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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    「我不過就是問一句,臉皮子這麼薄可怎麼是好。」荷花見苗兒當真羞得不行,就也不再提這件事,自個兒幫著踅摸著也就是了。

    因著半夏的身子沒好利索,所以齊永正一家北上不免耽擱了幾日,直拖到顧家的定聘禮都下過,這才又敲定再過三日出發。

    當晚白芷值夜,齊錦棠因為公事回來得晚了些,怕吵醒荷花也沒帶著下人,燈籠也沒拎,自個兒借著月光剛穿過月亮門,就看見個黑衣人鬼鬼祟祟地扒著窗台,不知道在往裡面張望什麼。

    齊錦棠順手從門邊抓起荷花平時給花木鬆土的小鋤頭,放輕腳步上前,朝那黑衣人後腦就是一下。

    黑衣人「啊!」地大喊一聲,隨即摔倒在地,屋裡聽到動靜,燈頓時就亮了起來,巡夜的婆子也急忙朝這邊趕過來。

    齊錦棠覺得剛才那聲大喊有些耳熟,卻一時沒想起是誰,手裡拎著鋤頭戒備著,對巡夜的婆子道:「拎著燈籠過去看看,是誰這麼大膽子,敢來我窗下扒窗fèng。」

    那黑衣人聽了這話,身子縮成一團,捂著臉怎麼都不肯露出來。

    第四百一十六章 上門提親

    手打txt 第四百一十七章 齊永正一家北上

    第四百一十七章 齊永正一家北上

    齊錦棠心下懷疑,卻又有些不敢相信,自個兒借著燈籠的光上前一看,雖然沒瞧見臉,但看身量和體態,除了齊鵬還會有誰。

    「哪裡來的毛賊,給我按住了打!」齊錦棠怒火中燒,上前踹了兩腳又叫下人拖出去好一頓打。

    齊鵬開始還咬牙忍著不吭聲,以為被打一頓丟出去就能不被人發現是他,沒想到齊錦棠已經看出來了,只盯著下人動手也不喊停,他實在被打得受不住了,這才哭嚎出聲道:「別,別打了,是,是我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管你是誰呢,敢在縣太爺家裡扒窗戶,活膩了你!」幾個家丁手下絲毫沒有手軟,他們都是巡夜的人,沒發現這個黑衣人本來就已經是失職,這會兒趁著爺還沒怪罪下來,自然要卯足了勁兒地打。

    齊錦棠見打得差不多了這才叫停,齊鵬已經被打得癱在地上起不來身兒了,渾身上下都疼得厲害,更沒力氣一直擋著臉了。

    旁邊提著燈籠的婆子忽然認出來道:「呀,這不是表少爺嗎?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聞言也裝作驚訝地湊過去看了一眼,趁著臉問:「表弟,怎麼會是你?大半夜的不睡覺怎麼到這裡來了?」

    齊鵬這會兒只剩下哼呀的力氣了,而且本來就心虛理虧,哪裡還能回話,吭哧了半天什麼都沒說出來。

    「罷了,把人抬回房去吧!」齊錦棠揮了揮手,自個兒轉身回房了。

    荷花早就被吵醒了,披著衣裳歪在裡屋的窗邊看外面的動靜,見齊錦棠上來便皺眉道:「明個兒一早就打發他家走,這等醜事都做出來了,難道還有臉繼續賴著不成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放心吧,就算你不說,我也不會再讓他們拖下去了。」齊錦棠扶著荷花回到床上躺好,伸手摸著她的肚子道,「上回大夫說,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生了,你最近少操心,多歇著才是正經,娘比我還心急,都想要開始收拾產房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現在就收拾產房也太早了吧!」荷花吐了吐舌頭道,「我看著一些醫書里說,臨生產前一兩個月,要適當走動才好,不能一直歇著,不然生的時候怕是要吃苦頭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咱們孩子這麼乖,不會讓你吃太多苦頭的。」齊錦棠的手貼在荷花的肚子上輕柔地撫摸著,忽然就覺得手下一凸,驚了他一跳,忙問,「這是怎麼了?」

