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1頁
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荷花被他拉著到了燈謎大會的入口處,每人交五個銅板,就能進場去猜謎,大會的場地很大,拉著許多繩索掛著各式各樣的花燈,每個花燈下面都拴著一張字條,上面寫著謎面,誰若是猜到謎底,就把這謎面扯下來,在背後寫上謎底,最後統計結果,猜對最多的三個人,能分別獲得一盞花燈。
看著繽紛耀眼的花燈,見所有人都仰著頭看著燈謎,荷花也漸漸拋開了心事,跟齊錦棠合作,一個猜謎一個寫謎底,速度果然就比旁人快了許多,等到台子上有人敲鑼嚷道:「這一場結束,大家把所有的字條都交到台上來。」
人群立刻就都往台子前擠了過去,齊錦棠一手護著荷花,一手把字條遞給了台子上的統計人員,不多時間就出了結果,兩個人沒能得到第一,只拿了個第二名,倒是也還不錯。
台子上有人把一盞荷花燈遞給齊錦棠,這作為獎品的燈就比燈謎大會掛著的要精緻了許多,他笑著說:「沒得到第一倒也不錯,得了盞荷花燈更配你的名字。」
齊錦棠的這句話提醒了荷花,她這才想起來自己繡好的荷包,趕緊從懷裡掏出那帕子包著的荷包遞給齊錦棠道:「錦棠哥,這個是送給你的。」
「哦?荷花送我的禮物?那我可是要好生看看。」齊錦棠把手裡的燈遞給了荷花拎著,打開帕子一看竟然是個荷包,借著燈光看清了上面的圖案之後更是覺得驚喜,有些不敢相信地問,「這是你親手繡的?」
「是啊,不然怎麼好意思拿出手送你。」荷花有些不好意地說,「不過我針線活兒做得不好,你別嫌棄就是了。」
「做得很好,很漂亮,真的很漂亮」齊錦棠的眼睛閃著歡喜的光,摸著荷包上的那句詩說,「你也喜歡這句詩?當初我祖父就是因為這句詩才給我起了錦棠這個名字。」
荷花沒想到自己還歪打正著了,只抿嘴笑著說:「這可是我撞大運了,我只不過覺得這兩句詩很配你罷了。」
齊錦棠很鄭重其事地把荷包系在自己腰上,然後看著荷花認真地說:「荷花,謝謝你,我真的很喜歡」
手打txt 第二百一十七章 廟會的異樣
第二百一十七章 廟會的異樣
這邊兒正說著話,就看見博寧提著個精巧的走馬燈跑過來,雙方一打照面就都愣住,看著對方手裡的燈,荷花先笑道:「好啊,原來第一讓你們得去了,我說呢」
「我們三個人一起猜呢,你們也不賴啊,得了第二」博榮笑著摸摸荷花的頭。
看著大哥總是略帶寵溺的笑容,又想起剛才齊錦棠的一番話,她心裡忍不住泛起酸楚,可是又心裡也明白齊錦棠說得沒錯,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單子都往自己肩上扛,雖說自己十分樂意這樣做,但是卻變相地剝奪了家中其他人對家庭的責任感。
若是自己不這麼逞強地管家管錢,也許茉莉也早就被磨礪得成熟穩重了,而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帶著孩子氣,自己只顧著家裡兩個小子的教育,卻沒有想到會對大哥和大姐造成什麼影響。
博榮見荷花看著自己呆呆地發愣,不由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問:「怎麼了,是不是不舒服?」
「沒事兒」荷花搖搖頭,抬頭對博榮露出笑容道,「就是有些餓了,咱們到前面去吃東西吧」
