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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巧然被他說得臊了個大紅臉,急急地想要解釋,扭頭見方氏跟荷花都抬手掩著嘴笑,這才知道是拿自己取笑,抿嘴嗔怪地瞪了博凱一眼:「都要跟你這樣,不說話則以,一說話就能噎死個人的才好?」
荷花摟著方氏的胳膊,探頭出去道:「博凱哥,你跟嫂子還是回去再打情罵俏罷,莫要當著我跟娘的面兒了,你瞧嫂子的臉紅得,跟那染坊掛出來的紅布似的呢」
巧然最近跟荷花是混熟了的,聽了這話上前作勢要掐荷花的腮幫子,「你這小妮子嘴上最壞,每每的就喜歡取笑人,小小年紀就這樣,以後看誰敢娶你呦」
荷花縮身躲到方氏身後,躲開了巧然的手吐吐舌頭道:「嫂子別來掐我,仔細掐得手疼,回家就沒勁兒掐博凱哥了。」
「可真是……」巧然羞臊得跺著腳道,「二嬸兒也不管管荷花,就會欺負我老實嘴笨。」
博凱似乎揣著什麼事兒,心不在焉地說:「你瞧荷花那嘴皮子多薄,你能說得過她?時候不早咱趕緊回吧」
說罷兩個人跟方氏和荷花告別,看著方氏安好最後一塊門板,巧然還很細心地伸手推了推,見關得嚴實了這才跟著博凱往家走。
一路上博凱都悶聲沒說話,走了大半段路,巧然見左右也無人,便少了些羞意地說:「你今個兒咋了,以往回家的路上話多著咧,今個兒咋成鋸口葫蘆了?」
「我今個兒去後院,聽見荷花跟二嬸兒說話,我沒聽得清楚,但似乎是說城裡的鋪子不想做了,想要回村里去。」博凱左右看看沒人在附近,這才沉聲說道。
巧然聽了這話啊了一聲,有些發急地問:「咋做得好好的突然說不做了?店裡生意什麼都好,難道是這回有人鬧事讓二嬸兒嚇著了?可不是還有孫家撐著嘛,又不會有事的」她是真心地發愁,如今博凱跟她兩個人都在鋪子裡做事,每天三頓都在店裡跟著吃,結婚時候置辦的衣料布匹都還有很多,所以拿的工錢基本能都攢下,這幾個月也添了不少錢兒,而且店裡的活計還不算太累,又都是自家親戚,她做得很是開心也很滿足,如今突然聽說荷花家不想做了,那以後自己跟博凱到哪裡去找這麼好有錢多的活計,急得幾乎要跺腳。
博凱想的跟巧然顯然不一樣,而是摸著下巴道:「我尋思著,如果二嬸她們不做了,咱找孫公子商量一下,咱們頂過來做如何?」
「咱們?」巧然吃了一驚地說,「可……可咱們哪裡有錢頂鋪子啊……」
「我聽二叔說過,這鋪子跟孫家是五五分帳的,其實二叔家也沒投什麼本錢,桌椅板凳,門扇窗扇什麼的,也都是上山砍了樹二叔自己打的,就算是折成錢也沒幾個,你覺得咋樣?」
巧然還是不太放心地猶豫道:「可是……我覺得二嬸兒很喜歡這個鋪子,她若是不做了,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,咱們頂過來會不會……」
博凱卻是在心裡盤算了個通透,信心十足地說:「只要這鋪子還是孫建羽的,有孫家撐腰就絕對不會有事。」
手打txt 第二百九十三章 胡攪蠻纏的小娘子
第二百九十三章 胡攪蠻纏的小娘子
