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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幾個小丫頭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,都嚇得直往後縮,小真趕緊攔在荷花面前。
苗兒從袖中掏出五錢銀子,塞到那人手裡道:「不過是些女兒家的玩意兒,我們剛到貴地不久,瞧著什麼都覺得新鮮,一時間也不知道走到何處了,我家大人在煙波樓吃酒,也不知該往那邊走?」
那差役聽了這話,接了銀子退後兩步,朝苗兒打量一番,抬下巴朝東邊示意道:「順著湖邊的路下去就是。」說罷把那銀角子在手裡拋了兩下,招呼身後的人繼續去收攤位費。
經過這一回折騰,荷花也不敢在外面亂逛了,趕緊招呼下人雇轎子回家,回頭見那婦人,又不放心讓她一個人留在街上,於是問:「這位嫂子,你怎麼稱呼?家在哪裡?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嗎?」
「民、民婦夫家姓王……」
「原來是王嫂子。」荷花點點頭道,「家離得可遠?我打發人送你回去可好?」
「家、家在老遠的山裡……」王嫂子的情緒終於平復些,這才完整地說出話來,「家裡男人前幾年摔壞了腿,這幾年都不能跑山賺錢了,所以只能在家做些小東西,我背出來賣貼補些家用。」
荷花聽了這話也有些感慨,今個兒是八月十五,本就是:「這個時辰再回山里肯定來不及了,夜裡山路怕是也難走,王嫂子若是信得過我,不如到我家歇一夜,明早再做打算?」
領著人回了家,荷花心裡反倒有些嘀咕起來,但是遇見這樣的情況,若是不伸個援手,也不是她能做出來的事兒,便把她安置到院子後的院子,囑咐小真陪著,莫讓在家裡亂走亂逛。
到家安置好王嫂子又換了衣裳,見齊錦棠還是不見影子,荷花先領著人在後院的桂花樹下擺了木榻和小炕桌,將月餅和各色菜式都擺下,又備了壇惠泉酒,便打發馬勇和洪民兩家人自個兒回去團聚,領著苗兒在榻上歪著說話。
榻下點了個小爐添了藥熏蚊蟲,濃烈的花香差不多完全壓過了藥氣,夜風涼慡,比屋子裡更覺得舒坦。
齊錦棠回來的時候已經幾乎到亥初時候,急急地朝後面走,心道不知道荷花有沒有睡著,心下十分抱歉自己回來的太晚。誰知進屋上樓,竟一個人都沒有,心下著急,揚聲道:「荷花,苗兒?小真?」
馬超從門房那邊過來道:「爺,奶奶跟苗兒姐姐似乎在後院兒呢」
齊錦棠忙沿著後花園的小路尋過去,果然轉過假山就瞧見了燈光,走近一瞧,荷花早就歪在榻上睡熟了,苗兒坐在另一邊,也撐著頭坐著睡了。湊近一看,荷花的手背和臉頰上都被蚊子叮出了小紅包,她也渾然不覺的,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兒,睡夢中甚至抿抿唇露出個笑容。
齊錦棠輕拍了苗兒的肩膀,把她驚得一跳,睜眼看清楚面前的是誰,剛要開口就被他制止了,揮手示意她自個兒離開。
苗兒走了之後,齊錦棠把炕桌往旁邊挪開,自個兒也撩起衣襟上了木榻,順手從邊兒上扯了根兒糙葉,朝荷花的鼻尖掃了幾下。
「嗯……」荷花哼了一聲,抬手想要把面前的東西揮開,卻被人一把抓住了手,那種熟悉的觸感讓她沒有絲毫的抗拒,下意識地扭頭鑽進了齊錦棠的懷裡,尋了個平常習慣的姿勢準備繼續睡覺。
「這麼好的月亮,就照著你睡得跟個小豬似的?」齊錦棠伸手捏捏荷花的鼻子。
荷花這會兒有些清醒了過來,閉著眼睛在他身上嗅了嗅:「怎麼沒帶些脂粉香氣回來?」
「好端端的怎麼會有脂粉氣。」齊錦棠摟著荷花靠在榻邊的軟枕上,伸手點了點她臉上的蚊子包,「倒是你,幹嘛躺在園子裡餵蚊子。」
「呀,我是說臉上這麼癢,該死的蚊子……」荷花揉了揉臉頰,不過仰頭看見月光下的桂花樹,看著略有些醉眼卻溫柔地看著自己的齊錦棠,也不去管什麼蚊子還是蟲子的,眯起眼睛道,「有樹、有花、有酒還有你,這樣的日子,給什麼都不換。」
兩個人趁著月色,淺酌了兩杯,慶祝兩個人婚後的第一個中秋。
次日早晨,齊錦棠宿醉還沒起身兒,小真進來見荷花已經穿了家常的衣裳在外間寫字,忙上前道:「奶奶,那王嫂子一大早晨就匆匆地走了,說要急著回家怕家人著急,可非要把背筐里的東西都留下了,說謝謝奶奶救了她,還說她昨晚瞧見苗兒姐給那人銀子,說若不是她就不會白花這個錢,說自家窮只能留下東西,權當是還那銀子錢……」
她說著抬手抹了抹眼角道:「奶奶,奴婢昨個兒跟王嫂子聊了好久,她真的很可憐,男人傷了腿不說,兒子生下來就是啞巴,如今才剛六歲,也不知道今後該怎麼辦才好呢真是窮山惡水出刁民,那些差役真是太囂張了,奶奶得告訴爺,好生兒懲治他們才行。」
