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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茉莉也懷疑地看著芍藥問:「你不會真的……讓我說中了吧?」
方氏猛地推門進來道:「荷花,你收拾好了沒有?」
「哦,都弄好了」荷花回頭看禮單都已經幹了,又把紅紙包好的賞錢塞到方氏手裡道,「多的那一份兒是給郭媒婆的,兩份兒一樣的是給蔣家兩個下人的。」
「知道了,小管家婆。」方氏伸手拍拍荷花的腦袋錶示表揚,匆忙地拿了禮單和上前出去,叫蔣家的兩個下人進屋擔了回禮,塞了上前給他們兩個人,然後又回屋把禮單和紅包一起遞給了郭媒婆道,「郭嬸子,今天是三十兒,知道你還得回家去準備年夜飯,我也就不多留你了,辛苦了。」
郭媒婆接過紅包稍稍一掂量就知道裡面包了多少,雖說沒有蔣家給的多,但是對於祝家這樣的人家,這些賞錢比她預想的要好多了,所以笑逐顏開地說:「茉莉娘你真是太客氣了,放心吧,我肯定會好好地把節禮送到蔣家的。」
送走了郭媒婆之後,方氏揉了揉有些酸脹的眉心和額角,換了衣服準備去老院子幫忙做年夜飯。
祝永鑫從後院兒進來道:「我跟你一起過去。」
方氏驚訝地問:「你咋還在家,你不是早晨就去那邊兒了?」
「別提了……」祝永鑫嘆氣道,「我早晨一到那邊,娘就跟我說什麼茉莉什麼時候成親,還有芍藥什麼的,我、我估計是把她惹的不高興了,不過大過年的她也沒說啥,我不想在那邊看她的臉色,所以我就回來了,剛才跟良子在後面的蘑菇房裡澆水。」
「……」方氏一聽他說這個,好不容易提起來點兒的精神又都低沉了下去,「那等會兒過去咋說?」
「你別管了,我跟她說就是了。」祝永鑫轉移了話題道,「聽良子說今天中午孫家要來拉一次蘑菇,上回的都賣光了,今天來拉的都是別人早早兒地訂了,都是為了年夜飯準備的,良子說一會兒就割蘑菇,我看荷花這回的蘑菇生意,怕是要比之前的幾回都要賺錢多了。」
「你閨女有本事還不好」方氏知道祝永鑫想讓自己打起精神來,所以就深吸了一口氣道,「咱家的幾個孩子都很是爭氣的,昨天大姐還跟我說,姐夫夸咱家博寧長進得很快,也知道用功,說以後肯定有出息呢」
「孩子們有長進是好事兒,咱們也得多賺錢,以後要用錢的地方還多著呢,不能因為咱們拖了後腿,耽誤了孩子們的前途。」祝永鑫伸手按按方氏的肩膀道。
「是啊,咱倆做爹娘的總不能被閨女比下去,咱也得努力賺錢才行。」方氏努力讓自己打起精神來說。
「是啊,我尋思著,若是今年蘑菇的生意好,明年咱們再加蓋兩個暖房,冬天的時候咱倆都能幫忙去拾掇蘑菇,今年的苞谷也比去年多收了不少,明年肯定還會更好的。」祝永鑫指著村頭那邊道,「我前幾天聽人說村頭有人五畝地,我之前去看過,地的位置挺好的,也整飭的很平整,我尋思著忙過了這個年,過去刨開看看下面的土咋樣,若是好咱家買過來咋樣?雖說現在苞谷賣不上什麼錢,但是我看咱家人都挺愛吃的,以後自家就留著苞谷當糧食吃,苞谷稈子也能餵牛和燒火,能多添不少進項。」
「種地的事兒你比我懂得多,你是當家的,你覺得行就行」方氏點頭應道,然後長出了一口氣,「等會兒到了老院子,還是我去跟娘說這件事兒好了,你去說只能又吵起來,大過年的別惹得娘不痛快。」