關了門之後店裡頓時就清靜了下來,偶爾能聽到院子裡的糙蟲叫聲,荷花燒了水跟方氏二人洗漱過睡下,外頭的月光挺亮,透過紗窗照進屋裡,荷花翻來覆去地睡不著,扭頭見方氏也是睜著眼盯著棚頂不知道在想什麼,便翻身過去湊到她身邊問:「娘,想什麼呢?」
「我尋思著,這個時候山上的托盤兒應該都熟了,圓棗子也差不多是時候下來了,博寧和栓子兩個就愛吃那個,每年都吃得拉肚子,怎麼說都不聽,讓我心裡總惦記著。」方氏翻身對著荷花,「也難怪你爹在城裡呆不住,若不是有個事兒忙和著,城裡可真不如咱鄉下,閒下來能悶死個人,出門買個啥都恁貴的。」
荷花偎到方氏懷裡說:「娘,其實你捨不得鋪子是不是?」
「有啥捨不得,天天累死累活的,回去在家多輕省,還有你大姑,四嬸兒,枝兒一起說個話做個活計的,在城裡忙得我都好久沒摸針線了,怕是都要手生了。」方氏把荷花摟在懷裡道,「你小時候就喜歡往山上跑,平時去跟齊公子學本事,山上一下來什麼你都去弄,什么小根菜、蕨菜、薇菜、燕兒以,刺嫩芽什麼的,那時候你領著博寧,兩個小不點比筐高不了多少的小人兒,給家裡可貼補了不少。」
「那都啥時候的事兒了,娘咋還記得。」荷花被方氏說得,也有些懷念總上山去的日子,雖說有些累,但是天天都幹勁兒十足的。
「那時候咱日子過得多舒坦,你爹天天下地幹活,我在家洗洗涮涮、fèngfèng補補,你兄弟去念書,你跟茉莉在家幫我幹活兒,可是不管怎麼忙,一道吃飯都是全家人滿噹噹地圍一桌子,說說笑笑得吃什麼都覺得香。」方氏撫摸著荷花的長髮,「我當真是想回家了。」
荷花心裡明白,方氏這是為了讓自己心裡不難受,所以就也順著她說以前小時候的開心事兒,娘倆兒竟是一直說到了大半夜,才都各自沉沉地睡去。
第二天一大早,鋪子剛開門還沒幾個人兒上座呢,金巡捕就進來道:「荷花娘,你記得跟荷花說,她托我的事兒我可是辦妥了,今個兒下晌兒去,我來吃過晌午飯就領她過去。」
方氏忙問:「金差爺,荷花托你辦事兒?啥事兒啊?」
金巡捕原本以為方氏是知道的,見她這麼問反倒是奇了,朝店裡看看沒見荷花的影子,便撓撓後腦勺道:「她說想去大獄裡看看那天押回去的幾個鬧事的人,我還當二嫂子你知道呢」
「這孩子,她一個姑娘家家的,去什麼大獄裡,真是胡鬧」方氏皺眉道。
「誰知道呢,二嫂子放心就是了,有我領著不能出事兒,那我就先走了。」金巡捕寒暄了幾句便轉身要走。
「吃了早飯再走吧,剛出鍋的蒸餃,還有餛飩、酸湯子……」方氏招呼道。
「您快別說了,我肚子本來就咕咕叫了,被您這一說更覺得餓了,我得先去衙門點個卯,一會兒就回來。」金巡捕說著就快步朝外走去。
方氏轉身就進了後頭灶間,見荷花守著小爐子正熬粥呢,便上前道:「你這丫頭,越大主意越正,以前有啥事兒還知道跟娘商議,這要去大牢的事兒居然都瞞得嚴嚴實實的不透口風,若不是剛才金巡捕說我都不知道……」
荷花正看著熬綠豆粥準備給博榮送早飯去,聽了方氏的話,一拍腦門說:「呀,娘不說我都給忘了,昨個兒只惦記著那件大事,這個就忘說了,金大叔剛來過?咋說的?」
「你啊」方氏聽了荷花的解釋一尋思,倒是也對,昨個兒被孫夫人攪合了那麼一下子,荷花沒想起來也怪不得她,就把金巡捕的話重複了一遍,又叮囑道:「你若是非要去,讓你博凱哥陪你去吧?」
