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3頁

    「是……什麼?!」唐掌柜反應過來，「那怎麼行!」

    他的目光深刻透露出了對司梨搶生意的懷疑，司梨嘆了口氣，「唉，店裡忙不過來，剛剛還說要和你談談別的奶茶和茶水的事，既然唐叔不信我，那就算了吧。」

    唐掌柜臉上哪還有半點懷疑，扯出旁邊板凳擦了擦，堆起笑容，「小司啊，怎麼個合作法，你說說看嘛。和熟人一起做事，總比你去找別人來的輕鬆不是?」

    「我要三成利，加上之後的杯子和各處署名，除了你家名字，還要有我家往來居。」

    司梨也不繞彎子，畢竟她並不擅長這個，直接將目的說了出來，坦誠道，「這方子只有我有，我也找人打聽過了，這是正常秘方入股的價格，您也別說我坑您。」

    後半句話把唐掌柜討價還價的話全堵了回去，他按著桌子，「我想想、我得想想。」

    提過之後的合作，司梨估計著孟陶陶烙餅該烙累了，起身告辭。唐掌柜送她出門，在司梨踏出糖水鋪子門檻後，猶豫地問了一句，「你們自己之後不做嗎?」

    司梨搖了搖頭。看唐掌柜表情，顯然是沒太相信，不過她沒有多做解釋。

    說到底，給出去的方子和系統出品不同，留在手上也賺不了成就點，那隻要錢到了手，之後別人記住的還是往來居的名字，能當副牌生產線大家一起發財的事，何必非要一家獨大累死累活?

    就是不知道唐掌柜什麼時候才能發現，他的糖水鋪子已經改名「往來居奶茶店」更為貼切了。

    轉過街角，司梨聞到了熟悉的醬香和炸物味道，顯然孟陶陶已經將下午售賣的吃食擺了出來，這就是教會了同樣會做菜的副手之後甩手掌柜的快樂了。

    孟陶陶已經瞥見了她，遙遙橫了一眼過來，對她的偷懶有些不滿。司梨笑著正要過去，突然看到打南城牆那邊來了一夥青衣青壯男子，轉瞬堵在了往來居門前，「你們這誰是掌柜?出來!」

    語氣不善，神態傲慢，就差把「找事」二字寫在臉上。

    孟陶陶臉色微變，下意識看向司梨，司梨看到他們的衣著，皺起眉向後退了退，對孟陶陶輕輕搖頭。孟陶陶對青壯們的服飾不熟悉，她卻是熟悉的，這些人分明是司府的小廝。

    幾乎瞬間，司梨就聯想到了昨天因為意外回絕了司棠的購買要求的事。但……司棠的性格她也算有幾分熟悉，按理說就算心裡生氣也該指使旁人來找麻煩，怎麼會直接派人過來?

    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京城第一美人一點都不柔弱無辜嗎?

    不過，在往來居還不具備足夠能量時，司梨並不想和司府人正面撞上。寧朝士大夫治國，孝字當先，她還不想什麼風浪都沒搞起來就被繼母關回後宅，這麼早被人發現，那她還不如不從莊子裡出來。

    孟陶陶領會了司梨的意思，清了清嗓子，站起身，「掌柜的在忙著，你們有什麼事直接同我說就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算什麼?」打頭的小廝嗤笑一聲，「叫你們掌柜的出來，我倒要問問，為什麼不賣給我們家吃食?!」

    「就為這個?」

    孟陶陶忍住沒笑出來，聲音平靜裡帶著嫌棄，「掌柜的吩咐不賣你們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你!他長了幾個膽子，憑什麼不賣!」

    小廝被她的話惹怒，啪地一拍桌子，就要推開桌子往裡闖。一直站在旁邊，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的小雀抬手按住他肩膀，往外一推，「幹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誒喲!」小廝被推得連連後退，坐倒在地，半天沒站起來，臉上漲紅，「你們怎麼敢打人!」

    司梨正想著王庭跑哪去了，就被人從背後拍了肩膀，回頭對上王小蟲笑出口水的一張臉，「漂亮姐姐!」

    見她的眼神挪到自己身上，王庭理直氣壯，「你為什麼躲著，我就為什麼躲著，我月錢還指望府里發的。」

    行吧。司梨想想他的忠誠度，和跟自己出來之後勉強算是任勞任怨的態度，放棄討論這個問題。

    往來居門前，孟陶陶像是聽到了一句笑話，「這是我家掌柜的店面，自然樂意賣給誰就賣給誰，不賣給誰就不賣。要是想被供著捧著，去你們自家產業便是，何必來這裡?」

    小雀看著還坐在地上的小廝想了想，補了一句，「我都沒用勁兒，掌柜的說過，你這叫碰瓷!」

    好傢夥，她都不需要出面，這兩人已經把她想說的全說完了。司梨偷偷給她們倆鼓掌，小雀平常看著迷糊，可扎心是一紮一個準。

    這胖丫頭，力氣怎麼這麼大?簡直邪門!

    僕役們互相看看，什麼是碰瓷他們不知道，但他們看得出這個丫頭在笑話他們，頓時氣得臉紅脖子粗，揮舞著拳頭威脅道，「我們清楚得很，你家背後可沒人罩著!識相的就給我們讓開，不然，哼哼!」

    孟陶陶不疾不徐道，「依大寧律，當街尋釁者杖十，為奴則主家可贖，兼責主家，不知各位可簽了身契?」

    「你、你在說什麼東西!」

    不是所有人都熟背法律，這讓人們在半懂不懂時做一些越線行為心中充滿了底氣。就好像這些僕役們，只知家法，不知國法，聽到對面嬌滴滴的少女說起律法，第一反應就是不信，場面反而更為嘈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