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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荷花也拉著魏老三的手道:「三叔,雖說那齊寡婦家裡處事兒不地道,但是人家這輩兒就這麼一個男丁,激動了點兒咱也多體諒體諒是不?不管怎麼說,人家聽說咱家有活兒,主動的說去幫忙也是個情分,出了這樣的事兒誰也不願意,咱就看在過世的人份兒上,再說也不能為了這件事兒把自己搭進去是不是?」
祝老四也跟著勸:「荷花說得有理,我知道你心裡憋屈,但是咱犯不上為了這點兒事吃個官司什麼的,你若是現在去把人家打壞了,到時候你家不還是得再賠錢?里正都給調停了,你如今最要緊的是收拾好新房,高高興興的把媳婦娶過門兒,這個檔口鬧事兒,傳到女方家耳朵里,人家還不得覺得你是個不懂事兒的,明知道年後就迎娶了還去鬧事兒?」
都忙活完了之後,林氏已經在屋裡做好了晚飯,硬是要留祝家幾個人吃飯,最後推辭不掉,都胡亂吃了一口,又說好第二天來幫著修房子,這才都回了家。
轉天祝永鑫去幫著修房子,荷花在家幫方氏蒸饅頭、豆包兒,她的手太小,每次捏豆包的時候不是漏了餡兒就是捏得四扁不圓的,方氏教了幾次還是不見成效,就被打發去捏饅頭。
荷花團好個饅頭托在手裡左看右看,忽然想起什麼似的,跑進屋拿了把剪子,在大半個饅頭上都剪出許多小刺兒,又在前面剪了個尖尖的嘴,然後拿了兩顆豆子塞上去做眼睛,然後托著問栓子:「栓子,你看這是啥?」
栓子見了大叫:「是刺蝟」然後跑過來纏著荷花道,「二姐再多弄幾個。」
荷花剪了五六個刺蝟之後,又給栓子做了兩個兔子,方氏那邊的豆包兒都包好了,見這邊還沒什麼大的進展,把荷花打發到一邊兒,自己飛快地切面,雙手一搓就團出個饅頭,一會兒的功夫就擺滿了整個蓋簾兒。
「娘,還是二姐做得好看……」栓子見所有的面都被方氏用光了,不由得嘟著嘴擺弄著手裡的刺蝟。
「你二姐團的都留著給你吃行了吧?」方氏又取了木模子,壓了幾個魚形的饅頭,「沒幾天就過年了,我這兒都忙死了,你倆就別給我裹亂了行不?」
「好了好了,不搗亂了,我們去幫大姐糊牆。」荷花拉著栓子跑去了東廂房,博榮在炕上搭了凳子和板子,站在板子上往棚頂上塗漿子,茉莉和小秀在下面幫著遞糊牆紙,荷花扯了塊兒手帕給栓子包住頭髮,把裝著漿糊的罐子遞給他道,「拿著,給大哥遞刷子。」
她自己也包了頭髮,轉身對小秀道:「嫂子,你快去歇著吧,這兒又是灰又是凳子的,別再絆倒你,我們幾個就能搞定了。」
「荷花,今年東河城有廟會,你想去不?」博榮站在凳子上,俯身用刷子去蘸漿糊,對荷花問道。
「當然去」荷花雖然根本不知道東河城在哪兒,但是有熱鬧的話她可是不肯錯過的,「什麼時候去?」
「咱們正月十六去,白天可以去逛廟會,晚上可以去看燈會,十七再回來。」博榮道。
栓子在一旁跳腳道:「大哥,你偏心,為啥每次都只帶二姐去?」
「你二哥也一起去,他今年念書很有長進,所以我答應帶他出去,你年紀太小了,廟會和燈會上人太多,等過幾年你年紀大點兒了,我再帶你去好不好?」博榮安慰栓子道。
「二姐……」栓子失望地纏著荷花,想讓她說情,「二姐,你帶我去吧」
荷花拍拍栓子的頭:「大哥說得對,你太小了,過幾年二姐帶你去好不好?」
小秀過來拉著栓子道:「嫂子給你糊個孔明燈好不好?到時候正月十五的時候咱們放,能飛到天上去的。」
「真的?」小孩子畢竟還是好哄,栓子見博榮和荷花的態度都很堅決,知道自己是肯定沒法子去了,所以就也很快地被小秀轉移了注意力,讓她領著去西廂找紙糊孔明燈去了。
貼牆紙說起來其實是個技術活兒,怎麼貼得平整沒有褶皺,其實還是需要一定的巧勁兒的,茉莉在下面把裁好的紙遞上去,博榮先把紙的兩個角按在牆上,然後用乾淨的掃帚順著紙張的方向一掃,一張紙就服服帖帖地粘在了牆上。
一天的功夫把七間房的牆都重新糊了一遍,把幾個人累得晚飯的時候幾乎抬不起胳膊,但是看著糊得平整乾淨的頂棚和牆壁,還是讓人覺得心裡十分的開心,吃晚飯的時候荷花看著四周的牆壁,忽然問:「每年都糊一次牆,一層漿子一層糊牆紙的,若是這房子住了好多年,到時候豈不是連屋子都得小了一圈兒?」
「噗」方氏聽了這話頓時笑了出來,「你這丫頭平時瞧著聰明,可是咋總是這麼問出這種傻話來?那紙一年糊一次,即便住個一輩子能糊懂行多少張?還能占多大地方兒?再說那牆紙能糊上去就也能鏟下來,還能有個啥想不明白的?」
荷花聞言吐吐舌頭:「不懂還不許人問了,居然笑我」
她的話逗得全家都跟著笑了起來,吃完飯收拾好桌子,方氏便打發幾個孩子去睡覺:「都趕緊去睡覺吧,明天還有好多活兒要干呢」
「娘,這麼早誰睡得著啊?」博寧抗議道。
「你當然是不累,你今天出去瘋了一天,我們在家糊了一天的牆呢」荷花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了一記,「睡不著就回去躺著去」
