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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1:01:53 作者: 白糖三兩
市集裡魚龍混雜,誰也不知道在那動手會惹來什麼後果。季紺香年少輕狂,持著一柄劍就去捉人,那邪修叫來一堆幫手,反倒讓她不好應付。
她脾氣差,見那邪修叫了幫手,開口就罵,對面惱羞成怒追了她三條街,最後又御劍飛了好幾個山頭。
直到將人引去郊外才開始動手,一打就是一整天,衣衫都被血汗浸透了。
邪修的屍體在地上躺的七零八落,還剩兩個帶氣的,也都被她鎖了修為,用法陣困在了原地。
「唉,這麼不經打,回去師父又要說我出手沒個輕重,讓我悔過峰罰掃了。」季紺香抱怨了兩句,蹲到河邊將臉上的血跡洗淨。
在回劍宗之前,她又去城裡買了幾包糕點,挑選了基本畫冊雜記。
季紺香一身是血的回山,其他修士也只是看了幾眼,連議論都沒有。
劍宗的修士在他們心裡,已經是十分不講究十分兇悍的存在,大弟子季紺香更是其中翹楚。
等季紺香走遠了,一個影宗的修士才嘆息道:「真是白長那麼好看的臉了,若是去了幻音宗,仙氣飄飄抱個琴彈彈多好,殺人跟殺雞一樣,嚇半點不像女人。」
「豈止是不像女人,他們劍修能當人就不錯了。我聽說劍宗的張延睡覺的時候還給劍蓋被子!」
「就是,前幾年仙劍大會,你看季紺香揍人的樣子,大師兄都嚇得不敢上台了。秦家的小少主怎麼想的,居然要娶季紺香?」
鶯時抱著季紺香給她捉的兔子路過,聽到他們的話,眉毛橫起氣呼呼地說:「你們幾個大男人,背後碎碎叨叨羞不羞啊!自己修為不好,反而說得像別人的不是,哪有這樣的道理!」
其中一人抱起手臂,冷哼一聲:「我當是誰呢,劍宗的小廚娘啊。」
「你再說我就讓紺香來打你!」
此話一出,幾人臉色都變了,轉身就走。
季紺香還沒踏上劍宗的長階,就遇到從長階下來的秦憫。
他望見季紺香一身的血,皺了皺眉,問道:「傷得重嗎?」
「還行吧,那幾個和我打的人屍體都涼透了。」季紺香還有些得意。
「我和你說過了,不必如此拼命,姑娘家應該都不喜歡身上有傷疤,若是再因為這些落了什麼病根......」
季紺香奇怪:「你怎麼總想著以後呢?再說了,杭明山的醫修也不至於連個傷疤都除不掉,你大可放心。」
見她如此,秦憫也懶得再多說,將手上提著的一包糕點遞給她。「你喜歡的那家鋪子,本來要給你送去,才得知你下山了。拿回去吃吧。」
「謝謝啦。」季紺香歡喜接過,正要走,又被秦憫提醒了一句。
「你下山之前打碎了張宗主的琉璃寶界燈,他料得你今日回山,正在宗門口候著。」
季紺香腳步一頓,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。「多謝多謝,那我過幾日再回。」
秦憫點了點頭,再沒有多餘的話要交代,而季紺香也不覺得這樣相處有什麼不對,拎著糕點轉身就朝淞山去了。
淞山是棲雲仙府最大的靈山,可惜只有一個雲遺善,如此靈氣濃郁又僻靜的地方,自從她發現以後就時常來玩耍。
外界還時常傳聞,棲雲仙府的太尊是個鬍子花白的老頭,還說他性格古怪不愛與外界接觸。
真相可差太遠了。
雲遺善的相貌要是放在各大仙門,不知要讓多少女弟子魂牽夢縈。
何況他的性子也很好,只是不愛說話而已。
季紺香的弟子服染了許多血污,第一時間想的就是找雲遺善幫忙。
其實這個時候找其他人會更好,比如說杭明山的素和風,幫她治傷還能幫她找個地方住。或者乾脆去敷雪樓待幾日,但她偏偏就想到了去找雲遺善。
自從淞山一見,她就時不時會想到雲遺善一個人站在皚皚白雪中的身影。
一個人在淞山住了幾百年,該是多孤單無趣啊。
*
雲遺善的殿外種了許多白梅,寒風一吹,帶著幽香的花瓣從枝頭飛散,伴著雪花打圈飄落在雪地里。
季紺香負劍來到淞山,花枝抖動沙沙作響,雲遺善從白梅之中轉過身,白梅隨著雪花被風揚起,落在她沾了雪的發上、肩上、血衣上也是如此。
「師叔祖,我來看你啦。」季紺香手上還拎了幾包糕點,對著他晃了晃。「你看,我上次說的桃片糕,這次給你帶來了。」
雲遺善的步履總是沉穩從容的,踩在雪地里幾乎聽不到什麼聲音。
可這次卻有些難以察覺的慌亂來。
他快步走到季紺香身邊,眸光冷然。「你受傷了。」
「下山捉拿禍害人的邪修去了,他居然叫來了幫手,可不是因為我打不過他,最後我可是將他們都制服了。」季紺香有些得意,還指了指脖頸上一處血痕。「就這兒,師叔祖不知道,當時他們可兇殘了,武器是一根線,我好不容易才弄斷了,差點沒把我勒死。」
雲遺善目光微沉,接過了季紺香手中的糕點。「進去吧。」
季紺香的衣服上都是血污,黏膩得有些難受。
剛走進雲上殿,季紺香就問他:「你這裡應當是有梳洗的地方吧,我這一身血氣難受得緊。」
雲遺善指了一個方向,季紺香轉瞬就沒影了。
桌案上除了糕點,還有幾本被她帶回來的雜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