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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9:56 作者: 無名指的束縛
    「好,好……」祝老爺子顫抖著手接過酒杯,端起來一仰頭就喝了個底兒朝天,面孔頓時就紅了起來,自己又抓過酒壺倒滿了一杯,端著對楊氏道:「這杯酒是我敬你的,謝你給我們祝家開枝散葉、延續香火。」

    楊氏忙雙手托住酒杯道:「爹,這可使不得,這本就是我為人媳婦的本分,您這麼說可是讓我受不起了。」

    祝永鑫兄弟幾個急忙岔開話題,桌上吃吃喝喝開始倒是還算熱絡,但是沒多久,祝老爺子講起自己在老家的各種苦處,老祝頭雖說已經都知道得七七八八,但還是忍不住抱著老爹放聲大哭,祝永鑫兄弟幾個也都邊哭邊勸,一時間屋裡悲聲一片。

    一群男人們直到都喝躺下了才算是清靜,在炕上躺了一溜呼呼大睡,楊氏給他們都扯過被子搭著,忍不住對祝大姐道:「真不愧是祖孫三代,連喝醉了酒的模樣都瞧著差不多,全是上炕蒙頭大睡。」

    「要不怎麼叫爺孫父子呢」祝大姐也笑著,伸手點點留哥兒的鼻尖道,「以後可不許跟祖爺爺還有兩個叔叔學喝酒。」

    祝老爺子下午起來之後,到家裡院中前後瞧了又瞧,覺得什麼都好得不行,屋子是三間坐北朝南的正房,兩邊各跨一個廂房,牲口圈和豬圈都是木頭搭起來的,什麼都瞧著好得不行,不住嘴地贊道:「可是比咱老家強幾百倍。」

    他把幾個屋子都轉著看了一遍忽然問:「老大和老2家住哪兒?」

    祝老大沒什麼心眼兒,聽了這話就道:「都分了家,如今早都各自開火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分……分家?」祝老爺子一聽這話差點兒沒背過氣去,回身抓住老祝頭的脖領子,就像是大人抓住個孩子似的,一邊搖晃一邊問,「你、你說清楚,這到底死什麼回事。」

    「爹,你別著急,不是什麼大事兒,就是兒子們都長大了,若是還總擱在一起,鍋勺沒有不碰鍋沿的,如今下頭的博榮都已經定了親事,若是再不分家還不亂了套。」老祝頭喝了不少的燒酒,這會兒走路還有些個不太穩當,說起話來倒是比平常清醒的時候更是有理有據的。

    這話說完,全家人都看著祝老爺子,生怕他受了刺激再發火或是氣出個好歹,沒想到,祝老爺子聽了這話只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,東看西看的心思也輕了,扶著祝老四的手道:「兒孫自有兒孫福,如今是靠比別人養著了,咱不能多嘴多舌地惹人嫌呢」

    「爹,看你這話說的,我……我這不是……」老祝頭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才好,最後乾脆說頭疼,對祝永鑫道:「你陪著你爺到處轉轉,我頭疼進屋眯會兒。」

    好在祝老爺子沒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結,在家裡住了段日子,見雖說分了家,但各家的日子當真是過得十分不錯,卻也沒有他說得那樣,對父母不敬不管的事兒,就也逐漸丟開手去,每天只背著手去地里轉轉,家事如何處理他就也不放在心上了。

    今年開春早,祝老爺子接會來後不久,各家就都開始了春耕的活計,老祝家倒是也幹得不慢,祝永鑫最後犁地的時候,祝老大和兩個兄弟都來幫忙,讓祝老爺子瞧著,不住地說家裡一團和氣,是個齊心協力過日子的好樣子。

    荷花見地里的蜀黍苗都插上了,荒地也趁著最後一天犁了出來,糞土基肥也都上得十足,這才把已經發芽的洋芋蛋子都切塊種了下去,伺候莊稼的事兒大多是祝永鑫的活,所以荷花基本就把全部盡力都擱在家裡半大的小雞上頭,每天餵食餵水絲毫不敢怠慢,在雞舍的周圍還灑了石灰粉,有人要進雞舍都要在這上頭踩一下才行,生怕帶進去什麼不乾淨的東西。