祝永鑫早早地就洗漱好進屋去了,荷花也到灶間去舀水洗漱,出去倒水的時候聽見身後有腳步聲,扭頭趁著屋裡的亮光看著是芍藥,以為她是出來找自己拿水盆的,剛要開口說話,卻見她朝院子的另一邊走過去,隨後就傳來了說話聲。
「良子哥,怎麼還不睡?」芍藥的衣裾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,然後似乎停在了什麼位置,「現在天冷,大晚上的還在外面,小心會著涼的。」
隨後傳來了良子起身兒的聲音,「沒事兒,屋裡今天燒的太熱了,我出來呆會兒。」
「我看你這兩天都不太有精神的樣子,是不是有啥心事兒?」芍藥說得有些吞吞吐吐的,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,「你、你要是心裡有啥結兒,你要是想找人說說的話……」
「芍藥,我真沒事兒,就是這幾天沒事兒做,閒得有些不自在了,你不用擔心,外面冷我先回去了,你也趕緊回去吧」良子飛快地結束了談話,然後轉身進了西廂房。
芍藥在黑暗處站了一會兒,這才轉身往回走,荷花這才想起自己是出來潑水的,端著一木盆的水光顧著聽他們說話,自己的手臂都累得酸麻了,趕緊把盆里的水用力潑了出去。
水聲把芍藥嚇了一跳,緊張地問:「誰?」
「芍藥姐,是我,荷花」荷花拎著盆回來見芍藥的手臂上還搭著個披風,不知道是想要給良子的還是給自己準備的,「我出來倒水,你幹啥去了?」
「哦,我、我去了趟茅廁。」芍藥明顯沒想好要說什麼,開口就胡亂扯了個理由。
荷花見她有些魂不守舍地樣子,也懶得揭穿她其實茅廁是在房後,去前院兒找茅廁實在是個拙劣的藉口。
手打txt 第二百零五章 楊氏出難題
第二百零五章 楊氏出難題
本來說晚上更六千的,不過有些事耽擱了,明天再加更,抱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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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前李家來送信兒,說是給博凱定了個城裡的小戶人家的女兒,老祝頭氣得幾乎撅了菸袋鍋子,楊氏雖說也是心裡難受,但還是勸解著說:「好歹是他姥娘家,也不會虧了孩子,說不定能在城裡掙個出路,總比留在村兒里刨地強。」
可不勸還好,一勸反倒越發的把老祝頭惹毛了,把菸袋鍋往地上一摔:「種地有個啥不好?家裡祖祖輩輩的種地,全都活得挺好,咋就他那麼多毛病,如今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好,他還有個啥不滿足的,天天惦記那些個有的沒的,以為娶了個城裡老婆自個兒就是城裡人了?」
「如今都已經這樣了,你就莫要在家裡吵嚷了,爹的身子好不容易好起來了,你還想把他再氣病了不成?」楊氏拉著老祝頭回到屋裡,皺眉道。
聽到楊氏說起老爺子,老祝頭頓時就沒了脾氣,往地上一蹲,抱著頭道:「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」
荷花挎著籃子來送東西,還沒進門就差點兒被老祝頭的菸袋絆倒,撿起來擦擦乾淨進屋問:「爺,你菸袋咋都掉在外頭了?」
「哦,我說咋找不著了呢」老祝頭趕緊起身兒接過菸袋插在腰間,「荷花又來陪你祖爺說話兒?」
「嗯,娘讓我把粘豆包也一起拎過來,我嫌沉就拿了一籃子,其餘的都在我家院兒里凍著呢,等吃完了我再拿過來。」荷花把籃子擱在灶間的台子上,搓搓有些凍紅了的手問,「爺午覺起來沒?」
「昨晚睡得早,今個兒中午沒睡,看把手凍得,你母親咋也不給你做個棉捂子戴?」楊氏抓過荷花的手,摸著冰涼的不由得心疼地說。
「我娘早就做了,我懶得戴那玩意兒,我上炕暖和暖和就好了。」荷花說著鑽進裡屋,「祖爺,今個兒瞧著精神好多了」
「荷花來了?」祝老爺子往上挪了挪身子,「外頭冷吧?看這臉蛋兒都凍紅了。」
「今年雪下的晚,可外頭還真是冷,乾冷乾冷的,今個兒還起風了,一路過來吹得我鼻樑子生疼。」荷花麻利地脫鞋上炕。
祝老爺子拉過荷花的手覺得跟摸著冰似的,埋怨道:「你這孩子也是,還用得著天天過來?正是長身子骨的時候,凍壞了可就不長個兒了。」說著就拉著荷花的手往自己懷裡揣。
荷花趕緊抽回來,把手塞進了被垛下面道:「一會兒就暖和過來了,冰涼冰涼的往懷裡揣哪兒受得了。」
「今個兒都二十八了吧?」祝老爺子問。
「是啊,還有兩天就是三十兒了,我娘和四嬸兒這兩天忙著準備年夜飯呢,到時候都過來好生熱鬧熱鬧,祖爺到時候別嫌我們吵得慌就好。」荷花在熱炕上緩和過來身子,回身去炕琴里找念了半截兒的話本子。
「過年就應該熱鬧,三十兒晚上一起守歲,家裡人丁興旺才是好事兒。」祝老爺子忽然笑起來,「等過了年你嫂子也就差不多該生了吧?到時候我可就是有玄孫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