方氏和祝永鑫一進屋,楊氏就忙迎了上來,看著他倆似乎在等著什麼回答,方氏伸手扯了手巾遞給她擦手,然後扶著她往西屋屋裡去道:「娘,咱們進屋去說。」
兩個人一進屋楊氏就急著問:「咋樣,問了蔣家沒有?」
「娘,蔣家只打發了兩個下人來送禮,這種事兒也沒法問啊」方氏嘆氣道,「再說若是這話問出去,還不得讓人家覺得咱們急著要把閨女嫁出去?茉莉的歲數又不算大,這事兒要是傳出去讓別人咋想?」
楊氏一聽這話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,起身兒盯著方氏問:「那你的意思就是說,你今天壓根兒沒問這件事,以後也不打算問了?就等著蔣家那邊來說?」
「娘,婚期的事兒,本來就該是男方家提出來的,芍藥不過才比荷花大一歲,壓根兒就用不著這麼著急的。」方氏努力想解釋道,「茉莉過了年也十四了,蔣家的小子比茉莉大兩歲,若是不出什麼意外,他家明年肯定會提婚期的事兒……」
楊氏把手裡的手巾猛地摔到方氏身上,厲聲道:「我就知道,你對芍藥的事兒壓根兒就不上心,到底不是親娘,你惦記的也就只有茉莉和荷花。」
「娘……」方氏驚訝地看著楊氏,慢慢地起身兒道,「娘,你說這話是啥意思?這幾年芍藥在我家住著,我是虧待她了還是怎麼了?雖說我不是親娘,可我對她只有比對茉莉和荷花更好……」
楊氏壓根兒不想聽方氏說話,抬手止住了她道:「你說的好就是給做新衣服?給做好吃的?那也不是只有你能給的,等過了年就讓芍藥搬過來住,反正這邊也有地方,以後我自己操心就是了。」
手打txt 第二百零七章 不可開交
第二百零七章 不可開交
方氏的臉色也慢慢地沉了下去,見楊氏轉身要出去,頓時上前一步攔在門口看著她說:「娘,原本我是覺得,你是長輩我是做媳婦的,我不好多說什麼,而且今天大過年的,我不想因為這事兒擾了全家的高興勁兒,但是娘,雖然我一心一意的想孝順你,想盡好自己的本分,可人心都是肉長的,這一句句的話跟刀子似的,捅在人心窩子裡是會疼的。芍藥住在我家爹娘一直都補貼我們糧食或者是銀錢,我當這是爹娘心疼我們,怕我們家孩子多日子難,可我在別的上面也都沒虧待過芍藥,娘你說我不把芍藥當親生閨女疼,可這兩年多我給茉莉置辦嫁妝的時候,也陸續的在給芍藥添置,荷花今年賺了點兒銀錢,也分了一份兒出來給芍藥貼補私房,就是為了讓她以後出了門子不至於手裡沒錢兒。」
一口氣說了許多的話,方氏頓了頓歇了口氣說:「娘,我知道你一直疼老三,雖然老三如今不在家裡了,可做娘的心我也懂,我也知道你心裡擱不下,就跟我惦記博榮似的,他還只不過是在城裡念書,可每到家裡吃飯的時候就惦記他在學堂吃的好不好,一旦變天兒就擔心他有沒有加衣服,老三如今不知去處,娘肯定比我惦記博榮還要惦記他。而且芍藥那孩子是吃了不少苦,所以你疼芍藥、偏心芍藥,我家兩個閨女都不爭啥,我心裡也都不覺得委屈。可是娘,你若說我對芍藥不盡心盡力,上有天、下有地,滿天的神佛都看著呢,若是我有半點兒的不經心,讓我立時的天打雷劈,過不了這個年去」
