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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荷花本來還想問問那魏老么兒的事兒如何解決,但是轉念一想,不管魏老么兒是不是被人yin*去賭博的,這件事也跟孫建羽無關,若是魏老么兒能自己把持住自己,就也不會欠下那麼多的錢,所以這件事兒孫建羽壓根兒就不用承擔任何責任,總不能讓人家幫魏老么兒還錢,所以就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。
孫建羽吃飽了丟開筷子,拿了桌邊的毛巾擦了擦嘴,看博榮和荷花早都吃好撂筷了,便也起身兒道:「時候不早,差不多該回學堂去了,荷花你明個兒在家等著,我讓秦叔親自帶人去拉東西。」
「好,麻煩建羽哥了。」荷花起來謝道。
「你這丫頭倒是稀奇,明明是我家鋪子的事兒牽連了你們,你反倒過來跟我道謝。」
「其實我早就覺得,這種蘑菇的事兒若是弄的不好會招人眼紅,所以不管我家跟誰做這筆生意,發生這樣的事兒都是很難避免的,但因為是跟你家做的生意,所以你家有本事把事兒擺平了,這自然是我該謝你的。」荷花正伸手在給博榮扯平衣襟兒上的皺摺,聽了孫建羽的話就笑著應道。
「嗯,這話說的倒也是有理的。」孫建羽想了想,點點頭似乎很是認同,但是隨即又吊兒郎當地笑著說,「其實我一直以為你是因為覺得我這個人太好了,所以才跟我家做生意的呢」
「建羽哥可真是不知羞啊」荷花衝著哈哈大笑的孫建羽刮刮臉頰,「你咋不說是我看你長得太俊了所以跟你家做生意啊?」
「噢?原來還有這個緣故啊?」孫建羽聽了荷花的取笑,卻一本正經地探頭過來說,「其實我也覺得我自己真的很英俊的。」
荷花躲到博榮的身後,抓著博榮的衣裳說:「大哥,你可千萬不能學建羽哥這樣啊,若是這樣我可受不了你的。」
笑鬧中荷花一回頭,忽然見那個叫微露的丫頭正站在廊下,神色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,但是與自己眼神一對上,瞬間就又恢復了溫柔嫻靜的模樣,眉眼含笑地沖自己微微頷首。
荷花有些納悶兒,但是又覺得許是自己看花了眼,再說反正跟她也不會扯上什麼關係,便也不再去想,陪著孫建羽和博榮一路往學院走。
飯桌上一直在說正事兒,博榮在路上才開始跟荷花問小秀和寶兒如何,荷花給他講寶兒在家的趣事兒,聽得他眉開眼笑的。
孫建羽忍不住揶揄道:「可真是個當爹的人了,一說起你家閨女,滿臉滿眼的都是個疼愛的模樣。」
「你倒是來說我?你什麼時候也定下來啊?聽說你家老太太老早地就托人在京城相看好人家的姑娘了,啥時候娶個京城的大家閨秀回來,說不定也是咱們這城裡的頭一遭呢」博榮被說了也不惱,卻還是取笑了回去。
一聽這話孫建羽的神色就有些懨懨,抬手胡亂揮了兩下說:「快別提什麼大家閨秀了,過年的時候老祖宗還弄了兩個說是回來祭祖的人家到我家做客,那什麼大家閨秀啊,都跟錦棠他妹子似的,木頭木腦的,低著頭也不怎麼說話,即便說話也跟蚊子哼哼似的,從頭到尾都沒看見長的什麼模樣,只看到個腦袋頂兒和滿腦袋的頭面,鬧心得很」
荷花聽他說的好笑,心道這該就是古代的相親了吧?不過估計也跟現代的差不多,都是無趣的很,而且對孫建羽這個年紀的少年,這種相親怕是只會讓他更厭棄,壓根兒就不會認真去考慮。