荷花聽了這話神色一肅,對小真叮囑道:「以後這些話,想說也只能對我說,不管在外頭看見什麼,不許去跟爺面前告狀,你也去告訴家裡另外的人,若是誰敢這樣,我第一個不饒他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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手打txt 第三百六十一章 備宴
第三百六十一章 備宴
小真對荷花的這個決定還是有些不太理解,嘟著嘴問:「奶奶,人不都說,『當官不為民做主,不如回家賣紅薯』,咱們爺如今是知縣大人,整個縣裡都歸他管咧,難道就由著那些人欺負百姓都不能管?」
荷花聽了這話也沒著急,先吩咐人帶著東西去追王嫂子,人家辛辛苦苦等著賣錢活命的,自家留下也不像個話,然後才回頭對小真道:「你以為當官就跟在家管下人似的?看誰不好就打出去了事?若是有那麼簡單,那豈不是人人都能去做官了,還用得著寒窗苦讀,用得著去科考?」
「那……」小真覺得荷花說得也有道理,但是這個彎兒還是有些轉不過來。
「那你聽沒聽說過另一句話,叫做『強龍不壓地頭蛇』?」荷花見她一臉迷茫的樣子便又道,「咱們是初來乍到的,連你們出去買菜都覺得聽不懂他們說話,不識得買得是什麼菜,爺也是頭一次來這裡,對著的都是那些當官辦差的人,豈不是比咱們越發難做,尤其是捕快差役,大多都是當地人,他們的親友關係盤根錯節的,爺若是一上來就都打罰了,那以後如何辦差?」
小真聽了這話才算是覺得服氣了,點點頭道:「奴婢明白了。」隨即又問,「中午的時候各家的夫人來赴宴,奶奶看擺在哪裡好?」
「就擺在第一進的花廳里,正廳擺一桌,左右偏廳也擺上,總是得有丫頭婆子們跟著的,小戲就擺在院兒里,讓她們把東西都放在西廂房,在那邊勾臉換行頭,打發人看住了,不許她們亂走,更不許往後面去。叫紫蘇、紫菀也跟著你們打個下手、跑跑腿什麼的,年紀小也得開始歷練起來,不過別讓到客人面前去,免得錯了規矩。」荷花說罷又翻出之前擬好的菜單子,打算再斟酌一二,「碗碟千萬要仔細,都是成套的,若是砸了可不是頑的,你下去準備吧,叫馬勇家的進來。」
不多時,馬勇家的就進來道:「奶奶,您找奴婢。」
「請來幫忙的廚娘可都到了?」荷花問。
「都到了,奶奶放心,都是劉媽舉薦來的,手藝如何還不知道,但人都是老實本分、乾淨利落的。」馬勇家的忙道,「這會兒在廚下收拾食材,準備等會兒做菜呢」
「嗯,都是要入口的東西,你都盯緊了,千萬不能出差錯。」荷花低頭看看菜單子,「這些菜都沒問題吧?」
「都是跟劉媽商議過的,說是又合規矩又好吃,奶奶不用擔心。」
馬勇家的剛來沒多久就操辦事情,自己心下其實也有些緊張,但是廚下可是個油水多又不用總在主子面前立規矩的差事,她心裡是打定主意要保住這個差事的。
其實她也看出來了荷花對她並不放心,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,畢竟是剛接觸,不可能一下子就成了自己人,所以她這回的差事更是一百二十分的上心,只要能辦好了,就能讓荷花對自己放心許多。
所以從荷花屋裡出來之後,她到廚下又再三叮囑,每一道菜的材料都親自檢查了一遍,又道:「你們全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事,奶奶已經說了,今天若是做得好可是有賞的,以後家裡有事兒說不定還叫你們,別因為這一次做什麼偷jian耍滑的事兒,斷了以後的交往,吃虧的是你們自個兒。」
幾個請來的廚娘都忙應了,七嘴八舌地道:「這是知縣大人家裡的事兒呢,我們怎麼敢馬虎。」
「就是,可萬萬不敢的,一定好好效力。」
「行了,都做事去吧,等會兒奶奶說不定要親自來廚下查看,可警醒著。」馬勇家的說罷自個兒扭身出去了。
跟劉媽關係好的一個廚娘見狀便道:「這才剛來都把自己當個大管事似的了,真是不知羞臊,她自己也不知道會做個什麼,便對咱們指手畫腳的。」
「你管人家會做什麼,她是主家的家生奴才,這就是最大的憑恃,哪怕她一個菜都做不出呢,也照樣把著廚房的鑰匙。」另一個年輕白淨些的婦人撇嘴說,其餘幾個人越發附和。
劉媽見幾個人說個不停,趕緊制止道:「都多幹活少說話吧爺和奶奶人都很好,你們若是有造化見見就知道了,馬勇家的是爺的家生奴才跟過來的,如何能怠慢,人家本就是做管事媳婦,咱們做好自己的本分才是正經。」
這些話讓在窗外的苗兒聽了個正著,心下覺得這劉媽媽果然是個老成可靠的,孫大人沒雇錯了人,這才故意放重了腳步過來,果然大家都安靜了下來。
劉媽先笑著招呼道:「苗兒姑娘過來了,可是奶奶有什麼吩咐?」
「爺起身兒了,奶奶讓我過來取早飯。」苗兒把還溫在鍋里的粥罐取出來擱在食盒裡,又把幾碟沁在井水裡的小菜都一一放進去,又拿了幾塊月餅,便拎著食盒走了。
回到屋裡的時候,齊錦棠已經起身兒換好了衣裳,坐在榻上不知跟荷花說著什麼,苗兒在樓梯口就先放重了腳步,又開口問:「奶奶,早飯給爺擺在哪裡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