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13,20封情書,她要認栽了嗎?
2023-09-26 00:59:17 作者: 望晨莫及
春節很快就過去了,忙碌的生活再一次開始。
傍晚,蔚鴦下班回家,一進門就看到小乖飛快的迎上來,手上揚著一封信,高叫著,「媽媽,爸爸最近是怎麼了,怎麼天天在給你寫信呀?已經好十幾封了吧……媽媽,我能看看爸爸寫了什麼嗎?」
「不行……快給我在……」
蔚鴦連忙把信搶過來,臉上露出幾絲緊張。
小乖立刻鼓起了小嘴,「為什麼不行呀?」
因為這是情書,不適合小孩子看。
可這話,她沒法說。
小鬼頭太會問問題了,她會被她問得無言以對的。
「因為這是我媽媽的私人物件。小乖不能亂動。這是對別人的尊重。就像以後,有人給小乖寫信,媽媽也不能隨便拿來看是一樣的道理。」
「哦,我懂了……可為什么爸爸天天和你寫信,就是不給我寫呢?」
小乖一臉的小委屈:「媽媽,我好想念爸爸?好想爸爸可以像其他小朋友家的爸爸一樣,早送我去學校,晚上來接我放學……」
三天前,小乖正式開始上學了,直接跳級讀了四年級。
蔚鴦差點翻白眼:讓堂堂總司令送你去學校,那得多轟動——但是,作為他的女兒,會有這樣的想法,好像也不為過。
「爸爸不是昨晚上還和你通電話來了嗎?」
她連忙把小乖抱起,哄著。
小乖勾著她的脖子,「可是,我只能聽到他的聲音,不能抱著他,一起玩啊……」
蔚鴦看到司小北跟了出來,正溫笑看著他們,「不是有小北叔叔陪著你,和你玩嗎?」
「那不一樣。」她低著頭說。
「怎麼不一樣了?小北叔叔比爸爸不好嗎?」
「小北叔叔是小北叔叔,爸爸是爸爸。我喜歡小北叔叔,但是我也喜歡爸爸。」
「嗯,不如這樣,後天是周六,要不我讓小北叔叔帶你去爸爸?」
「真的?」
「真的!」
「謝謝媽媽。」
小乖抱著她,立刻就喜笑顏開。
「但是,必須把作業全做完了才能去。」
「我馬上去做。今天晚上就把這幾天要學的課看完,要做的作業全做完。」
她掙扎著下來,往回跑,經過司小北時,司小北擼了擼她的頭髮,叮嚀了一句:「悠著點,別摔倒了。」
「知道了。」
一溜煙,沒了影。
小孩子最好拐了。
「每天一封信,總司令追女人的方式,還真是文藝……」
司小北回頭笑著調侃了一句。
蔚鴦瞪他一眼,「後天記得帶小乖去南江。我上樓了先休息一下。」
「你不去嗎?」
司小北揚聲問。
「不去。」
「哎,你要晾他多久呀?」
「要你管!」
蔚鴦噔噔噔上了樓,脫了大衣,拿著信坐到化妝檯前,先是盯著那信封看了好一會兒,上面的字體,就像他那個人一樣,漂亮又有神,龍飛鳳舞,氣勢騰騰,讓人不喜歡都難。
唉!
怎麼辦,最近,她好像就中他邪了,接到來信,竟是這麼的歡喜。
抽開抽屜,裡面是十九封來信,今天這是第二十封,每一封的信封封面,他都把字寫得無比「撩人」。
居然會覺得字也有「撩人」,這不是中邪了,還能是什麼?
收到第一封信是過年前年二十六吧,家裡突然來了一封來自南江的特殊直飛信件——這種信件基本上早上送出,晚上就能收到——裴總司令寫得這些情書,看上去好我前幾天很普通,實際上,每一封都價值「千金」,走得皆是政府部門特殊通道。
第一封信是這樣的:
小怪物、我最愛最愛的小怪物:
展信愉快!