五個人尋了個攤子各自點了吃食,荷花和齊錦棠都要的圓子,另外三個人要了餛飩,博寧把自己碗裡的吃了一半兒,就硬說是想嘗嘗圓子,跟荷花換了碗吃。
荷花知道他壓根兒就不愛吃煮圓子,這麼說不過是想讓自己把兩種都嘗嘗,一時間又有些怔住,盯著面前的餛飩發呆。
齊錦棠以為她不愛吃,剛想再幫她叫一碗圓子,卻見她面前的碗裡盪起兩朵細小的水花,激起層層漣漪,很快就消失不見。再去看荷花的面色,卻又見她面色如常,瞧不出半點兒端倪。
博寧吞了個圓子扭頭問:「荷花,餛飩好吃不?」
荷花忙舀了一個塞進嘴裡,略有些含混地說:「好吃,不過沒有家裡做得好吃。」
「羞羞」博寧沖她刮著臉頰道,「還不如乾脆說不如你做的好吃呢」
本來是應付的一句話,被博寧這麼一說,荷花才想起平時包餛飩還當真都是茉莉和自己做,不由伸手點了他的腦門一下:「就你嘴皮子利索,吃圓子別囫圇吞棗的,那東西是黏米麵搖的不好消化。」
孫建羽見她這樣,笑著扭頭對博榮道:「你家荷花還真像個小大人兒似的,一副小家長的模樣。」
荷花聽了這話心裡一顫,頓時偷眼去看博榮的神色,見他神色雖然依舊如常,但是那微微抽緊的眉頭卻還是顯露出了些許的壓力,片刻後才回道:「荷花打小是跟著家裡從苦日子過來的,她從小就懂事,知道護著弟弟,如今我家都是荷花在管帳,算得上是個小當家了。」
「大哥你少得了便宜還賣乖了,若不是大嫂如今有孕在身,娘不捨得讓大嫂操勞,這管家的事兒哪兒輪得到我?」荷花忙說,「娘讓我管帳也不過是自個兒偷懶罷了,倒說得像是我有多大本事似的,若讓我說,其實更應該讓大姐管管才是,以後嫁人了總要做管家娘子的。」
「就你大姐那性子,娘怕是都管不得她。」博榮笑著搖搖頭。
荷花心裡其實也明白這些,茉莉的脾氣也不知道到底隨了誰,好話不會好說,明明好心卻偏要擰著個勁兒地做事兒,這麼想起來倒是跟老祝頭那犟脾氣有幾分相像,想到這兒忽然計上心來,方氏管不住她,倒不如讓祝大姐幫著教導教導,祝大姐在祝家說話都是十分有分量的,更何況她也的確是很有些本事的。
想通了這件事兒,荷花的臉上頓時露出了幾分真心誠意的笑容,把碗裡略有些涼了的幾個餛飩都一掃而空,面前立刻被放了一碗溫熱的茶,她抬頭對齊錦棠笑笑,雙手抱著茶碗,小口地喝著茶笑聽孫建羽亂侃,說什么小時候去京城過年,看京城的熱鬧,還有各國的使臣入朝,十五的燈會比這兒的要長出好幾條街,最大的花燈都有好幾間屋子那麼大。
博寧聽得入神,更是滿臉滿眼的驚奇,身子微微前傾著,好似恨不能現在就飛去京城看花燈和那些長得妖魔鬼怪的夷人。
直到天色晚了,博榮起身兒說要早點回去,明個兒還要早起,博寧這才意猶未盡地起身。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偷偷問荷花:「你說咱們以後有沒有機會去京城看看?聽建羽哥講得京城有那麼多新奇的東西。」
荷花探身給他掖緊了滾松的被角,拍了兩下道:「只要你好好用功念書,以後就一定有機會去京城見識見識的,趕緊睡吧,明早還要趕廟會買東西呢」
雖然頭一天的燈會上人已經很多,荷花早就做好了廟會上會很擁擠的心裡準備,但是第二天還是讓她大開眼界,簡直比以前春運時候的火車站還要熙攘,孫建羽解釋道:「越接近十五人就越多,等十五那日街上幾乎都只能人挨人的走路,但是來的太早又有很多攤子都沒擺出來,所以正月十二、十三還算是比較適合的日子。」
沒想到古代也有這樣的節日經濟,倒是也讓人不敢小覷,看著四周熱熱鬧鬧的叫嚷和交易,讓荷花都覺得心裡痒痒似乎想買些什麼。
