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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章 你家主子真難伺候!

2023-09-26 00:56:47 作者: 白鷺成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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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「這……」安世沖無奈地道:「只三日而已,徒兒不過提前求了情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是向聖上求的情,還是向關押他的獄卒求的情?」殷戈止冷聲道:「是不是一進這官場,為師就管不得你做什麼了?」

    「不!」安世沖急聲道:「一日為師終生為父,師父的話徒兒一直會聽!」

    「那你把他送回去。」

    掙扎和糾結在眼裡翻滾,安世沖深吸一口氣,啞著嗓子喊了一聲:「師父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送,你就沒我這個師父了。」

    圍觀群眾基本聽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,大概就是護城軍統領想了法子把有罪的人提前從牢裡帶出來了,結果被他家師父發現,攔在了這裡,師門規矩森嚴,不允許徒兒做此等亂紀之事,所以要麼這徒兒把人送回去,要麼斷絕師徒關係。

    「這白衣書生看著柔弱,沒想到這麼有風骨!」剛剛那唾沫橫飛的大哥讚嘆道:「要是多點這樣的人,那何至於官官相護,法只束民吶!」

    「嘁,我倒是覺得這書生小題大做了,這樣的事暗地裡大官們做得不少,真這樣被抓著了,也不過是送回去了事,半點罪責也沒有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哎,這書生到底是誰啊?為什麼那麼大的官都聽他的話?」

    眾說紛紜,風月摸著下巴看了半晌,倒只看出一件事兒來——自從拜在殷戈止門下,安世沖不止功夫長進,這演戲的本事也是深得師父真傳啊!瞧那委屈的眼神、沮喪的身影,真是讓人看得動容。

    「徒兒這就去送。」

    揮了揮袖子,殷戈止道:「我能抓你一次,就能抓你第二次,你若是還犯此類錯誤,那就莫怪為師不留情面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。」低頭應下,安世沖帶著人就往回走,背影憔悴、步履沉重。

    殷戈止轉身,一身正氣地往使臣府的方向走。人群四散,議論不絕,消息大概很快會傳到安居街裡頭去。

    「大哥哥!」有小孩子從旁邊撲出來,直接抱住了殷戈止的腿,抬頭道:「大哥哥好厲害啊!水生長大了也想像大哥哥一樣,能罵壞人,主持公道!」

    軟軟的小孩子,就這麼撲到魔王的腳下,看得風月背後發麻。旁邊的婦人大概也是畏懼殷戈止那一臉嚴肅的神色,小心翼翼地想伸手把孩子抱回去。

    然而,殷戈止低頭,沒一腳踹開他,倒是很溫柔地道:「那你快點長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!水生長大了來找大哥哥!」小孩兒高興地喊,然後就被自家母親顫顫巍巍地給拎走了。

    殷戈止側頭,看了一眼那孩子,嘴唇微微勾了勾。

    「誒?您在笑啊?」旁邊的風月震驚了,都忘記了隱藏,直接蹦到了殷戈止面前,伸手戳了戳他的嘴角。

    面前這張臉黑了下去,不悅地揮開她的手:「學的規矩都被你吃了?」

    縮了縮爪子,風月撇嘴道:「奴家是太驚訝了嘛,從來沒見您笑得這麼溫柔啊,還以為您天生不會笑。」

    嗤了一聲,殷戈止搖頭,越過她繼續往前走。

    「哎哎,公子,奴家帶了酒回來啊。」邀功似的追上去,風月道:「咱們今晚不醉不歸!」

    「晚上有很多事要做。」殷戈止面無表情地道:「沒空陪你瞎胡鬧。」

    不高興地鼓嘴,風月扛著酒罈子,惱恨地走在他後頭踩他影子,一邊踩一邊碎碎念:「金媽媽釀的酒,外頭都沒賣的,可好喝了,叫美人釀。」

    「金媽媽也算美人?」

    「年輕的時候誰不是美人啊?」風月道:「金媽媽也曾一曲傾王侯,十斛珍珠捧呢!」

    懶得同她說這些沒用的,殷戈止一臉正經,負手行走,活脫脫像個書院裡出來的教書先生,身上綁滿了教條和規矩,看得平時圍著他尖叫的路人姑娘們都不敢造次了,只遠遠站著,看著他從前頭經過,眼裡滿是傾慕。

    年少無知的姑娘為什麼總容易被人的外表騙呢?風月直嘆氣,低頭踩著這人的影子,從長寧街踩到了使臣府,一時都沒有注意前頭這人放著馬車不坐要走路的事情,只覺得踩了個過癮,心裡也舒坦不少。

    就是扯著酒罈上繩子的手給勒腫了。

    心疼地朝自個兒的手呼氣,再抬頭看著那進了書房頭也不回的人,風月眯眼想了想,嘿嘿一笑。

    不勾引人的妓子,不是好妓子!

