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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「若真是個菩薩心腸的,直接舍錢舍米、周貧濟老豈不更好,你們奶奶這樣還不是為了自己賺錢。」那中年男子的話裡帶著調笑的口氣,一聽就是故意抬槓的。
但是小廝卻是個實誠人,原本覺得這位老爺面善和氣,出手也不小氣,這才對他陪著笑臉,誰知道他竟然這樣說自家奶奶,頓時就不樂意道:「你懂得什麼,我們奶奶說過,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,若只是舍錢舍米,總有用完吃完的時候,還讓這些個人都有了個依賴,越發不願意自己動手賺錢。如今這樣讓她們都能有活計可做,既練了手藝又貼補了家用,就算以後我們爺和奶奶離開縣裡,她們也不至於因為沒人施捨而揭不開鍋……」
小廝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,抄起桌上的碗,給自個兒倒了一碗涼茶,咕咚咕咚喝了個水飽,扯著袖子擦擦嘴又道:「這話在這裡說說也就算了,若是到城裡還這樣說,當心在街上挨揍。」
「剛才的話算我錯了,還是你們奶奶想得長遠。」中年男子順口安撫了小廝,話題一轉就扯到了命案上,「挨揍?你們這裡當真這麼亂?我來的路上可是就聽說城裡剛出了人命案子,讓你說的我都不敢進城投店了。」回頭朝糙棚子掃了一眼,雖然瞧不見裡面的情形,但是他能感覺出來,裡面有視線一直在打量著自己。
「人命案子倒是真事兒,不過也著實蹊蹺。」小廝倒也不是個記仇的人,見中年男子慡快地認了錯,就也不再過多計較,只說起人命案就嘆氣道,「其實我們縣裡一直都很太平,大家都是窮哈哈,連個搶錢偷錢的都少,活不下去的早都走了。但是偏生就這麼巧,今年好容易日子好過些了,又出了這事兒。」
「那你可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?」中年男子饒有興趣地問。
「這爺可難倒我了,那都是衙門裡老爺們的事兒,我一個在果園子打雜的哪裡能知道。」小廝收拾了桌上的茶碗,看看天色道,「這位爺要是想進城投店,還是趁著天亮早些去吧,我們這兒地小偏僻,客棧都天一擦黑就關門,去晚了怕是不方便。」
「多謝小哥提醒了。」中年男子起身兒要走的時候忽地又問,「小哥兒,既然這裡水路旱路都不方便,你們奶奶為何還要整飭著果園子?」
「詳細的我可不知道,只聽家裡後宅的姐姐們提起,說我們奶奶會整飭果子,說是弄好了說不定也能賣錢,如今不止我家開了林子,還有其他不少人也都開了,衙門裡也專門弄了公文,以後還要收租子呢」
「原來如此」中年男子捋捋下頜的鬍鬚,面帶微笑地看著山坡上精精神神的楊梅樹,喃喃自語道,「沒想到這個偏僻的小地方,倒是比來之前想的有趣」
手打txt 第四百零二章 破案
第四百零二章 破案
大家新年快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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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外面山上耽擱的時候有些久了,荷花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日薄西山,齊錦棠還沒從衙門裡回來,荷花心裡惦記著,又打發人去前面衙門問。
回來說是還有公幹,晚上不回來吃飯了,讓著人把晚飯送過去,荷花到廚下看了家中都有什麼菜,著人多做了些送到衙門裡去。
就這般忙了足四五日,齊錦棠這日晌午剛過了不久便回來了,荷花正在屋裡睡午覺。
齊錦棠對丫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,自己脫了外袍,也和衣歪倒在床上小憩。
荷花睡得迷迷糊糊,聞著枕邊熟悉的味道,身子就下意識地湊了過去,如平日裡一樣,枕到齊錦棠的胳膊上,伸手攬住了他的胸膛。
齊錦棠看著荷花睡得面頰飛紅的模樣,輕輕挪了挪姿勢,讓她能睡得更舒服一點兒,午後的陽光透過窗紗照進屋裡,朦朦朧朧地透著暖意,時不時都有輕風穿屋而過,他放鬆了緊繃著幾日的心情,也漸漸沉入夢鄉。
荷花素日只睡一個多時辰,已經養成了習慣,每天到這個時候都會轉醒,今日迷迷糊糊地卻覺得有什麼與往常不同,自己枕著的似乎不是軟枕,卻有略略的起伏,頭頂也有熟悉的呼吸聲。
她睜眼一看,自己被齊錦棠摟在懷裡,枕在他的胸膛上,輕輕抬頭,見他這幾日尖瘦了不少的下巴正在自己頭頂,呼吸平穩綿長,想來是睡得正香。
荷花知道他幾日都沒睡好,這會兒雖然自己沒了睡意,卻也不想吵醒他,繼續窩在他的懷裡閉目養生,漸漸的卻也再次睡著。
等兩個人都醒過來的時候,已經快到了掌燈時分,荷花坐起身子道:「今日可是破天荒了,從沒午睡睡得這樣久。」
「左右也無事,睡到什麼時候有什麼打緊。」齊錦棠依舊有些懶散地躺著,伸手摩挲著荷花散在後背的長髮,「你的頭髮似乎又長了些。」說著撩起一縷放在鼻尖輕嗅,「不過還是小時候的味道。」