荷花搖搖頭說:「用不著,錦棠哥說了,他捎信兒回家叫了兩個家丁過來幫著照看鋪子幾天,等這件事平息了再說,到時候讓他們陪我去就是了,娘你放心吧,我先去給大哥送飯。」
「也難為你天天費心,特意單獨做了東西給你大哥拿去。」方氏自然也是惦記博榮,但是鋪子裡大早晨是最忙的,還好有荷花天天照顧著,她倒是也省心不少。
「噗,娘,你也說了那是我大哥,我費心不是正常的嘛」荷花聽了方氏的感慨噗地笑了出來,「您趕緊去看著面滷子吧,等下煮糊了可就白瞎了。」
方氏聞言趕緊跑去攪動鍋里的面滷子,尋思了一下又叮囑道:「你從書院回來,再去看看你大嫂吧,這幾天我都沒得出功夫去看,雖說她是住在娘家,但是畢竟只有鄭大夫一個男人家,你多去陪陪你大嫂,等過些日子咱回村里就帶她一起回去養胎去,城裡到底還是比咱村里要熱上不少。」
荷花應著,把粥盛到蓋罐里放在井水裡沁著,又去準備鹹菜和餅子,等都切好包好,這邊的粥也已經半涼了,都擱在食盒裡拎著便往外走,在門口遇見博凱跟巧然急匆匆地過來,便打招呼道:「博凱哥,嫂子,來了啊」
巧然有些抹不開地說:「今個兒都怪我,早晨起遲了,這麼晚才來,二嬸兒都開始幹活兒了吧?我這就進去幫忙。」
其實昨晚是博凱算計著自己開鋪子的事兒,拉著巧然說了大半夜的話,自己更是興奮到後半夜才睡著,早晨兩個人自然就都睡過了頭,醒了之後隨便抹了把臉穿上衣裳就趕過來,到底還是誤了時辰。
荷花不在意地說:「沒事兒,這會兒人少咧,偶爾睡遲了誰都有的。」抬頭見博凱的眼睛通紅,又關心道,「博凱哥是不是上火了啊?這眼睛咋恁紅的?我熬了綠豆蓮子百合粥,灶間還有在井水裡沁著的呢,你多喝兩碗,這東西都敗火,暑天裡喝最好的。」
博凱點頭應著,催荷花道:「你趕緊去給博榮送飯吧,他要念書可不能誤了時辰。」
大早晨的太陽還沒全升起來,照在身上也不是很曬,晚上的涼慡還沒完全消散,偶爾吹過幾絲風也都沒有伏天的悶熱,所以荷花腳下走得挺快,快到書院的時候,周圍有三三兩兩從家裡來上課的學生,她這才放緩了腳步,扯出帕子抬手擦了擦額頭冒出來的汗珠。
路上有識得荷花的,便招呼道:「荷花妹子,又來給你哥送飯啊?可真是讓人羨慕,我咋就沒有個這麼懂事的妹子。」
荷花也都笑著一一點頭回應,卻又聽有些人湊在一處道:「你說,那個小娘子今個兒還會不會在學院門口等著?」
「我打賭肯定在的」另一個笑得很曖昧地擠擠眼睛說,「那小娘子模樣真沒得說,不過齊家跟咱們不一樣,就算巴結著也只能做個小了」
「你還真能扯,我看齊錦棠見到她就深惡痛絕的模樣,到不像是什麼風流韻事,反倒是有幾分苦大仇深的樣子了。」
「切,你懂什麼啊,那就是小倆口鬧彆扭,俗話說床頭打架床尾和,沒幾日就好了的。」
「哈,你怎麼知道得這般清楚,倒像是自個兒有體會似的?」
「去去,咋還扯到我身上了,你可別胡說,我還沒說親呢……」
生員們的話題轉換的很快,立刻就去取笑這人,不再提齊錦棠的事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