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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3:42 作者: 冰雹酥酥
    床上還有主人的溫度,影千肆被放下後堅決不躺下休息,今天已經在主人面前出了太多醜,他怎能心安理得地躺在床上,他應該儘早恢復體力,服侍主人更衣才是。

    「千肆,你先好好休息,我去後山一趟。」說罷,陸雲承便自己從衣櫃裡拿出一套銀白錦袍換上,武林世家沒這麼多規矩,不用非得別人服侍才能更衣。

    「是,主人。」影千肆知道主人的習慣,每天卯時,太陽冉冉初升時,主人喜歡去高處盤膝靜修一個時辰,今天其實已經晚了很多。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要說:  新婚第一夜,什麼都沒發生(狗頭)

    第4章 罰站

    陸雲承走後不久,門外傳來一陣淺淺的腳步聲,影千肆聽出是柳阿嬤,急忙起身開門。

    柳阿嬤是莊主的乳娘,據說在飛雲山莊已經待了四十多年了,莊裡人都喊她阿嬤,她現在年紀大了,身體仍然硬朗,堅持繼續管理後院的大小事務。

    影千肆對阿嬤非常敬重,在阿嬤面前俯身彎腰索問何事。

    柳阿嬤沒有受影千肆的禮,而是後退一步行禮道:「老嬤見過少夫人,少夫人進門第一天,自然是要給老爺敬茶的。」

    少夫人是個男子,聽說是影衛出身,定然沒有娘家,也就沒有人教他嫁到夫家該做什麼,雖然不贊成少爺娶個男子回家,但老爺都同意了,她一個老婆子自然不會說什麼,但柳阿嬤自忖要指導少夫人做好基本的禮節,不能讓人看飛雲山莊的笑話。

    「是,是,在下是要給老爺敬茶的,多謝阿嬤提醒。」影千肆急忙答應著,他自小在影殿長大,對這些禮數確實一竅不通,此時是真心感謝阿嬤的提醒。

    影千肆顧不得大不敬,打開主人房間的衣櫃,他不能穿著昨天的喜服去敬酒,而自己慣常的黑衣短打更不合適。

    主人的銀白色雲紋錦袍他是萬萬不敢穿的,影千肆從另一側找出一套淺藍色衣衫。

    衣服換上後,竟非常合身,右邊胸口處繡了飛鶴,栩栩如生到仿佛要從布料中飛出來,應該是府里的人為自己準備的吧,他沒見過主人穿藍色衣服。

    「阿嬤久等了,我們走吧。」影千肆踏出房門,嘴角露出一抹極淺的笑意。

    身為影衛,面部表情常年缺失的情況下,臉上能露出一抹淺笑,便說明是非常高興的事了。

    因為他慢慢回味過來,自己的衣服已經和主人的放在同一間衣櫃裡了。

    這和剛才被主人抱一樣,誠惶誠恐中帶著沁入心底的甜意。

    山莊各處仍殘留著喜慶的氛圍,大紅燈籠、紅喜字、紅綢帶都沒有撤下,侍從們開始有序地工作,見到跟在柳阿嬤身後的影千肆,紛紛投去好奇的目光。

    穿過曲折的連廊,兩人來到正廳,陸榮軒已經到了,他穿著一身暗紅色廣袖長袍,坐在主位板著臉,不怒自威。

    柳阿嬤與影千肆上前行禮,陸榮軒輕哼一聲,這麼晚才來敬茶,要不是知道自己兒子對男人沒興趣,還以為這新入門的男媳婦第一天就纏著丈夫晚起呢。

    「起來吧。」陸榮軒開口,要不是見阿嬤也在,他可不會輕易讓這影衛起身。

    本來陸榮軒認定山莊裡不會有人沒眼色到願意嫁給陸雲承,本想等兒子鎩羽而歸後乖乖和林家女兒成婚,結果半路冒出個不懂事的影千肆,真是壞了他的好事。

    「阿嬤你先下去吧。」陸榮軒道。

    「是。」阿嬤福了福身子,後退兩步轉身離開。

    陸榮軒見影千肆像木頭一樣站在自己面前,氣不打一出來,要是別人家的兒媳,早就嘴甜地叫著公爹,給自己敬茶了。

    「承兒呢?怎麼沒和你一起過來。」陸榮軒冷冷地說道,心情不好到下人都能看出來 。

    「回老爺,主人出門靜修了。」影千肆道。

    聽到「老爺」這個稱呼,陸榮軒眉頭皺起,「去哪兒了?」

    「屬下不知。」影千肆如實回答道,主人每次清晨靜修都喜歡找不同的地方,但一般都是人煙稀少的高處,影千肆猜主人這次應該是去了後山,但主人沒有告訴他,他自然不能擅自將猜想告訴老爺。

    「不知?」陸榮軒含著怒氣將影千肆的話重複一遍,隨後左手「嘭」地一聲重重拍在桌子上,「好一個不知!新婚第一日丈夫去哪兒你不問,給本庄主請安你一口一個『老爺』『屬下』地叫著,怎麼?嫁到我陸家委屈你了不成!」

    影千肆頓時有些慌亂,面對陸榮軒的怒火不知怎麼辦好,他不是這個意思,更不覺得委屈,但主人的行蹤他哪裡有權過問,而且不喊「老爺」的話,難道要和主人一樣喊爹爹嗎?

    歸根結底,陸雲承將這次成婚當做一個命令告訴影千肆,影千肆亦是當做任務去完成的。

    在影千肆心裡,主人永遠是主人,老爺自然也還是老爺。

    影千肆雖然心中慌亂,但面上仍是習慣性地嚴肅冷峻,他輕抿的唇瓣微張 ,終於吐出幾個字,「屬下不是……」

    可惜還沒等影千肆說完,陸榮軒氣得站起身來 ,又是自稱 「屬下」,這個影衛不是木頭,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,又臭又硬不開竅!

    「昨天的婚算是白成了,既然你不願意改口,便在這兒呆站著吧,愚笨的傢伙!」說完,陸榮軒將袖子「嘩」地一聲背在身後,怒氣沖沖地走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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