    她每天都圍著雞舍檢查四周的石灰,這天轉到杖子根下,忽然停住腳步奇怪地看著地上,朝屋裡嚷道:「娘,你過來瞧瞧,這看著不像是雞爪子印兒,瞧著也不像是老鼠的呢」

    方氏出去一瞧,忙雙手合十道:「大仙大駕光臨,有失遠迎,還望大仙不要見怪。」然後回身扯著荷花想讓她也趕緊拜幾下。

    荷花聽說是有黃皮子,嚇得一跳老高,一疊聲地喊:「爹,趕緊地弄幾個老鼠架子擱在房後,養雞還當真招了黃皮子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這孩子……」方氏追過來朝荷花身上拍打了幾下罵道,「這麼說話大仙是會生氣的,趕緊啐幾口給大仙兒賠罪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哎呀,娘,咱家的小雞都要被黃皮子叼走了,你咋還抱著那些個迷信的東西不放。」荷花沒當回事兒地甩開她的手,自個兒去找祝永鑫商量對策,最後在雞舍外頭的杖子根下放了幾隻老鼠夾子,又下了些拌了毒藥的香油麵餌。

    方氏在家裡念叨了一晚上,見那爺倆都不聽自己的,只好去杖子根兒下燒了些紙張元寶,念叨了幾句讓大仙千萬莫來的話,就也擱在一旁沒有再理。

    之後的幾天果然都安靜得沒有什麼動靜,方氏覺得是自個兒的燒紙起了作用,很是得意地對荷花道:「你這小丫頭,就算認字多,這些個鄉里的俗令,你還差得遠呢」

    荷花自然不信是因為燒紙的緣故,不過覺得黃皮子是件大好事,自然也就不會跟方氏掰扯,只衝她做個鬼臉撒撒嬌地混了過去。

    當天晚上,荷花睡著半截兒就覺得聽到外面有東西撓杖子的聲音,那聲音清楚得就像是在自家屋裡似的,她急得想要起身兒叫著祝永鑫出去看看,是不是有黃皮子被夾住了,但是卻無論如何都起不來身兒,明知道自己是在夢裡,但是就聽著那爪子抓木板的聲音越發的響了起來,最後更是近得像是在自己的耳邊,她急得手裡四處地抓撓,但是卻什麼都抓不住,好像周圍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間跟自己分成了兩個不同的世界,她張嘴也叫不出來,最後只覺得那抓木板的聲音越來越近,越來越近,然後一隻毛茸茸的爪子忽地搭在了自己的臉上。

    荷花拼命地提醒自己這是在做夢,但是那爪子軟軟的肉墊兒,堅硬的爪尖,還有周圍的絨毛,就那麼真切地貼在自己的臉上,似乎還像方氏平時親昵時候地撫摸了幾下,讓人不禁毛骨悚然,後背一陣陣地發涼,腦門子上全是冷汗,可偏生就是無論如何也醒不過來,而那爪子也順著臉頰開始往脖頸處摸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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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《鸞鳳和鳴》----陶蘇----簡介:作為小村姑進城的將門千金,蘇扶搖低調的外表下,是一顆爭強好勝的心。不能讓農婦出身的母親被人踩在頭上,也不願讓自詡美貌的妹妹作威作福。二小姐嫁入侯門,三小姐麻雀變鳳,作為名聲在外的大小姐,她該怎樣風光出嫁?

