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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31:01 作者: 石酒月
    他咬了咬牙,把那股又開始泛上來的噁心感壓下,抬腳朝那地玻璃渣走去,然後蹲下,把小海鷗和小鯨魚拾起,再把地上玻璃底座一片片都撿起來。

    ——「你忘記給我修那個小海鷗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下次回來的時候修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下次再給你做一個也行。」

    ——「拉到,修那個就好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回憶著這段對話,捏著那殘破底座的一角,心想,如果早前把他修好,他們的事情會不會晚一點曝光?晚一點,等到他有能力找到他哥。

    「賀肖?」門口突然傳來紀媽媽的聲音。

    賀肖站起身,斂去臉上的陰沉和無奈,起身看過去,發現紀媽媽站在門口,應了一聲:「嗯?」

    「你紀叔說你哥去的地方可能比較偏遠,今早還給他打了電話說沒事,叫我們不用擔心。」

    「紀叔沒說他去的是哪裡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沒說,他說你哥也沒告訴他,別擔心了哈。你肚子餓不餓,餓的話阿姨給你煮麵吃,阿姨醃的小鹹菜可以吃了哦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緊了緊手,「謝謝孫姨,我不餓,先不用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好吧,你什麼時候回學校?」

    「可能過兩天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屋裡黑,咋不開燈?」紀媽媽說著但並沒有進屋開燈。

    「我打算睡會兒,就沒開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哦,那好,那阿姨先下去了,你在這好好休息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,好。」

    紀媽媽看著他手裡的一塊反光的東西,但也看不清切是什麼,念及賀肖說想休息,所以沒有問,只是給賀肖帶上門就轉身下了樓。

    賀肖站在昏暗的房間裡,茫然地看著略顯凌亂的房間,那股想要嘔吐的衝動再也一隻不住,他跑進浴室吐得天昏地暗。

    午飯沒有吃,肚子裡空空如也,他泛嘔著酸水,強烈地生理刺激讓他眼尾掛上了淚水。

    吐完那股強烈的噁心感下去了不少,他拿起那支還未被丟掉的牙刷擠了點牙膏,機械地刷著牙。

    他需要找的是紀叔,飛奔出機場時又想到總不能去公司里鬧一場,所以只能灰頭土臉地往家裡跑。

    現在呢?該做什麼?在家裡等嗎?孫姨在家紀叔不會和他談這件事

    只有明天紀叔上班的路上可以說這件事,或者……等會在他下班的路上。

    賀肖快速刷完牙,掬了一捧水拍在臉上,然後拿過毛巾胡亂地擦了一通後出了浴室。

    賀肖看了眼時間,然後翻出紀忠國的助理小劉的電話,捻了捻手指,但最後沒有撥過去。

    紀叔沒再接他電話,如果知道他回來也許回直接撇開他不見。

    賀肖握著手機,最後打開房門下了樓。

    紀媽媽看見他下樓,有點驚訝,「不睡覺嗎?可以睡到飯點阿姨再喊你起來吃飯。」

    「孫姨,我有事出門一趟,晚上再睡。」

    紀媽媽聞言點點頭,「哦哦,那好,晚點記得回來吃飯啊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,好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看了眼被自己那輛紀明川放在院子裡的山地,想了想還是跨了上去。

    結果他剛出門拐了個彎,就碰到了騎著小電驢的孫浩然。

    孫浩然看見他也有點驚訝,停車問他:「你咋回來了?你不是前天去學校了嗎?是前天吧?還是大前天?」

    賀肖也只好停了下來,「前天,回來有點事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聯繫不上你哥啊,他到底去哪玩了啊?要死哦,有個單子得他自己回來簽,他這走了我沒法簽啊,我也不敢打電話給紀叔,我還打算去問問孫姨呢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掃了眼他脖子上的紅痕,捏了捏車閘,眸光流轉了一下然後說:「你去問問,我也找不到他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哎,什麼事兒啊這是,他平時也不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啊,這麼大的單子結果人跑了,我走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賀肖說完突然想起點什麼又問:「你剛剛從哪條路過來?」

    「椰風路啊。」

    「回去的時候也是椰風路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是啊,我家不就順著這道過去,怎麼了?」

    賀肖點點頭,「沒事,問問,進門把衣領拉高點。」

    孫浩然低頭看了看,倒沒覺得不好意思,「行,走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

    孫浩然小電驢騎走後,賀肖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,也不知該說他遲鈍還是該說他遲鈍。

    孫浩然那樣明顯還不知道他和紀言郗的事,林風嘴倒是嚴實,兩人已經睡一塊了都沒告訴孫浩然。

    但孫浩然也許來的倒挺是時候。

    問的人多,孫姨就會知道不對勁,紀叔不告訴他,但總不會也不告訴炸起來的孫姨他哥在哪。

    賀肖騎著山地往前,還好孫浩然不走紀叔上下班走的海韻路。

    自行車騎到海韻路口時,賀肖拐了上去,騎出去大概十分鐘的時候,賀肖停了下來,然後靠在路邊看了眼時間。

    紀叔沒有應酬的話大概六點左右回來,應酬的話也不會超過十點。

    賀肖就那麼停靠在路邊,看著天邊迷紅的晚霞,迷茫地等。既然已經回來了,也已經在這等了,他不得不強壓著心裡的煩亂把毫無頭緒的頭腦梳理整齊,至少得找到個和紀叔談話的切入口。

    ……

    「紀總,晚上七點的酒局是否要推掉?」助理小劉看著按著眉心深呼吸的紀忠國擔憂地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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