    殷戈止的確是有很多事要做,安世沖這邊的戲演罷,所有的壓力就轉到他身上來了,之後安世沖拒絕人都會以他為藉口,所以順便,他得替他理清關係,斟酌處理。

    吳國朝廷如今人心惶惶,眾人都怕下一個進大牢的是自己,所以鬧事的人很少,遇見什麼矛盾大家也能私下解決。只是,這樣的和平大概只能維持一個月。

    這一個月,太子必須拿到更多的籌碼,不然當真對峙起來,太子會很不好過。

    拿了桌上的帳本來看,殷戈止吩咐觀止:「看緊書房的門,任何人都不要放進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!」觀止應了,捏著佩刀就站在了門口。

    沒一會兒,靈殊蹦蹦跳跳地來了,手裡端著盤兒炸花生,好奇地看著他:「觀止大人,你守在這兒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就是為了攔你這種橫衝直撞的人啊!觀止微笑,低聲道:「主子在裡頭忙,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,所以我在這兒看著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……」靈殊點頭,又看了看手裡的東西:「那他也不要吃花生了嗎?剛炸的,很香!」

    「主子應該不吃了,你自己吃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。」點點頭,靈殊拉著他就在台階上坐了下來,小手捏了顆花生,天真無邪地就往他嘴裡送。

    觀止臉紅了,他知道這丫頭什麼都不懂,餵他吃東西肯定只是因為她心情好,可是……唉,難得有小姑娘給他吃東西,反正主子的眼睛不能透視,那他吃了也沒什麼吧?

    左右看了看,觀止張口就輕輕接了她的炸花生,然後高高興興地跟靈殊坐在一起吃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於是風月很順利地就從窗戶翻進了書房。

    殷戈止正看得入神,冷不防覺得旁邊有人,嚇得瞳孔微縮,反手就劈了出去!

    「公子。」堪堪躲開這一招,風月扁嘴,眨巴著眼道:「奴家來陪公子看書,您怎麼這麼凶?」

    殷戈止:「……」

    轉頭看看緊閉的大門,又看看旁邊大開的窗戶,他嘆了口氣。

    觀止啊觀止,讓你看緊門,不是只看緊門,就不能連窗戶也一起注意一下?幸好進來的是風月,要是別人,那還了得?

    抬眼看向面前的人,殷戈止皺眉:「你想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這一身紅紗衣倒是許久沒見著穿了,臉上又畫了狐媚的妝,瞧著就不是來做正經事兒的。

    「奴家帶的酒,殿下不肯喝,奴家很傷心啊。」嗲聲嗲氣地坐在他腿上,風月拎了一壺酒在手裡,媚眼如絲地道:「來嘗嘗嘛。」

    好整以暇地看著她,殷戈止問:「我要是不嘗呢?」

    「那奴家餵您。」風月勾唇,仰頭就往自個兒嘴裡倒酒。

    書上是這麼畫的,在人家懷裡仰頭喝酒,然後低頭妖嬈地吻上他,纏綿之意十足,是個男人就得中招!她在客院已經對著鏡子練了很久了,動作絕對優美!

    但是,她忘記了一點,那就是自個兒嗜酒,太久沒喝這酒了,喉嚨下意識的反應太強烈,酒一入嘴,「咕嘟」一聲就直接咽了下去。

    氣氛瞬間有點尷尬。

    看了看面前這人看傻子一樣的眼神,風月乾笑兩聲,立馬重新含一口酒,湊到他唇邊去。

    別開頭,殷戈止道:「光天化日,成何體統。」

    穿個書生的白衫,還真說起禮義廉恥來了?不知道上次在馬車上那啥啥的是誰!總是白日宣淫的又是誰!風月沒忍住,朝著房梁翻了個白眼,然後二話不說,直接捏著他的下巴擰回來,狠狠地吻上去!

    紫檀木的太師椅很結實,就算殷戈止被她這麼大力氣地壓在椅背上,也沒有發出絲毫雜音,倒是面前這人,眼裡流露出不悅的神色來,半垂了眼,平靜無瀾地看著她。

    這股子假清高的模樣,真是看得人心頭火起。風月笑著,眼裡透出狠勁兒來,擠開他的牙關,狠狠將酒給他灌下去,伸手抓著他的衣襟,想起他平日裡對自己的蹂躪,借著酒就大了膽子,以口還口,以牙還牙!

    清冽的酒香縈繞在唇齒之間,殷戈止眼裡划過一道光,身子卻紋絲不動,任由這人扒開自己的衣裳。嘴得了空,還嘲諷似的道:「想要?」

    要你奶奶個腿兒!風月媚笑,伸手想往下,卻被他捏住手腕,不得動彈。

    眼神交匯,一個冷靜如鐵,一個柔情似水,暗地裡好一陣子拼殺較勁!

    但是最後很不幸的,風月敗了,被人攏了件兒衣裳,打開門扔了出去。

    「呯」地一聲落在兩個無辜吃花生的人中間,風月惆悵地捏了一顆花生,看著觀止道:「你家主子可真是難伺候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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