楊氏聽了這些話,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,心裡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想法,方氏的話的確戳中了她的心窩子,這幾年她幾乎都沒有停下記掛老三,再怎麼說也是自己十月懷胎,那是身上掉下來的骨肉,更不要說從小拉扯到大,尤其是過節過年的時候,每每看到老2和老四全家和和美美、團團圓圓的,她就忍不住想如今老三在哪兒,有沒有吃苦,日子過得如何,可她這會兒被方氏激得,絲毫不覺得自己太過偏心眼兒,而是怒道:「你用不著跟我這兒賭咒發誓的,當初芍藥娘那瞎話兒和賭咒就跟閒磕牙似的,張嘴就來,你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也沒說你怎麼著,可老2和你都已經有五個孩子了,我看你連自家的都惦記不過來,以後芍藥就用不著你操心了,我趁著我這把老骨頭還能再撐今年,把孩子好生地安排妥當了,我以後死也能死得閉上眼了。」
方氏聽了這話頓時覺得胸口悶疼,憋得幾乎要噴出血來才能舒緩似的,半晌才抖著聲音說:「哈,這可真是好笑,我為這個家操心了十幾年,如今、如今把我跟芍藥娘相比是吧?我還不如她了是吧?」說著說著氣急反笑道,「我算是想明白了,我還當真是不如芍藥她娘,我打根兒上就錯了,我就不該孝順公婆,我就不該任勞任怨的,我就該天天撒潑耍賴,我就該天天打罵孩子,我就該把我男人攛掇的天天不干好事兒,我就該……」她實在說不下去,轉身摔了門就朝外走去。
楊氏剛才的話也是趕在了氣頭上說得,話沒說完自己已然心裡後悔,可後面被方氏一番搶白,讓她也氣得伸手按住胸口,追出去幾步衝著方氏的背影嚷道:「有本事你就別來過這個年」看著方氏頭也不回地走了,自己又氣悶地直跺腳。
她倆吵到最後聲音越來越大,灶間和東屋的人早就聽到了,但是方氏在裡面堵著門,外面也不敢使勁兒地衝進去,祝永鑫見方氏走了,扯了老四一把示意讓他勸勸楊氏,自己也緊跟著追了過去。
祝老四伸手扶住了楊氏道:「娘,你這到底是要幹啥,二嫂這麼好的兒媳婦你還有個啥可挑的?而且今天大年三十兒的,有啥事兒非要今個兒鬧騰?」
「你小子說啥?你說我鬧騰?」楊氏氣得抬手朝祝老四打去,「你們一個個翅膀兒都硬了是不是?你們如今都有媳婦有兒子,用不著我這老婆子,就都開始嫌我礙眼了是不是?一個個都娶了媳婦忘了娘的,我咋就生了一窩子的白眼兒狼啊」
林氏本來剛絞了濕帕子要遞給楊氏讓她擦臉上的眼淚,可聽了這話伸到半截的手立時頓住了,縮手把帕子丟回了盆里,解下圍裙扑打扑打身上道:「我過去看看二嫂咋樣了」說著也不等楊氏說話,就徑直地朝外頭走去。
祝老四氣得一跺腳,先扯著楊氏回屋道:「外頭冷,咱回屋再說。」
進屋後就聽見祝老爺子在屋裡一邊咳嗽一邊問:「麼兒媳婦,這到底是咋回事兒?你跟博榮娘大過年的吵個啥咧?」
老祝頭在屋裡勸了幾句,把在地上玩兒的大毛、二毛都打發到炕上分散老爺子的注意力道:「爹,你看著點兒這倆小的,我出去問問到底咋回事兒,自古就是親娘倆兒也都沒有不頂牛兒的,婆媳間哪兒有不拌嘴的,肯定沒啥大事兒,用不著著急。」說罷就急急地去了西屋,進門見楊氏正坐在炕上哭,氣得拍桌子道,「大過年的你吵架拌嘴的也就算了,這還沒完沒了了?哭個屁啊,留著你那貓尿等我死了再哭吧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