寫這封信時,我心裡是忐忑不安的,政府里的日常公文都有人代筆,發言稿麼,我幾乎不用,多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,現場臨興發揮,信這種東西,我沒寫過,我只寫過幾本日記。在你離開的這麼漫長的時光里,晚上,我躲在白堤小築閒著沒事就會寫一些文字,用以抒解自己的情緒。
這是我生平第一封信,因為打電話,你也不大願意和我說,我也不知道要和你說什麼,以前你的性子那麼熱情,嘰嘰喳喳的,就像小黃鸝,每個字都那麼動聽。不管是小時候,還是再見你的十六歲。現在呢,不知道是你變了,還是刻意不想理我,那份生疏感讓我很是彷徨……
小怪物,知道嗎,有過很長一段時間,我一直一直會回憶小時候:在我人生最最絕望的時候,在我以為我一定會死去的時候,你出現了,暖暖的小手摸著我的臉,告訴我:「別怕,別怕,我找人救你。」
每每想到那個畫面,我會覺得好笑:那時,你那么小那么小,怎麼救我?
可偏偏你就是上天派來的天使,你讓我獲得了新生。
重新睜開眼睛,看到你喜笑顏開地守在我身邊,我竟覺得如此安穩——你的笑容,是最溫暖的陽光,一下子穿透了我冰冷的世界,照亮了心頭的黑暗——這個世界還是美好的,因為有你,我重新活了回來。
小怪物,知道嗎,和你在藥神廟度過的日子,是我最最開心的日子;守著你的每一天,每一個小時,雖然平淡、平凡,卻幸福、甜美;看著你笑的每一個瞬間,我身體內的仇恨就會被消融掉,會覺得簡單的活著,比什麼都重要……
被恨的日子裡,我每天都不得安寧。
失去你的時光,我只能拼命的學習。
重新找回你,我想分分秒秒守著你,想拉近我和你的距離,想緩和我們之間的緊張,想看你為我重展笑容,想看到漂漂亮亮,活得像太陽……
終於擁有你,我覺得一切像在做夢,那個時候,你在我身邊放肆大笑,你黏著我表達著你對我的眷戀,你在我懷裡入夢,睡著的模樣,還和兒時一樣的美好。
小怪物,你再次成為了獨屬於我的小怪物,可同時,你卻變得越來越獨立,越來越有主見,越來越有想法和膽量,我喜歡這樣的你,又害怕你會太閃亮會離開我……
小怪物,我終於失去了你,當父親對我說出那句話時,所有的幸福盡數被剝奪,我成了罪人,除了離你遠遠的,我還能怎麼樣?
失去你的每一天,我都倍受煎熬。
失聯你的每一天,我都度日如年。
走屍走內一般的日子裡,我告訴自己,我好好的活下去,不能讓死的人白死,不能開戰死更多的人,不能讓毀掉我們的人,在背後偷笑……
小怪物,重新見到你,那是老天對我的最大恩賜。因為你,冰封的世界春意融融;因為你,我覺得我是活著的;因為你,下半輩子,我有了方向……
小怪物,我好想你,你,可有在想我?
寫於1988年2月13日晚上十一點
……
漂亮乾淨的文字,情真意切的感情,感同身受的時光,讀著,她仿佛覺得把這十幾年的時光又回味了一遍。
它無聲地在告訴她:一直以來她被深愛著,時時刻刻她被放在心上著,只是愛得太深,才會考慮的那麼多,才會甘願默默承受無形的折磨,而不願訴說。
後天的每一封信,是日常,也是愛的表述。
他會把他今天一天的忙碌落在筆尖,化作文字,乘著第二天的直達飛機,送至東原,在傍晚時分來到她手上。
她能感受到他的忙碌,也能感受到他的款款深情。
文字這種東西,最是潤物細無聲。
讀著這些文字,她會覺得自己最柔軟的地方又被他給抓住了——可她從不回信,也從不主動打電話,只顧忙碌,而晚飯後讀一封來自他的信,似乎成了一種習慣。
不得不說,慕戎徵真的很會攻心。
蔚鴦嘆著氣,撕開今天的信,靜靜地讀了起來:
親愛的小鴛鴦:
展信如晤,這幾天一直忙一直忙,本想年三十的時候去見你和小乖,卻不能如願,本想元宵節的時候去見你,還是不能如願,想你的心如火燒,恨得連夜飛去,恨不得為你常駐東原,卻總是政務纏身,連寫信的時間都是抽出來的。
我已經和北江說好,南江和北江將在三月中旬易旗,六月底開第一次全國會議,選定國會班子,選定全新的國旗……一切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著,我也被這些事情羈絆著脫不開身,想忙裡偷閒都不能……
周五,我要去親自去寶藏挖掘地視察,深藏地下這麼多年的財富終於重見天日了,三地一統不容易,願這筆財富可以讓國家變得更富強。
另外,我想和你說一下,這一周的周六周日我都會在那裡度過,也許沒辦法給你寫信了。
鴦,你空嗎?可以來綿陽嗎?聽說那邊風景奇峻。埋寶藏的地方,是處風水寶地,有一座千年古剎,有一片古城,要不,你來玩呀,帶著小乖……可好?
