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0頁

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    齊錦棠也沒想到荷花會在屋裡,瞬間就詫異地睜大了眼睛,不過還是先對荷花做了個不要大聲的手勢,然後輕輕走過去問:「你怎麼在這兒?」

    荷花下意識地左右看看,然後也小聲地回道:「我聽建羽哥說了那文字犯禁的事兒,我是來尋那詩集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麼危險的事兒,你好端端的攙和進來做什麼。」齊錦棠眉頭緊鎖,語氣里雖說是埋怨但也帶著關切,只板著臉說了兩句話,就再也繃不住了,伸手摸摸荷花的頭頂嘆氣道,「你若是出了什麼事兒,我……我心裡……」

    他的話還沒說完,外面就傳來了腳步聲,荷花聽著那聲音不像一個人,趕緊推著齊錦棠道:「你快走,那本詩集我已經收起來了,我跟這事兒沒有關係,不會被人懷疑的,我娘這會兒在家,你先去我家躲躲,等我回去再說。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剛翻身出了後窗,荷花把桌上污了的紙團了丟到腳下,就有人開門進來道:「這位爺,您裡頭請,這兒就一個村兒里的姑娘在抄書,您若是要找什麼進來找便是了。我家老爺一直都是奉公守法的,絕對不會有什麼犯禁的東西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見進來的人模樣不像小廝打扮,躬身地引著幾個身著官衣的進門,荷花的心更是狂跳了起來,不知道齊錦棠有沒有被人發現,不過面上只是淡淡地驚訝道:「這……這是怎麼了?」

    那管事看著荷花道:「沒你的事兒,是幾位官爺來辦差,你也甭抄書了,趕緊收拾東西回去,莫要耽誤了官爺的差事。」

    那幾個穿著官衣的人面色狐疑地看向荷花,更有一個邁步上前,皺眉道:「村裡的姑娘?哪家的?好端端的來這裡抄得什麼書?」說著就一把將桌上的書扯了過去細看,瞪著她問:「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抄這東西做什麼,你看得懂?」

    好在荷花之前也不算是全做樣子,拿了本有關策論詩文的書,也已經抄了幾頁,她這會兒心裡只盼著能混過去,「我哥今年秋天要參加科考,但是如今的書賣得太貴,他要念書也沒時間,我就過來幫他抄了回去給他看。」荷花裝著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半步,扶著椅子扶手道,「我……我是讀不懂意思,可好歹還算識得字,能寫出來……」

    那人又上前看了荷花抄的幾頁紙,有些意外地看著荷花道:「字寫得倒是不錯,還真是小看你了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見狀就把東西都收拾起來道:「若、若是沒旁的事,我、我就先回去了,不耽誤官爺辦事。」

    「去吧去吧」那人揮揮手不在意地說。

    荷花心底如豁大赦,但面上卻還是不敢露出模樣,收拾了東西就快步走出了書房,這會兒齊家都被拘在一起搜查東西,也沒人帶路她便沿著來路往外走,誰知道剛轉出一道月亮門,就被人在身後一把扯住,她回頭看竟是齊錦棠,趕緊把他扯到角落處壓低著聲音道:「你怎麼還不走?官差都進了書房了,你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我不看著你平安出來,我怎麼能走。」齊錦棠見荷花無事,這才舒了口氣道,「你趕緊回家,我自個兒想法子出去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一把拉住要往回走的齊錦棠,氣得恨不得跺腳道:「那邊都是官差,你能有什麼法子出去?」

    「這兒好歹也是我家,我熟門熟路的,你如今把東西帶了出來,就已經是幫了我的大忙。」齊錦棠安撫了荷花兩句,也知道這會兒不能耽擱,便閃身往後宅去了。

    荷花出門倒是一路都沒受阻,提心弔膽地回到了家,先急忙把那詩集添到爐子裡燒了,這才算是喘勻了氣兒,跟方氏簡略地說了下午的事兒,這才覺得有些後怕,心裡還惦記著齊錦棠,不知道是不是安全地逃了出來。

    手打txt 第二百六十八章 小姑娘,爺可是在哪兒見過你?

    第二百六十八章 小姑娘,爺可是在哪兒見過你?

    (今天去複診,大夫要求小無以後晚上十點前就要睡覺,蒼天啊,對於只有晚上碼字有狀態的,這還讓不讓我活?不過身體是奮鬥的本錢,還是要好好地聽大夫的話養好身體,希望親們也一起監督小無。)

    方氏點著燈做針線,荷花抱著本兒書也歪在一旁,但是壓根兒一個字都沒看進去,只支棱著耳朵聽著外頭有沒有響動。

    終於到了後半夜,後院兒的雞鴨傳來躁動,荷花一個翻身起來,果然隨後就聽見後窗被輕叩了兩下,她趿拉著鞋過去支開窗戶,齊錦棠探身翻進來,喘著粗氣道:「嬸子,荷花。」

    方氏丟開手裡的活計,上前關好窗戶道:「沒事兒就好,趕緊進屋暖和暖和。」說著拿了身兒博榮的衣裳道,「先將就著換上,今個兒你就睡東屋裡吧,有什麼事兒明個兒再說。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看著方氏神色間滿是感動,沉著聲音道:「嬸子,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,嬸子的這份恩德,我謹記在心。」

    方氏聽了這話,衝著齊錦棠嘆了口氣道:「齊公子萬萬莫要說這樣的話,齊公子對我家的恩德,雖說您不擱在心裡,可我不能不記得。打從荷花小時候,齊公子教荷花識字念書,又教她農書上的道理,我家能有如今的光景,全是仰仗著齊公子的恩惠,我雖說只是個鄉下的婦人,可也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。」