    手打txt 第九十三章 天災還是人禍

    第九十三章 天災還是人禍

    「荷花,荷花你咋了?」方氏夜裡被荷花驚醒,見她緊閉著雙眼,額頭上全都豆大的汗珠,輾轉著似乎睡得很不安生,方氏伸手推了她兩下,想把她喚醒,才發現她身上單薄的裡衣早就被汗水浸濕,搖了幾下都沒叫醒,摸摸額頭一片冰涼,趕緊起身兒兌了熱水,給荷花先擦了身上換了干慡的裡衣,但還是見她牙關緊咬,雙眼也是死死地閉著,急得不知道怎麼是好,把祝永鑫給叫起來埋怨道:「我就說不能得罪黃大仙,你看,如今可好,我還特意去燒了紙錢兒,到底還是把孩子給迷了,你說這可咋整。」

    祝永鑫見狀也有些不知道怎麼才好,見荷花一直不安生,眉頭緊鎖似乎很是難受,也顧不得是三更半夜的,到老院子去把楊氏叫了過來。

    楊氏聽說了事情的原委之後,氣得把祝永鑫好一頓罵,說住在山裡咋能不敬著黃大仙兒,說罷讓方氏倒了杯酒,尋了個銀簪沾著酒,放在燈燭上一燒,借著熱勁兒扎在荷花的人中上。

    荷花這會兒正被噩夢纏著,覺得渾身上下都被那種毛茸茸的爪子抓來抓去,忽然就覺得上唇刺痛,腦子裡忽然一片清明,周身四處的爪子也都消失不見,人一下子就醒了過來,翻身坐起道:「可嚇死我了。」

    楊氏見荷花醒了過來就問:「荷花,你今個兒白日裡遇到啥奇怪的事兒沒有?有沒有驚動了黃大仙兒?」

    「似乎也沒啥吧」荷花回憶道,「昨晚睡前提著燈去雞舍那邊看了一圈,似乎瞧見個黑影子閃過,個頭不大,我還以為是個大老鼠,所以還特意把雞舍的門都檢查了一遍,看都關好了才回來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就是了,肯定是你出去驚擾了大仙兒,所以晚上才被迷了。」楊氏十分肯定地說。

    方氏嚇得趕緊問:「娘,那可怎麼辦才好?」

    「今晚就先這樣吧,明兒個一早去找人來給掐算掐算,看看該怎麼化解。」楊氏走前又叮囑祝永鑫道,「以後可不許再對大仙兒不敬,不然等惹出大禍來可就不是這麼容易化解的了。」

    荷花對什麼黃大仙的事兒自然是不信,不過回憶了半天,估計還是晚上去巡雞舍的時候,驚動的那個的確是黃皮子,估計被驚走的時候放了臭氣,自己當時雖是上風口,但還是不留神吸進了一些,所以才有了夢魘,不過這會兒也沒法說這些,只能由著家裡去折騰。

    第二天一早,方氏找人來家裡瞧,那人前後院地轉了幾圈,選了幾處位置放了符紙,在後院裝模作樣地念叨了一番,最後把符紙一一地焚化,又進屋來看了看荷花,把手擱在荷花的頭頂上,片刻之後對方氏道:「果然是得罪了大仙兒,我已經幫你們把大仙兒恭送走了,不過這孩子受了驚嚇,得壓壓魂兒才行。」

    「求大師指點。」方氏忙央告道。

    「其實倒也不難,今晚子時,等孩子睡了之後,你拿一套孩子的衣裳,從門外拎著進屋,一邊走一邊說:『荷花,跟娘回家』,然後一直走到炕前,在荷花頭頂對著的地方把衣裳燒了,這回的事兒就算是化解了,以後千萬要多加小心。」

    方氏自然是什麼都應著,不敢再有什麼疏忽,晚上依言燒了衣裳,見荷花睡得安穩,這才算是放下心來,但是一整天都對祝永鑫止不住地埋怨,一想起這事兒就嘮叨幾句。

    祝永鑫覺得自己理虧,被說了什麼也不吭聲,只是白天趁著得空的時候,把後院兒的雞舍又加固了一層。

    荷花因為晚上招了夢魘,所以連著兩天被方氏拘著不許出去,自然也就沒法去山上拿字條,這天她躺在炕上,百無聊賴地看著栓子擺弄木頭塊,忽然聽到院裡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:「嬸子,荷花在家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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