想你,真的希望可以見到你!
寫於1988年3月3日晚上十一點半。
……
蔚鴦看著,深深吁了一口氣,她明白的,最近這半年的確會很忙,三地一統的大事,就要落到實處,三地的政要都很忙,年假縮了兩天,還需要輪休。大家都擰著一股勁兒,要把這件事做好,要加快進程。
統一這件事,三地之所以會達成一致口徑的原因:慕戎徵的母親裴沫蓮被爆出是北江燕當家人的胞妹,年前一番認親,三地不知不覺就達成了共識,這樣一來,忙碌是在所難免的。
寶藏的挖掘工作也是一月份底開始,人人想占為己有的寶藏,最終將納入國庫。
吃晚飯的時候,蔚鴦看著小乖,想到了蔚戎徵的信,輕嘆一聲,對司小北說:「周六不用去南江了?」
「為什麼?」
小乖不高興極了,小臉馬上垮下。
「爸爸不在南江,明天要去綿陽核查出土的寶物,你和小北叔叔後天周六過去,媽媽明天上午先去。」
怪不得今天臨下班時,總統把她叫了過去,突然安排了這份工作,原來是假公濟私,刻意照顧慕戎徵的行程給安排的。
「媽媽也去?太好了!」
小乖頓時眉開眼笑。
司小北抿嘴直笑,「看來總司令的情書挺管用的。」
蔚鴦一臉正色,才不承認呢:「我這是去工作。不是去玩。」
司小北吃得慢條斯理,「拜託別睜眼說瞎話,你的心思,騙得了別人,騙不了我……」
蔚鴦咬了咬牙,真討厭這傢伙老神在在的模樣,並且特別想看看將來他因為他們家小乖而驚慌失措的窘態——臭小子,沒事把人看得那麼透幹嘛?
「嘻嘻嘻……」小乖掩嘴而笑,「媽媽,你要和爸爸言歸於好了嗎?那我能不能討個特別一點的禮物啊……」
「什麼禮物?」
蔚鴦給小乖夾菜。
「給我生個弟弟妹妹呸,我一個人太孤單了!」小乖討得一本正經。
蔚鴦:「……」
臉上翻起一層薄薄的紅暈。
還好慕戎徵不在,要不然她要羞死了。
*
從平津坐專列趕到綿陽需要三個小時,蔚鴦早上八點出發,正式抵時國寶營地時已經是中午12點半。
老遠蔚鴦就看到慕戎徵竟親自帶人守在大營門口,等著東原核查組的到來。
不知為什麼,當她看到人群中那個鶴立雞群的男人時,那顆心臟竟砰砰砰狂擂起來,渾身的血液好似跟著沸騰了起來,精神緊張的就像那拉滿弦的弓。
從車上下來,蔚鴦看到慕戎徵目光閃閃帶著笑,快步走向她,當著無數雙眼睛,大大方方就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。
厚實的擁抱,帶著薄荷香的氣息,手臂上強而有力的勁道,以及那麼多張眼睛的側目,令她雙頰噌得發燙髮紅——這個人,這是篤定她不敢在人前下他面子,才這麼膽大妄為的吧……
也不知誰吹了一聲口哨,叫了一句:「看不出來啊,咱們的裴總司令,也有這麼柔情的一面啊……」
她只覺得臉上發燙,身子在發軟,腳步不由自主在跟著他走,耳邊,但聽得他在對她說:「走了,我們去吃飯……」
這句話每個字都淬著歡喜。
她抬頭看他,對上的是一雙熱烈的黑眸,而那張一下子變得年輕的英俊臉孔,頃刻間讓她呼吸不順……
唉……
她要認栽了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