    「孩子跟你打招呼呢!」荷花疼得一咧嘴,「如今月份大了,時不時地就來這麼一下,不過你倒是頭一回趕上。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興奮地把荷花的肚子摸了個遍,恨不能再感受一下孩子跟自己打招呼的感覺,最後被荷花嫌棄地推開,這才算是作罷。

    次日一早,用早膳的時候,齊永正一家前來辭行,只有齊鵬沒有前來,王氏訕訕地說:「他去看著收拾行李裝車呢!」

    昨晚的事兒齊母已經聽說了,所以這會兒臉色也不是很好,只不過礙著人馬上就要走了,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生出是非,便假意關心地問道:「身上銀錢可夠?不夠的話找荷花再拿些,窮家富路的,多預備點兒的好。」話鋒一轉又道,「好在是跟著自家的船北上,一路上也都有個照應,我也放心多了。」

    齊永正搓著手剛想要說什麼,被王氏在後面扯了一把,這才咽了回去。

    王氏還算是個厚道的人,看著荷花不由得紅了眼圈,來了以後荷花的諸多照顧她都記在心裡,但是這邊是恩情,那邊是丈夫和兒子,她夾在中間也難做得緊,此時看著荷花,滿心的感謝卻也不知該如何說出口,最後只道:「東西什麼都齊備,嫂子用不著擔心我們,這些日子承蒙錦棠和荷花的照顧,我……」後面的話已經哽咽的說不出口了。

    荷花覺得自個兒如今有孕在身,心腸也似乎更柔軟了些,看著王氏這樣也有些傷感起來,到底相處了這麼久,嘆了口氣道:「齊松是個好學上進的好孩子,無論如何,別耽誤了孩子。」

    齊永正心裡明白,如今鬧成這樣,自家是絕沒臉再待下去了,但是回道北邊兒也未必就有個好出路,倒不如中途尋個機會開溜,可又想起受傷的兒子和剛小產的半夏,頓時又覺得棘手,心不在焉地告別後,便領著家人回去收拾東西準備啟程。

    齊錦棠找到跟船的下人叮囑道:「路上一定照顧好了,老爺還在家裡等著呢,路上若出了什麼差錯,回來我可唯你們是問。」說著又掏出一封早就寫好的信遞過去,「這封信你拿好,回去單獨給老爺看。」

    前面這邊都交代好了,後宅那邊還在鬧騰,馬勇家裡本以為閨女攀上了堂少爺,今後自家就要跟著享福了,沒想到齊鵬是個不安分的,但好歹閨女的肚子爭氣,若是能生個長子好歹也有個依靠,誰成想孩子卻也沒了,如今還要北上回老家去,這山高水遠的,以後有沒有見面兒的機會都不知道了。

    馬勇蹲在門口抽菸,他媳婦摟著閨女哭得傷心,馬超站在一旁板著臉不吭聲,過了許久見還哭個不停,氣惱地甩了甩袖子道:「哭,有什麼可哭的,她自個兒不知道尊重,奶奶心善沒追究就已經是造化了,如今落得這樣,還不都是她自個兒找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是做哥哥的,怎麼能這麼說自己妹妹。」馬勇媳婦雖然也知道這事兒是閨女做的不地道,但到底還是心疼閨女,聽兒子這樣說,氣得連連數落。

    「說句難聽的話,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,早晚都要成別人家的。」馬超沉著臉道,「但嫁得好壞卻是個人的造化,你們以為齊鵬是個好的,還以為自個兒攀了高枝兒,可你們再看看奶奶身邊兒的小真,如今說了個讀書人家,轉眼就要過去做少奶奶的人了。咱們是做下人的,老老實實地聽主子的話,才有咱們的好處,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,最終只會讓自個兒吃虧。」