孫建羽是見慣了這樣的,招呼幾個人說:「咱們先去廟裡拜佛,然後前面還有歌舞和祭祀,等回來的時候再買東西。」
五個人往東邊兒繼續走,漸漸攤販就逐漸少了,賣香燭的多了起來,看見路邊兒籠子裡的鳥雀,荷花忽然想起第一次見到孫建羽的時候,不由得看著那籠子露出了笑容。
孫建羽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,有點兒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,然後說:「以前年少輕狂啊」
「噗」荷花沒想到他會冒出這麼一句話,頓時笑得不行,大半個身子掛在博榮的胳膊上,都快直不起腰來了,半晌才抬手指著孫建羽道,「也虧你說得出口。」
孫建羽卻是眨眨眼睛,一本正經地道:「俗話說人不輕狂枉少年,誰沒有個荒唐的時候呢」然後扭頭看向齊錦棠,似乎在尋求支持,「錦棠你說是吧?」
「得了,你可別把我跟你扯在一起,我看你分明因為這兒不是你的地盤兒,不敢耍你的少爺脾氣罷了。」齊錦棠笑得眉眼彎彎,像只逮住了笨兔子的小狐狸。
孫建羽咳了一聲,背著手做出個瀟灑狀,「大正月里的,不揭短兒不行啊?」
幾個人又是一陣大笑,跟著人群一起往廟裡走去,路兩邊賣各種香燭和護身符、佛珠的攤販漸多,都很熱情地拉著人兜售自己的東西,但是看著孫建羽和齊錦棠的衣裳飾物都不是百姓用度,自然也不敢太往前湊。
這些人混跡於底層社會,別的大本事也許沒有,但是看人的眼力卻都是不凡的,看不出人也能看得出衣裳,那隨便一件兒衣裳,說不定都得值自家一年的吃穿用度,所以誰敢上前,早都躲得遠遠的。
可偏生還就有那沒什麼眼力見兒的,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,伸手一把抓在了孫建羽的衣擺上,可憐巴巴地抬頭道:「爺,買點兒香燭吧」
人群中跑出來個挎著籃子身著孝服的少女,一把扯開了那男孩兒,低聲斥道:「你亂跑什麼,公子的衣服是你隨便能抓的?」
小男孩兒鬆開了手,但是孫建羽那淺色的衣擺上已經留下了個黑漆漆的手印,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乾淨。
那少女頓時就愣住了,然後忽然雙膝落地跪在孫建羽的面前求道:「公子息怒,奴家的弟弟不懂事,冒犯了公子,若是公子不介意,就讓奴家幫公子把衣裳洗乾淨再還給公子,孩子還小不怪他,都是奴家沒有看管好。」
荷花看著那兩個人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,然後又聽了這樣的話,不由更覺得有什麼蹊蹺,可是被弄髒衣服的是孫建羽,她也不好意思插什麼話。
倒是齊錦棠開口說:「建羽,不過是件兒衣裳罷了,看把人家姐弟嚇得,這衣裳污了你肯定也是不肯再穿了,先尋個成衣鋪我送你件兒就是了。」
孫建羽原本一直看著少女擰眉不語,現在聽齊錦棠這麼說,頓時展眉笑道:「你以為我是這么小氣的人不成?還用得著你給我買衣裳?你以為你在哄小孩兒呢?」說罷回頭對那姐弟道,「好了,用不著這麼緊張,我又不吃人,你籃子裡的香燭我買了,領著你弟弟回家去吧,這兒人多雜亂,帶著個孩子不方便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