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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宋思音點頭，沒有隱瞞自己心中的猜測，「我本來和梅梅溝通的好好的，眼看著我們兩個人關係一點點拉近，然而在我畫出那幅小丑圖之後，梅梅的態度瞬間就變了。我總感覺小丑對於梅梅來說，是一個非常強大的刺激。」

    說完，宋思音頓了一下，連忙補充，「我也只是猜測而已，」

    周彤沒有接話，眸底閃過一抹暗芒。

    沉默了一會兒之後，她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。

    「對了，這家醫院裡還有許多輕傷的兒童患者，也是當時的目擊證人之一，要不我們現在去現場問一問看？」

    宋思音一口應下，「行。」

    直覺告訴她，這件事情源源不止是畫像這麼簡單，裡面一定有什麼東西在隱藏著。

    之後的時間，宋思音都跟著周彤走訪調查。

    「你確定兇手的眉毛很粗嗎？這麼粗？還是要更加密集一點？」

    「臉長不長？大概有幾公分？」

    「兇手的身高很高嗎？身材比例怎麼樣？」

    一天下來，宋思音累的筆都快握不住了。

    醫院的食堂里。

    周彤整個人仰臥在座椅上，張著嘴，仿佛靈魂出竅一般。

    「啊！累死了。一個下午的時間，我們除了重症監護室的兒童和轉入特殊兒童科目的那個小朋友，其他的全部都問過了。怎麼樣？你那裡有沒有一點線索？」

    宋思音眉頭緊蹙，不停的翻閱著自己今天下午的畫作，和之前的嫌犯畫像以及口供文件做對比。

    半晌，宋思音才有些沉重的開口：「周隊……我總覺得今天下午的口供有點不對勁。」

    她說著將對比兩份畫像以及口供文件給她看，「你看，這是我根據之前的口供畫出來的5張畫像，這是我根據今天的口供做出來的3張畫像，你覺得，這些畫像有什麼區別嗎？」

    周彤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，便發現了問題所在。

    之前那5張的嫌犯畫像，形態各異，一眼看去，就是5個長相完全不同的人。

    而今天的這三張畫像，長相大同小異，甚至可以看成是同一個人。

    哪怕有些許細微的不同，可若是不提，基本上都看不出來。

    「這……這是怎麼回事？」周彤的眼裡帶著詫異。

    短短四天的時間，嫌疑人的畫像怎會有如此天差地別的地步？

    簡直太匪夷所思了！

    宋思音似乎想到了什麼，嘴唇微抿，可話到了嘴邊又咽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她只是一個畫像師，唯一能做的事情就只是畫像，其他的事情，輪不到她來管。

    亦或者說，這件事有些太過荒謬，說出去也不一定會有人信。

    一眼看出了宋思音眼裡的異樣，周彤毫不猶豫的開口。

    「沒事，你要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或者有什麼想說的，就可以直接告訴我。無論這條線索有沒有用，我都很感謝你的幫助。」

    她的話宋思音莫名的心安，心裡懸著的大石頭落下，這才開口說：「我以前因為好奇看過一些心理方面的書，根據艾賓浩斯的記憶曲線圖，人的記憶力是隨著時間的增長而增長的。因此，正常情況下，四天的時間過後，人們對犯罪嫌疑人的印象會逐漸減少。」

    「而只有不停地反覆和強調才能加深犯罪嫌疑人的印象。至於為什麼現在的印象越來越趨近於類似……」

    話說到這兒，宋思音並沒有再說下去，而是意味深長的看著周彤。

    身為刑警隊隊長，周彤自然是明白她的弦外之音。

    有人在這四天的時間裡，通過外界各方面的影響，潛移默化地改變了這些目擊證人對犯罪嫌疑人的外貌印象。

    換而言之，現在真正的犯罪嫌疑人的容貌可能已經無法考證了。

    這就是利用了人們的從眾心理。

    只要其中一人在描繪的時候，表現出一副很有自信信誓旦旦的模樣，其他的一眾人員便會不自覺的跟隨。

    砰的一聲巨響，周彤一拳砸在桌子上，眼裡閃過一抹惱怒，「哪個王八蛋！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動這種手腳？」

    宋思音被嚇了一跳，愣了一下才又提起了梅梅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「梅梅是在目睹了912事件之後，才得的自閉症，因此，有關犯人的事物很有可能就是她的刺激源。就像我之前提到的小丑，最初版本的口供里，根本就沒有人提出這個點，但是梅梅卻對小丑有反應，如果梅梅願意開口的話，那她可能就是我們最好的突破口。」

    周彤腦海里瞬間回憶起之前他們被人趕出來的狼狽模樣，臉上有些尷尬。

    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，說話都有些發虛，「如果是梅梅的話，這事兒恐怕還真沒那麼好解決。」

    沒辦法，自打出事以來，梅梅的父母就一直守在梅梅的身邊寸步不離，別說收集最新的口供了，就連見到本人都有些夠嗆。

    宋思音明白她的意思。

    「自閉症患者總是習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。專注於某一件事，說不定，現在唯一沒有被誤導的人就只剩下梅梅一個了。」

    霎時，一股沉默在空氣中蔓延，周彤有些頭痛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。

    查案這種事，她可能很擅長，但是和受害者家屬之間的感情共鳴啥的，可能就不太行了。

    沉默了好一會兒，宋思音主動請纓，「周隊，梅梅的事就交給我吧！說不定只要好好溝通，就能有新的線索呢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