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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01 11:21:20 作者: 杳杳一言
    其實沒有任何證據, 甚至林頌安是今天才確定這件事,但他就是突然想到了那個人, 因為林冶勛明顯對談寧非常友好, 對於他和談寧的事情有些過分熱情。

    林冶勛還是沒有回答, 他喝了口茶。

    「爸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已經說過了,難道現在不好嗎?你媽媽現在情緒很穩定,也慢慢在接受談寧了,這個家庭前所未有的和諧,你還要怎麼樣?」林冶勛在兒子面前掛不住臉,語氣不善道。

    「爸,所以我和我媽在你心裡算什麼?」

    林冶勛怔住。

    手中的瓷杯摔落在桌上。

    林頌安完全無法接受這個現實,他質問道:「我知道你們不是如膠似漆的恩愛夫妻,我知道你結婚的時候是不情願的,可是你分明告訴過我,你很愛我們,愛這個家,我很小的時候,你就是這麼告訴我的,你還說錯過了就不是緣分,那你現在在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頌安,你冷靜一點。」

    「爸,我在你心裡算什麼?妥協的產物嗎?」

    林冶勛搖頭,「不是,絕對不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我媽呢?」

    林冶勛臉色一僵,「頌安,這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,去新加坡出差的那一次,你還記得嗎?我在一個餐廳里遇到她了,她這麼多年都沒有結婚,她在新加坡的一所大學裡當教授,她的博士生畢業論文是我們當年在學校里經常討論的課題。頌安,我的心還是你和你母親身上,在我心裡。永遠是我們這個家最重要,我不求你理解,我——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霍然起身,他滿眼都是厭惡和憤然,「我該怎麼面對你?」

    「頌安。」

    「我一直很尊敬你,因為媽媽總是發脾氣,我小時候總是希望你快快回家,希望你帶著我去公司玩,我是因為你才覺得人對待感情要認真負責,要專一,決定了就不後悔。」

    林冶勛低下頭。

    林頌安要走的時候,林冶勛在他身後說:「告訴你母親,只會引火上身。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停住腳步。

    「她才緩和態度,還沒有完全接受談寧,你現在告訴她,除了讓她承受雙倍的刺激之外,有什麼用處呢?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頭也不回地離開了。

    回到家的時候,談寧正在陽台上侍弄那些被林頌安冷落得半死不活的花草。

    談寧想:林頌安的父母看上去都很喜歡花花草草,如果他也有一項種花的技能,這樣以後也許可以多一點共同話題。

    他一邊用手機查如何拯救快要枯萎的盆栽,一邊用小鏟子翻硬邦邦的土。

    談寧明明不矮,四肢都纖長,可是他蹲下來的時候總是小小一隻。

    因為太過專注,他都沒有聽到林頌安的腳步聲,直到林頌安在他身邊蹲下,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林頌安伸手摟住他。談寧問: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」

    「剛剛,」林頌安挑眉逗他:「小貓又在幹什麼壞事?」

    「我看到你家院子裡種了好多花,我也想種看看,開春的時候可以送去給你媽媽當禮物,這樣就不用愁沒有禮物送了。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靜靜地看著他,看著談寧因為受到方瑾的一點點善意就變得如此開心的模樣,他只覺得呼吸都沉重,心臟被一種酸楚感密密麻麻地覆蓋。

    「想種什麼花?」

    「蘭花?我剛剛在你家的時候搜了一下你媽媽種的那幾種花,有兩種蘭花,蝴蝶蘭和香雪蘭,都挺好看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,我讓人去買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些盆栽都被你養死了,明天我把裡面的土都倒掉,清一清,等蘭花種子來了,就全部換成種蘭花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到時候陽台上一片蘭花,多好看。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低頭親他,談寧也不知道林頌安為什麼會突然咬他的臉,但他沒有躲,就歪倒在林頌安懷裡,任他揉弄。

    夜深時,談寧在睡夢中醒來。

    本想鑽進林頌安懷裡,可是身邊沒人。

    談寧猛地驚醒,林頌安不在,他就會變得極沒有安全感,這麼大的臥室,好像每一寸黑暗都藏著夢魘,他驚慌失措地下了床,踩著拖鞋往外走。

    林頌安坐在陽台上。

    談寧走過去,看到林頌安腳邊有一包煙,但沒有拆封。

    談寧上一次看到林頌安抽菸,還是因為易感期,林頌安痛苦到無法承受了,想用抽菸分散注意力,但看到談寧來,就立即掐滅。

    林頌安聽到談寧的腳步聲,回過頭,順著他的視線望到自己腳邊的煙,笑道:「我沒有抽,之前向你保證過,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。」

    他朝談寧伸出手,「怎麼醒了?」

    談寧回房間拿了毯子,扔到林頌安身上,等林頌安抻開毯子,他就坐到林頌安懷裡,兩個人共用一個寬大的皮質沙發。

    「你有心事。」談寧說。

    「有點。」

    林頌安拿毯子裹住談寧,談寧拽了邊角蓋到林頌安的肩膀上,林頌安低頭親他,談寧眨了眨眼,「什麼心事?」

    「我不知道該怎麼說。」

    談寧不是一個擅長聊天的人,他就扭過頭,等著林頌安整理措辭。

    「寧寧,你對你爸爸還有印象嗎?」林頌安突然問了一個問題。

    談寧想了很久。

    「沒什麼印象了,只記得他對我還可以,小時候有一次他騎電瓶車送我上學,被另外一輛車撞了一下,車子倒下去的時候,他為了保護我,整個人墊在我下面,腿都被電動車砸傷了,好大一塊淤青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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