    聽了方氏這話,荷花和齊錦棠對視一眼,又各懷心思地錯開,方氏銘記在心的恩惠中有多少水分,旁人許是不知道,但是他們兩個心裡還是有數的,荷花覺得對方氏愧疚,齊錦棠更是心下難安,但是如今也不能多說什麼,只好寒暄了幾句,荷花催著他快去東屋安置,這才解了當下的尷尬。

    借著荷花到東屋給點燈的功夫,齊錦棠拉住她道:「這回牽連了你,我心裡本就很是過意不去,又白白地擔了嬸子的感激,更是讓我心裡難受,只盼著這回的事兒快快地過去,莫要再出狀況才好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心裡也是盼著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最好,垂頭低聲道:「今日之事都是我任性,娘也是被我拖累進來的,願菩薩保佑,能順順噹噹的過去最好,不然……」荷花的話說了半截,不好再繼續說下去,低頭把火石擱在東屋的炕桌上,對齊錦棠道,「時候不早,睡吧。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欲言又止,想跟荷花說什麼,卻又覺得這會兒不是時候,緊咬著下唇看著荷花轉身離開,自個兒跌坐在炕沿兒上發呆了許久,才想起吹了油燈躺下,卻也是輾轉難以成眠。

    第二天天還沒亮,外面就傳來了猛烈地敲門聲,大黑在外頭拼命地吠叫,方氏披了衣裳下地,開了屋門揚聲問:「誰啊,天不亮就砸門?」

    「開門,我們是官差,來找人的」外面的砸門聲更大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荷花也起身兒下地,齊錦棠從東屋裡閃出來,已經穿戴整齊,面色凝重地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
    「你在屋裡好生待著,這會兒跑出去被抓就更加說不清了。」荷花沉了沉心,已經到了這個份兒上,只能硬著頭皮應對了。

    方氏出去拴上了狗,開了院門放幾個官差進院兒道:「官爺,我家就我跟兩個孩子在,男人不在家,不知道您這是要查抄什麼?」

    那領頭的人也不理,一揮手就讓身後的手下進屋去搜,荷花和齊錦棠就站在灶間,自然是一開門就被人攆到了院子裡,那領頭的人眯起眼睛,打量著齊錦棠,然後吩咐道:「把屋裡給我仔仔細細的搜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和博榮屋裡的書都被翻了個亂七八糟,全家抄了個底兒朝天,也沒找到想要的東西,那領頭之人又扭頭打量著齊錦棠,然後轉身去問方氏:「這兩個是你的兒女?」

    還不待方氏說話,齊錦棠就接口道:「這位官爺,在下姓齊名錦棠,與祝家荷花自幼有婚約在身,這次年後回來準備秋闈科考,父母都在任上,便把我託付給了祝家嬸子照顧,說左右是兒女親家,家裡放心。」

    齊錦棠這幾句話一出,方氏和荷花都心裡一驚,但也只能隨著附和點頭。

    領頭之人明顯露出狐疑,沉著臉色道:「一派胡言,即便是兒女親家,也沒有父母均在就投靠岳母的道理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見狀回道:「這位官爺,其實我家父兄都在,只是過幾日大堂兄成親,便都去了城裡幫忙,錦棠哥也是昨晚剛到,我們正準備今個兒就去城裡呢」說罷伸手指著院兒里的馬車道,「不信官爺您看看,這馬車還是特意打城裡租了回來的,不然我們這樣的窮人家,哪裡用得起這樣貴重的東西。」

    「窮人家會有這麼多書?」那領頭滿臉寫得都是不信。

    「官爺,這些書是我家大兒媳嫁過來時候的陪嫁,如果官爺不信,隨便去村里打聽打聽就知道,當初這麼惹眼的嫁妝,在我們村兒里也是頭一份兒的。」方氏開口解釋道。

    那領頭的人見荷花家答得絲絲入扣,似乎沒什麼疑點,又問旁邊的下屬:「可曾找到什麼犯禁的東西?」

    「回大人,不曾有犯禁之物,多是先賢聖訓,還有些話本詩詞罷了。」那下屬說話到也還算公允,又招呼手下的人把扯得到處都是的書本稍加歸攏地堆在了炕上。

    荷花的一顆心剛要落地,卻聽見外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,隨後是行禮的甲冑聲,門外守著的官差都齊聲地道:「參見大人。」

    「在這兒怎麼耽擱這麼久?」

    外面傳來一個男聲,莫名地讓荷花覺得熟悉,卻又想不出是在哪裡聽到過了,但也能感覺到這應該就是管事的來了,好不容易就要矇混過關了,難不成又要再起波瀾?

    她的心還不等放下就又被猛地提起,只見一個披著大氅的男子邁步進院,臉上還帶著些慵懶的不耐,進門抬頭瞧見荷花便是一愣,一雙略微上挑的桃花眼彎了彎,露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道:「小姑娘,爺可是在哪兒見過你?」

    手打txt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想日日看著她,時時護著她

    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想日日看著她,時時護著她

    荷花聽了這話,十分錯愕地又仔細看了看進來的人,果然覺得十分眼熟,倒是方氏反應的更快一些,驚訝地道:「這、這不是幾年前把我家荷花送回來的那位官爺?」

    聽了方氏的話,荷花也想起了這件事,幾年前自己被搶走,後來被解救出來的時候,正是這個人送了自己回家,身後還送了二十兩銀子,於是立刻上前半步,俯身兒行禮道:「當初年幼不懂事,多虧了官爺的搭救,民女全家都感激不盡。」
關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