魏老么兒一直縮頭縮腦地跟在後面,他一瘸一拐地本來就走不快,有心想問問自己那事兒該如何是好,但是聽孫建羽他們說得熱鬧也插不進嘴,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。
一直走到學院門口,孫建羽這才轉身對魏老么兒說:「這次的事兒我先幫你擺平,我到時候會直接找人去幫你把錢還上,以後你自己幹活賺錢慢慢地還,利錢我就也不跟你算了,什麼時候把本錢還上,就算是兩清了,以後少惹這樣的事兒,有什麼麻煩可以找博榮來說,但若是再敢招惹博榮家裡,到時候的事兒可不是你一個人能扛得住的了」
「是是」魏老么兒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好事兒,這下自己非但抱住了命,那筆帳好歹也是能緩和一下,而且還免了利錢,而且聽孫建羽這話說的,似乎是不打算再追究自己其他的責任了,鼻子發酸、雙膝發軟就差點兒跪在孫建羽面前抱著他的腿感恩戴德。
不過祝永鑫伸手拎了他一下,不想讓他在學堂前面當眾出醜,「還不趕緊多謝孫家少爺,你做出這樣的事兒,人家還肯幫你的忙兒,你自己回去好生想想看吧」
「多謝孫公子,您的大恩大德我們全家都不會忘記的,以後有啥需要我做的事兒,只要您只會一聲,上刀山下油鍋,我這條命都是您的」魏老么兒這會兒嘴也不笨了,好話一串一串兒地往外蹦。
「我要你的命有啥用?」孫建羽好氣又好笑地說,「博榮是我好兄弟,但是我們都在城裡念書,對祝家的事兒難免有些照顧不到,你以後多幫著博榮家裡外忙和點兒,也就算是我沒白救你這一回了。」
從城裡回來的一路上,魏老么兒不住地念叨:「二哥,你說這人和人咋就恁不一樣兒呢,同樣都是城裡人兒,你看人家孫公子人多好啊,人家那麼高的身份,對咱說話都和和氣氣的,一看就真是講究的人兒,大戶人家的就是不一樣兒啊要說你家博榮可真是有福氣啊,原本我還尋思呢,咱們兩家都是土裡刨食兒的人家,你供兒子念書有啥用處,識的幾個字會算帳就得了唄,誰知道還真是有大用處咧,你聽聽人家孫公子說,跟你家博榮是好兄弟,難怪你家這兩年過得紅火呦,讓人看得眼紅,現在可知道是咋回事兒了,有那麼個大靠山靠著,人家手指頭fèng兒里掉點兒渣渣就夠咱們吃一年的嘍」
荷花被他嘮叨的昏昏欲睡的,靠在祝永鑫的後背上打瞌睡,她知道魏老么兒素來的為人,嘴碎得跟什麼似的,尤其是跟熟人面前,那嘴就沒有個停下的時候,別人越是搭理他他越是來勁,所以乾脆就努力把他的說話聲當作催眠曲,倒是一覺好睡地直接到了齊家村。
祝永鑫把車直接趕到魏家,老魏頭和魏林氏在屋裡正轉磨磨地發愁呢,眼看著三個人去了大半天還沒回來,連想打聽個消息都沒地方打聽,魏林氏正在屋裡催道:「你這死老頭子,讓你去村口等著迎迎他們你也不去,懶死你算了」
「你這老娘們兒能不能閉上嘴安靜會兒啊?我去村口等著有啥用,難道他們就因為我去等著了就早回來啊?我這兒正鬧心著呢,你能不能別給我添亂啊?」老魏頭氣得直摔自己的菸袋鍋子。
「我是想讓你去外頭抽菸,非得讓人把話說透了才覺悶啊?屋裡都讓你抽的跟住在煙筒里似的,還讓不讓人喘氣兒了啊?」魏林氏頓時也不樂意起來,她本來坐在炕上劈絲線,結果越弄越心煩意亂的,弄得跟一團亂麻似的,也不知道還能不能理得出來,正心疼那絲線的錢兒呢,又被老魏頭摔摔打打的氣了個半死,乾脆自己也摔了手裡的笸籮。
