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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31:01 作者: 石酒月
    賀肖自己倒沒有覺得尷尬或者難堪,被打一巴掌也好過黎文清裝直男。

    飯後紀言郗收拾碗筷,黎文清上樓拿衣服,賀肖則在位置上坐著,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看了看賀肖面前的粥,最後還是沒忍住問:「沒胃口?還是不舒服?」

    賀肖抬眼,沒說舒服還是不舒服,只是把碗推了過去示意可以收走了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:「再吃點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吃了。」賀肖說著看了眼紀言郗,「我來吧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躲開他伸向碗筷的手,看著他那平靜的眼眸,莫名就品出了點意味來。

    「原因?」

    「不想吃而已。」

    「鬧脾氣?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沒有,我沒胃口,不想喝粥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嘆了口氣,收走了他的碗說:「你想吃什麼……」我去給你買點。

    話沒說完,就被賀肖打斷:「我想吃你做的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: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懶得和他打太極,趁著這會兒黎文清不在,腦子裡想到什麼就直接說了出來:「你是不想喝粥還是不想喝師兄煮的粥?」

    賀肖垂眸沒說話。

    「你鬧哪門子脾氣?能不能把你那莫名其妙的偏見收回去?成熟點行不行?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說完就去水槽放下碗,轉過身放下賀肖還在那坐著一動不動。

    真是服了,什麼時候才能長大點。

    「在這等著」紀言郗無奈地丟下話就騎著小電驢出了門。

    黎文清抱著衣服從樓上下來時,賀肖正好從廚房出來。兩人面對面相互看了一眼,但都沒開口說話,任由沉默在空氣里蔓延。

    在賀肖抬腳進一樓客廳時,黎文清叫住了他。

    「賀肖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沒回頭,但停了腳步。

    「談談嗎?」

    背對著的人轉過身,冷冷的抬眼:「和你?」

    黎文清點了點頭,順手推了下眼鏡:「嗯,就我和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項目?還是指教?不才,沒有項目可談;指教,不需要。」說罷便進了門。

    黎文清抬腳朝洗衣房走去,等洗衣機開始運轉後返回客廳。

    賀肖面無表情,忽略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的黎文清。

    下一秒就聽見黎文清說:「你對我的……應該說得上是敵意吧?我想應該是你猜測到我的性取向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猜的沒錯,我確實和你一樣,我也是,同時我也喜歡言郗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但是,我想,你應該也明白,言郗不是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沉默地聽著,直到這句「言郗不是」才微微動了動眉。

    原來如此。

    「你追求言郗是你的自由,但你有沒有想過,對於言郗而言,這是一種打擾和負擔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仗著他對你從小的寵愛胡作非為,你有沒有為他著想過?」

    賀肖忍不住嗤笑,不予餘力地嘲諷四散開來。

    「所以,你是建議……我像你一樣,明明是個雙,卻要裝作直男?以師兄的名義靠近?」

    黎文清皺眉,雙?

    疑惑了幾秒,隨即想到自己以前和紀言郗扯過慌說自己有女友,想來應該是紀言郗告訴賀肖的。不過這個跟賀肖也解釋不著。

    「我倒不是這個意思,我只是認為,作為同性戀,至少不應該去影響直男的生活,況且他還是你哥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勾起唇,緩緩說到:「受教了。」

    這話很嘲諷,但黎文清心緒沒有什麼起伏,「但願。」

    賀肖抬眼掃了一眼黎文清,嘴角依舊沒有放平,隨和起身,離開了客廳。

    黎文清看著他的背影,無法理解賀肖那勾起的嘴角。

    他想了想,只能用到底是年輕不羈來解釋賀肖剛剛的反應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提著碗粉回來時,發現賀肖站在門外靠著牆,垂著頭看不清情緒。等到紀言郗的小電驢靠近他才抬起頭。

    「站在這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等你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: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淨給你慣的,拿去。」,說著紀言郗把粉遞給他。

    「謝謝哥。」,笑容燦爛,由心真誠,和方才在客廳里是兩個模樣。

    「這是唯一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,你給我記住了。」紀言郗語氣平平地開口。

    賀肖明白紀言郗說的是什麼,盯著紀言郗看了幾秒說:「知道了,對不起,哥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瞥了他一眼把車騎進了院子裡。

    也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,賀肖沒在廚房餐廳那邊吃,而是端著粉走進了客廳。

    他若無其事地坐下,然後一掃先前沒有胃口的模樣,不緊不慢神地地吃了起來,未了還要問一句:「哥,你是在拐角那家店買的嗎?」

    活像生怕黎文清不知道紀言郗是去給他買粉了似的。

    紀言郗: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黎文清看著和方才完全是兩幅面孔的賀肖,提了下眉,心道:到底是仗著年輕肆意,只是不知以後紀言郗結婚了他會如何?

    未了又想,那他自己呢,紀言郗結婚的時候他會如何?

    也只能是盛裝出席微笑著送去祝福了,畢竟自己連像賀肖這樣打擾他的資格都沒有。

    「吃就行了,挑三揀四。」

    紀言郗突然想起來是不是該跟黎文清解釋一下,雖然黎文清知道賀肖對他的心思,但賀肖對黎文清的敵意,黎文清應該是不能理解的,這事兒換做是他自己,他也不能理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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