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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33:42 作者: 留春令
慕容夫人正聽得認真,見秦伯突然不說了,急著道:「這裡沒有外人。你有話直說便是,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吞吞吐吐的?」
「是!」秦伯想了想,繼續道:「不過,是否要認陳小姐做乾女兒,老奴想著,這事只怕還要從長計議。眼下,陳小姐的身份實在敏感,夫人不為自己考慮,也要為慕容氏一族考慮。倘若有朝一日她的身份暴露,慕容家難逃干係不說,恐怕當年的事還會被翻出來。到時候,太子殿下和太子妃……」
慕容夫人聞言,手不覺一抖,竟將帕子掉在了地上。何媽媽俯身幫她拾起,撣了撣灰,交還她手上。只聽慕容夫人問道:「這麼看來,倒是我把此事想簡單了。那依你之見,該如何是好呢?」
「這個麼……」秦伯想了想,回道:「御風剛剛說,陳小姐病了,您不如找天,假借去衛所探望二公子的名義,去看看她,先探探她的態度。至於以後麼,等她病癒之後,咱們再做計較。」
秦伯雖然這麼說著,但他知道陳墨語就是個燙手的山芋。夫人心腸軟,不願斬草除根,可留著她,對他們所有人都是個威脅。好在他此前當機立斷給她下了毒,陳墨語活不過年底。等她一死,所有的問題便不再是問題。
「不過,夫人對她還是不能泄了提防。您雖無害她之心,但她卻未必沒有傷人之意。」何媽媽在一旁說道。
慕容夫人聽著他們二人說的,微微頷首,繼而又提醒何媽媽和秦伯道:「如今,陳小姐住在衛所,關於她的事,你們萬萬不可泄露出去,切莫給琅兒招致災禍。」
「這個夫人放心,老奴明白。」何媽媽和秦伯信誓旦旦地應道。
……
三日後,蘇墨的病已經好了大半。她這病乃是因為急火攻心,加之外感風寒所致,只是因為病勢突然,她身體又羸弱,所以當時看著有些嚇人。等後來回了房,又有了專人伺候,病情便穩定了。待連服了幾副湯藥後,面上有了紅暈,人跟著一天比一天好。
此刻,蘇墨穿著簇新的中衣,披散著頭髮,靠在迎枕上,喝著念夏餵給她的湯藥。念夏是御風去城裡採買的小丫鬟之一,另一個叫斂秋,正在給蘇墨收拾箱籠。
說來也怪,今年朔州的春天來得雖晚,可自從桃花開了,天氣很快就暖和了起來。冬日的棉衣已經穿不住了,需要將春天穿的薄衫拿出來晾曬,然後還要燙平疊好。所幸這些活計都是她們做熟了的,倒也不覺費事。
不過,斂秋好奇的是,這位蘇小姐明明是個女子,怎麼這箱籠里全是男子的衣衫,竟一件女子的裙裝都沒有?這還只是其一。還有就是,這屋裡連個梳妝檯都沒有,更別說脂粉釵環什麼的了。蘇小姐雖說生得不是一般的好看,但女孩子只有希望自己更美、再美一點的,哪兒有不喜歡打扮的?
奇怪,實在是太奇怪了!
只是她這些疑惑只敢存在心裡,不敢聲張。主人家的事不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可以打探的。
「咚,咚,咚……」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。
「是哪位?」斂秋停下了手裡的活兒,轉頭問道。
「是我,慕容琅。」門外之人回道。
「咳咳,咳咳……」蘇墨剛喝完藥,正用念夏遞過來的水漱口。她聽到慕容琅說話,險些被嗆到。她沖斂秋點點頭,示意請他進來。
斂秋將箱籠的蓋子蓋好,走到門前,為慕容琅拉開了門。「請,請進!」
慕容琅依言走了進來。兩個小丫鬟見他進來,趕忙站到一邊,有些不知所措。兩人年紀都還小,迫於大將軍的威名和他通身的氣度,對他頗有些懼怕。
蘇墨見她倆手足無措的樣子,便推說花瓶里的花該換了,讓她們結伴去附近山上再折幾枝回來。兩人等的就是這句話,趕忙沖慕容琅見了禮,齊齊退了出去。
剛才還略顯擁擠的房裡,瞬間只剩下慕容琅和蘇墨二人。
時間仿佛又回到了那晚,同樣的場景,同樣的兩人。一時間,他們都不知該說些什麼,周遭安靜得甚至能聽到兩人「砰砰」的心跳聲。
慕容琅雖然進了屋,卻沒有走到蘇墨床前,也沒有立刻坐下。顯然,他有些拘謹,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。
「將軍,」蘇墨先開了口,她一改以往「逸之兄」的稱呼,而是用了極為生疏和客套的叫法。「你坐吧。」她抬手指了指離門口較近的一把椅子。
「好!」慕容琅聽見蘇墨說的,這才坐下。
屋內又是一陣沉默。
「你……」
「你……」
兩人不約而同地張嘴,聲音撞到了一起。
「還是你先說吧。」慕容琅讓了一步。
蘇墨默了半刻,才道:「你今日來,可是有事?」她低著頭,看著緞面被子上的花紋問道。
「我是……想來看看……你的病怎麼樣了?」慕容琅踟躕地說道,修長的手指搓著椅子扶手的木紋。
作者有話要說:
第121章 再次相見
「已經好很多了。」蘇墨撐著床榻,向上提了提身子,想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虛弱。「謝謝你。」她繼續道。這聲謝包含了許多東西,既是謝慕容琅雖然將她關進地牢,卻沒讓人對她用刑,現下還將她放了出來,再有也是謝慕容琅幫她掩藏身份,並請人悉心照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