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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31:01 作者: 石酒月
    紀言郗看著他低下的腦袋瓜,伸手揉了揉他腦袋。這種類似的動作,在醫院期間他不由自主地做過很多次,都是很自然而然不經大腦的舉動,就好像以前經常這麼做,已經形成了條件反射一般。

    這陣子賀肖對他的照護他都看在眼裡,即使腦袋裡一片空白,關於以前和賀肖的事一點都想不起來,但身體卻是很熟悉賀肖,也很習慣他對自己做任何事,有很多時候,腦袋都還沒反應過來,身體就已經替他做出了回答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收回手,嘴上已經在說:「可以阿,走吧。」

    得到回答的賀肖沒急著站起身,而是把他兩條小腿都按摩了一遍,拉好他的拉鏈,自己套上了衣服後又拿了塊深色的毯子遞給他拿著才抱起他下了樓。

    剛走到樓下的時候,紀媽媽剛巧要從門外進來,雖然紀言郗出院回到家這幾天,這種場景已經見過很多次了,但紀媽媽還是有點尷尬。

    不知道的時候看見這種情形完全不會覺得奇怪,甚至會覺得正常無比,但現在已經知道他們的事情了,有時候看著還是會有點尷尬,雖然當事人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尷尬……這也是她後來去醫院的時間不多的原因。

    「媽。」紀言郗瞥見紀媽媽站在門口便喊了一聲,賀肖把紀言郗放到輪椅里,也喊了聲:「孫姨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哎。」紀媽媽應了聲,本想退出去的腳最後還是邁了進來。

    「我帶哥出去走走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,路上注意車輛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推著紀言郗出了門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在拆掉石膏後,第八周就開始做一些簡單的復健,但也是在床上做,還沒有下地走過,下地復健的時間還沒到。

    大腿骨不似其他地方,完全恢復到正常走路的狀態少也得一年,且不說這才三個月。

    「我剛剛看到一盆梔子花。」紀言郗仰頭看著賀肖說。

    賀肖低頭和他對視:「嗯,你種的,去年開得很好。」

    「今年可能開不了那麼好了。」紀言郗直回頭看著路邊有些殘敗的小野花。

    「會開好的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扯了扯腿上的毯子,想說天冷開不好,但這段時間摸到的賀肖的性子讓他把話咽了回去。

    再扯下去這人指不定得把那盆花抱屋裡供著去。

    又走出去一段路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:「什麼時候回學校?」

    賀肖:「不急,回不回去都一樣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又仰頭看了他一眼,「回去吧,有能力是好,但不要太張揚,你已經張揚三個月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沒張揚,這項目就我自己一個人,我回去也是敲鍵盤,換了個地方而已,在家裡還能敲得安穩一點。」賀肖說著低頭,在他唇上貼了一下,「我看著你心安一點。」

    第107章 性格缺失?

    唇間相貼僅一瞬,紀言郗睜著眼看著他退離,心裡溫熱的同時閃過一絲疑惑。

    看著他心安一點?

    按理說這麼多年了,相差五歲,從他大學開始就基本是異地了,中間看不見他的時間不少吧?那豈不是心都不安了?

    還是說,在他車禍之前發生了點什麼事?

    「賀肖。」紀言郗喊了一聲。

    「嗯?」

    「我為什麼出車禍?」

    輪椅停了下來,靠在小公園的椅子邊。

    賀肖沒動,站在身後,看著紀言郗的後腦勺,伸手摸了摸他的發旋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感受著他指尖的溫熱,在寂靜中不解地等待。

    「過馬路的時候,被車撞了,不是和你說過了嗎?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扣了扣輪椅的扶手,舌頭舔了舔後牙槽,笑著調侃,「不能說嗎?看來事情挺重大的,值得在一起六年的人都要瞞著。」

    發旋上的手指微微停頓,片刻後溫熱撤離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往右側偏仰起頭,笑著看向低著頭,抿著唇的賀肖,嚴肅算不上,疑惑居多。

    「不算大事,只是不想提。」賀肖說完繞過輪椅,沒去坐椅子,而是蹲到了紀言郗面前,微抬頭看著他。

    他只要一做這動作,紀言郗就想伸手去摸他的頭,奇奇怪怪的身體反應。但這次他手抓在輪椅扶手上,沒有動彈,靜靜地看著賀肖。

    「紀叔……」賀肖頓了一下,「……不同意我們,他發現後,想把你送去國外好讓我們斷了,我回來沒找到你,後來見到你的時候,有人在抓你,你逃過馬路的時候就被撞了。」

    ……所以這有什麼好瞞著他的?

    紀言郗看著他微垂的眼帘,似乎在琢磨這話的真實性,「所以,我們在一起六年,瞞了家裡六年?」

    賀肖的眼睫顫了顫,應了聲:「嗯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捻了捻手指,「我媽是默認同意了,我爸不同意,那你媽媽呢?肖姨?」

    「她……還不知道,等她結束環球旅行和許叔安定下來了再告訴她。」賀肖說完,又解釋到:「許叔,許木城,他和我媽準備結婚了,我媽二婚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點了點頭,總覺得有點怪異,但說不上來哪裡怪異,「別蹲著,坐椅子上,這挺舒服,在這呆會兒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把他腿邊掀起的毯子捏嚴實,坐到長椅上。

    許是天氣異常還寒的原因,很多野花雖然殘敗了,但還有些開得正盛,蝴蝶冒冷撲飛著,五顏六色雜映,即使不是閒情雅致唱詩作賦的文人,也被吸了眼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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