    幾句話說得全家人都沒了聲響,半夏低頭抹了把眼淚道:「好壞都是我的命,我自個兒選的路自個兒走,爹娘就當沒生我這個女兒吧!」說罷踉蹌著起身兒,扭頭看著哭得一臉淚痕的小妹桂兒,一把摟到懷裡,也不管她能不能聽懂地教導,「桂兒以後好好聽爹娘和哥哥的話,別跟大姐學,今後好好伺候爺和奶奶,找個好姻緣。」

    走到門口又忽然回身,掙扎著跪下給馬勇兩口子磕了三個頭道:「今日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見,爹娘的養育之恩,若是今生無緣盡孝,來世做牛做馬再來報答。」起身兒後頭也不回地走了。

    馬勇家的一手摟著小女兒,一手捂著嘴,哭得歪在門邊直不起身子,只能看著女兒拎著包袱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口。

    第四百一十七章 齊永正一家北上

    手打txt 第四百一十八章 入冬暴雨

    第四百一十八章 入冬暴雨

    齊永正一家走了之後,家裡的日子也重新安生了下來。

    今年的天兒雖然不如去年熱得厲害,但是入秋之後卻一直也不見涼慡,離著產期還有近兩個月,依舊悶熱的天氣讓荷花的心情也跟著煩躁不少,肚子越來越大,每晚都睡不安生不說,一想到自個兒才十幾歲的身子和古代的醫療技術,荷花就越發不能安心,河道的工程又到了關鍵的時候,齊錦棠在外頭也忙得不可開交,苗兒和小真只能天天變著法兒地給荷花解悶兒。

    因為產期臨近,博榮和小秀那邊時常打發人來送東西,孩子穿的、戴的、用的,還有給荷花補養身子的,用不上十天半個月的就送來一回。

    小秀還特意寫信來說,等最後一個月她直接帶著催生禮過來,一來娘家人來送催生禮是規矩,二來也是過來陪著點兒荷花,免得她一個人在外生孩子的時候想家害怕,荷花看過小秀的信才覺得放心了不少。

    漸漸到了深秋季節,整修河道的工程一直還算順利,眼瞧著已經一路修到了山腳下。雖然天氣漸漸冷了起來,不過幹活的人卻還是幹勁兒十足,河堤上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。

    誰知道剛剛入冬就突然下起大雨,剛開始齊錦棠在家還能坐得住,可是眼見著大雨下了一天一夜還不見減小,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趨勢,他心裡惦記著河堤上搭棚子住著的工人,如今正是修到山腳下的地方,住的棚子都搭在了山下,照著大雨這樣的下法兒,萬一山上滑坡或是有山洪傾瀉下來,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了。

    想到這裡齊錦棠頓時就心焦起來,顧不得外面的瓢潑大雨,起身兒吩咐下面備車說要去堤邊看看情況。

    齊母聽說嚇得不輕,連連過來勸阻道:「你打發個府衙的人去就是了,何苦大雨天的自己過去,這樣的天氣路都看不清楚,若是路上出了什麼意外可怎麼好,你就算不為我這個做娘的考慮,你也要想著荷花和肚子裡的孩子不是?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眉頭緊鎖,最後還是咬牙道:「娘,你別跟荷花說我去了河堤,只說我在府衙忙公事,我必須得過去看一眼,不然我心裡放不下。」

    齊母眼見勸不住兒子,又是生氣又是擔心,可也知道齊錦棠的脾氣,他若是認準的事兒,就算是誰來說怕也無用。

    齊錦棠回房就見荷花在等著他,眉宇間一片淡然,親手給他系好衣帶,披上蓑衣、戴上斗笠,這才開口道:「你肯定想去河堤查看,我知道攔不住你,所以也不多說什麼了,你自個兒路上小心,不管遇到什麼事兒,記得我和孩子在家等著你回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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