荷花聞言輕笑,伸手把長發鬆松地打成辮子,從床頭摸了支簪子,把辮子麻利地盤在腦後,「洗頭的方子似乎還是你給我的,要不就是你拿來的書上的,左右是你的功勞就是。」
齊錦棠伸手抽掉她剛插好的簪子,油黑的長辮子順勢滑落,被他一把撈在手中,愛不釋手地擺弄著,「那你是說,這是我自個兒給自個兒尋的福利?」
「今日怎麼這般油嘴滑舌的。」荷花見他還橫在外邊不肯起身兒,乾脆也翻身半趴在他身上問,「案子有眉目了?」
「已經破了。」齊錦棠眉毛微微上挑,露出個輕鬆的笑意,「不然我哪裡有空回來午睡。」
「破了?」荷花驚訝地睜大眼睛,「這才幾日的時間?你們倒是手腳麻利,我當初還擔心得很,生怕要拖很久呢!」
「劉大人果然好本領,從他夫人在各處打聽來的小道消息中找到了蛛絲馬跡,最後順藤摸瓜,抓了幾個人,嚴審了兩日,最後全都招了。」齊錦棠見荷花趴在自己胸前,一雙眼睛睜得滾圓,裡面流露出好奇和驚訝的神色,就如同她小時候看到了什麼新奇物件兒時候一樣,臉上的笑意越發加深,眸子裡的神情也越發柔軟起來。
「嚴審?」荷花擔心地問,「那個劉大人,該不會是為了儘早破案,隨便抓幾個人屈打成招了吧?」
「我x日在衙門裡盯著,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情。」齊錦棠安撫地拍拍荷花的頭頂,「死了那姑娘與家中一家丁暗通款曲,二人約好一起私奔,誰知道到約定那日,姑娘倒是包了銀錢首飾出來等著,卻被早就有了異心的家丁搶了東西,推入池中。」
「那個園子裡的下人呢?」荷花忙問。
「因為看見了那家丁拎著東西從湖邊出來,這才被殺了滅口的。」齊錦棠搖搖頭,嘆了口氣道,「說到底就為了個財字,那姑娘也識人不明,最後落得這樣一個下場,全家也都跟著抬不起頭。」
「那家丁竟然沒跑?」荷花越發驚訝,「拿了東西趕緊離開,如今怕是也不好抓呢!」
「他只當自己做得天衣無fèng,而且出事之後,我在城門各處都派了衙役,出城的都要嚴加檢查,所以他打算在主家在做些日子,等風聲過去了再走。」齊錦棠雙手枕在腦後,「誰成想那姑娘雖說在自家沒跟一人透露過這件事,卻說與了一個從小的手帕交知道,劉夫人便是從那處得來的消息,如此才抓了家丁,審出了前因後果,銀錢和首飾也都盡數尋了回來,首飾都還原樣未動,銀錢被花了少許,卻也算不得什麼大數目。」
「唉,如今鬧得這般沸沸揚揚,岑家在城中還如何抬得起頭來。」荷花嘆氣道,「好在是最小的女兒,不然下面若是還有妹妹,哪裡還說得到好人家。」
「即便沒有妹妹,家裡如今也都被人戳著脊梁骨說嘴呢!」齊錦棠搖搖頭道,「這么小的縣城裡,有什麼風吹糙動都傳得飛快,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平息了。」
「罷了,左右案子破了,今後他們怎麼過日子咱們也管不了,今晚讓廚下做幾個好菜。」荷花眯起眼睛笑著說,「咱們爺頭一回大展神威、火速破案,可得好生慶祝慶祝。」
「就你鬼主意多。」齊錦棠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,「你當我不知道,劉夫人之所以回去各府中打探消息,都是你給出的主意。」
荷花聞言吐吐舌頭,見齊錦棠還看著自己,這才說:「我跟城裡各府的人都不熟,自然是紅佩姐姐去更加合適,而且只要能幫上忙就好,別的用不著計較那麼多的。快起來吧,院子裡都掌燈了,讓丫頭們看著笑話。」
荷花說著自己起身兒,抬腳踢了踢齊錦棠的小腿。
齊錦棠翻身起來,換了身兒家常的衣服,扭頭見荷花在收拾自己換下的衣裳,這才想起來道:「家裡來信了,在我的內袋裡。」
「家裡可都還好?公爹和婆母都說什麼了?」荷花嘴上問著,到底還是伸手抽出信來細看,略有些驚訝地說:「給錦如許了人家?這麼早?」
「郭伯父是當年爹的同窗好友,他的兒子與錦如人品家世也算相當,先定了親也好,過幾年再完婚就是了。」齊錦棠由著荷花給自己理平衣襟,系好腰帶,「只是爹之前一直沒提要給錦如定親之事,這次來也未細說那人如何,倒是讓人有些意外。」
「許是因為來回通信不便,所以就也未細寫罷了。」荷花微微皺眉,總覺得齊老爺的態度有些過於冷淡,似乎也並不關心似的,但是轉念一想,齊錦如是姨娘之女,家裡只有齊夫人不知情,這樣想來倒也算不得奇怪,許是齊老爺也並未太過重視而已。
「你看後面了嗎?爹說咱們上次派人送回去的東西,娘看了都十分喜歡,說難得咱們的孝心。」齊錦棠笑著回身摟住荷花,伸手接過信紙,翻到下一頁指給她看,「還是你細心,若是換做我,怕是怎麼也不會想到送那些個日常的東西回家的。」
「我只是想著,稀罕東西和銀錢,送回去家裡自然是高興的,但總歸不是天天能用得著的。日常用物雖然值不得幾個錢,可日常隨手可用,想著是兒子媳婦買的,心裡總歸是暖的。」荷花靠在他懷裡繼續看信,「其實不管家境如何,長輩們都是一個心思,希望孩子都在身邊,能日日看著,有人在身邊噓寒問暖……」
齊錦棠聽著荷花的話沒有作聲,只是將下巴在她的頭頂輕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