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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33:42 作者: 留春令
    「你!」蘇墨氣得臉都白了:「你要氣死我了!」

    「怎麼了?」謝啟暄不明白蘇墨氣從何來。

    「一定是老虎聞到了兔肉的味道,尋著味兒過來的!」蘇墨對著謝啟暄道,話中帶著怒意。

    「不會吧?我藏得這麼深,那老虎也能聞到?」謝啟暄納悶地問。

    「野獸的鼻子十分靈敏,別說這麼大塊的兔肉,就是你把沾過肉味的東西放在車裡,它們也能聞到。」蘇墨向他解釋。其實他們剛入睡時,蘇墨是聞到了這股味兒的,但當時他以為是烤肉時飄過來的肉香留在了車上,所以沒有在意。沒想到竟是謝七藏的兔肉!

    謝啟暄聽蘇墨說完,臉色大變,趕快將手中的肉扔到了地板上,像是拿著什麼燙手的山芋!蘇墨無語,好在終於找到了誘使老虎出現的原因,心中一塊大石總算落下。他跳下馬車,回身撿起那兩塊肉,連同包著肉的布一起,拿到遠處的地上埋了。這才又回到車上。兩人各自睡下。

    天蒙蒙亮的時候,蘇墨趁眾人未醒,取回了溪邊大石上已經晾乾的衣服,放回箱中。謝啟暄一直睡著,嘴中囈語不斷……

    「有怪物!」

    「快來救我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蘇墨,逸之,你們在哪裡……」

    他臉紅如火,嘴唇乾裂,蘇墨用手搭在他的額上,燙手得很!原來,謝啟暄從虎口逃脫本就內心驚懼,起了肝火,後來又在溪中洗了澡,著了涼風。兩下夾擊,便發起了高熱。

    蘇墨用溪水浸濕巾帕,擰乾搭在謝啟暄的頭上,然後又從藥箱中取了幾粒藥丸,餵他服下。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,謝啟暄才稍稍平穩了下來,但熱度始終未退。

    待眾人起來洗漱完畢,蘇墨將謝啟暄的情形告訴了慕容琅,他擔心如果繼續趕路,謝啟暄的高熱難以消退。慕容琅想了想,道:御風昨天打探到前方有幾家農戶,我們趕到那裡借住一天,再做定奪。」

    於是,幾人簡單地吃了幾口乾糧,便動身上路。慕容琅和御風騎馬本就很快,兩位車夫則快馬加鞭,終於在晌午前趕到了村里。御風提前找好了一戶人家,車夫直接將馬車趕進了院中。

    這戶人家姓扈,家中人口簡單。男主人是個獵戶,大家都叫他扈大哥,他婆娘隨夫姓,人稱扈娘子,在家中務農紡布。兩人成婚不到三年,已經有了個男娃。兩口子都是實誠人,見到從京城來的大官兒家的公子,嚇得就要跪下磕頭。慕容琅急忙將二人扶起,讓他們不必多禮。

    扈大哥家中院落寬敞,有幾間房舍無人居住。此前御風已向夫婦二人說明來意,扈娘子將房舍都收拾了出來,給他們安置。蘇墨將謝啟暄攙扶下車,讓他到房內的炕上躺下,蓋上了被子。因持續高熱,他的神思已經有些恍惚。

    好在他們的行李中是備了些草藥的,蘇墨雖對醫術並不精通,但這點小病還難不倒他。他向扈娘子借了藥鍋,取了幾味藥,為謝啟暄煮藥。一副湯藥下去,謝啟暄渾身冒汗,略微有了些好轉。蘇墨為他搭脈,估摸著再喝幾副湯藥,再好好睡上一覺,明日差不多就能痊癒。

    此時,午飯已經做好,扈娘子招呼著幾人一起在院中用飯。席間,他們得知林中的那個怪獸已被慕容琅和蘇墨二人殺死,不由嘖嘖讚嘆!想不到這兩人一個丰神俊朗,一個清秀出塵,身手竟都這般厲害!

    扈大哥想了想,壯著膽子對慕容琅道:「慕容公子,在下有一不情之請,不知你是否願意?」

    「扈大哥不必客氣,有話直說便是。」慕容琅爽朗地道。

    「那個,我過會兒想上山打獵。不知你可願與我同去,傳授些技法給我?嘿嘿!」扈大哥憨憨地撓著頭說道。

    御風正要回絕,只聽慕容琅道:「這有何難?正巧我也無事可做,與你同去便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真的?那可太好了!」扈大哥笑著道:「你是不知道,我們村兒有個劉獵戶,總是仗著他的箭法比我好,在村子裡壓我一頭。」扈大哥明顯有些不服氣。

    「要指著你那箭法,我們娘兒倆就要喝西北風了。」扈娘子玩笑著說。

    扈大哥沒想到這婆娘在外人面前如此不給自己做臉,有些尷尬,趕忙解釋:「慕容公子,其實我原來就是個種地的,但這種地,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。後來娶了媳婦,又生了娃,日子過得有些艱難。眼看著媳婦肚子裡又有了老二……」

    他看了眼老婆,扈娘子面色一紅,低下頭去。扈大哥接著道:「我想著不如學學打獵,這樣又能吃肉,還能賣些獸皮換幾個錢。」

    慕容琅點點頭:「這有何難,我陪你去就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也去。」御風道。

    「那可就太感謝了!」扈大哥向兩人拱了拱手。

    幾人吃完飯,扈娘子收拾了碗筷,便哄孩子去了。兩個車夫回房間補覺,慕容琅、御風和扈大哥上山打獵,蘇墨則留在院中給謝啟暄煮粥。周遭終於安靜下來,蘇墨看著鍋中咕咕作響的水,默默想著心事。

    昨夜,他放下謝啟暄,轉身回去的那一刻,腦中只有一個念頭:回去救人!然而,現在冷靜下來,蘇墨卻有些懊悔,終是錯失了一個置仇人於死地的機會。一定是因為慕容琅在危急時刻,那句讓他快走,讓他動了惻隱之心,還有下午打獵時,他放走了獵物,慕容琅卻沒有嗔怪,讓他心有愧疚。蘇墨覺得自己還是太心軟了。

  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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