兩個人正對著要掐起來的時候,門口傳來響動,魏老么兒扯著脖子嚷道:「爹,娘,我胡來了」
「回來了,老么兒回來了」魏林氏聽見兒子的聲音,連滾帶爬地下了炕,只趿拉上一隻鞋就跑了出去,抓著剛進院兒的魏老么兒上下打量,看見胳膊腿兒都好好兒地,人也半點傷都沒有,這才放下心來問,「咋地,都弄明白了不?」
「娘,放心吧,都說清楚了,那孫家的少爺人老好了,他說先幫我還上印子錢,然後不找我要利錢,讓我慢慢兒賺錢把本錢還給他就行。」魏老么兒見到娘為了自己急成這樣也有些心裡過意不去,彎腰就想把魏林氏背進屋去。
冷不丁地被老魏頭用菸袋鍋照著腦門就打了好幾下,趕緊抱著頭躲開嚷道:「爹,你幹啥啊?我都好好兒地回來了你咋還打人呢」
「就是的,好不容易沒事兒了,你打孩子幹啥」魏林氏趕緊攔著。
「呸,啥叫沒事兒了,你小子一直說話不盡不實的,你現在給我老實說,你外頭到底欠了多少錢?」老魏頭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的。
「欠……」魏老么兒頓時就委頓了下去,蹲在地上抱著頭,把心一橫地說,「城裡現在欠著五十七兩銀子,為了還利錢我還東挪西湊地借了四五兩的樣子,我……」
魏林氏聽了這話,咕咚就坐倒在地上,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拍著腿抓著自己的頭髮哭道:「我真是個命苦的人兒啊,生了四個兒啊,本以為兒都長大以後娶了媳婦,我就能坐在屋裡炕上享福了啊,誰知道這麼作孽呦,老三家先賠了錢,老么兒又欠債,這麼多銀子,你把你母親賣了都還不上呦……」
老魏頭按著魏老么兒又要打,被祝永鑫攔住道:「魏二叔,你打死他也沒用啊,趕緊給找個活兒干,別一天到晚在家不干正事兒的了,既然孫家少爺說讓他慢慢賺錢還,就是擺明了要幫他了,不然幾十兩銀子,人家又不收利錢又不催他的。如今的事兒就是趕緊賺錢,先得把親戚朋友那邊挪措的四五兩銀子還上,也都是不富裕的人家,以後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,要是拖的時間長了,到時候連叔和嬸兒都的被人戳脊梁骨的。」
「對對,老2說得這話在理兒。」老魏頭聽了這話連連點頭,這會兒才想起來拉著祝永鑫的手說:「老2啊,這回可多虧了你啊,要不是你幫忙,我這會兒都要白髮人送黑髮人了,叔可得好好謝謝你啊」
老魏頭說著話身子就往下出溜,似乎要給祝永鑫跪下。
祝永鑫哪兒敢受這樣的大禮啊,這是自己親爹的兄弟,只有自己跪他的份兒,所以死命地扶著架著的,好容易給弄到屋裡安置地坐下才得空說:「魏二叔,你這不是這我的壽嘛?再說要是我爹知道你跪在我跟前兒了,還不得把我兩條腿給我打折了啊?」
「你是我們老么兒的救命恩人啊」老魏頭這會兒氣消了,開始激動起來,抓著祝永鑫的手有些動情地說,「這老么兒打小就是讓你嬸兒給慣壞了,我每次要打她都攔著,這回好了,惹出大禍來了,指不定就是第二個你家老三的樣兒啊」
魏林氏聽了這話不樂意地說:「家裡老么兒我偏疼些有啥不對,你以為你不偏心啊?你是個做長輩的,當著老2的面兒接挑我有意思啊?還把人家老三扯出來說,人家老三要禍害也只禍害了自家的人,人家也沒去禍害你家,你兒子生得好,都去爬人家的房了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