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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都是套路

2023-09-26 00:56:47 作者: 白鷺成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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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這世上有很多不會說話的人,但是能頂著殷戈止這恐怖的眼神還亂說話的,就徐懷祖一個。

    風月都覺得背後發涼啊,很想說少爺您自個兒找死能不能別帶上她?她還要好好過日子的啊,不想這麼快死!

    結果徐家二少爺後知後覺地道:「我是不是說錯話了?師父不喜歡風月姑娘?」

    這壓根不是喜歡不喜歡的問題啊!風月呵呵笑著,扯了扯他的袖子:「少爺,廚房裡還有兩盤菜,您不如陪奴家去端?」

    「好啊。」瞧著氣氛是不太對勁,徐懷祖溜得飛快,拉起風月就躥出去,走得遠了,才皺眉問:「我說錯什麼了?」

    風月嘆息:「你們師父一向看不起妓子,奴家這樣的身份,您怎麼敢說成您二位的師娘?」

    看不起嗎?徐懷祖皺眉:「看不起他還偏留你在這院子裡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風月聳肩:「大概因為奴家做菜比觀止好吃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是……」徐懷祖皺眉:「我就覺得師父挺在意你的,你倆在一起也過得不錯,開個玩笑而已麼?」

    「您還是歇會兒。」風月搖頭:「別再開玩笑了。」

    點頭應了,徐懷祖嘆了口氣:「我還以為師父是個十全十美的人,想不到也有瑕疵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?」進了廚房把菜放在他手裡,風月問:「什麼瑕疵?」

    「就是對感情之事。」徐懷祖道:「喜歡就喜歡,不喜歡就不喜歡,扯這些身份啊什麼的,多折騰人啊。」

    微微一頓,風月失笑。

    感情之事分明就是這世上最難應付的,比騎馬打仗難多了。要是一句簡單的喜歡不喜歡就能有個結果,那這天下的痴男怨女,可都解脫了。

    不過徐家這少爺還小,想來也沒經歷過什麼兒女情長,說出這樣的話來,也不意外。

    「菜涼了,走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嗯。」

    屋子裡氣氛緩和了點,幾個人尚算平靜地用了膳,之後殷戈止就扔了兩個徒弟去繼續練功,然後拎著風月到了房間裡。

    「你……」他抬眼,還沒開口,對面的人就蹦得老高,擺手道:「您不必教訓奴家,奴家可沒徐少爺說的那些想法,奴家明白自己的身份,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,絕對不會對您有什麼非分之想!」

    一口氣說完,都不換氣的,殷戈止皺眉,冷笑道:「你倒是有自知之明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那是那是,不然奴家怎麼能在您身邊伺候呢?」腆著臉笑,風月道:「比起易小姐,奴家實在差遠了!」

    輕輕白她一眼,殷戈止道:「換個人比吧,她不如你。」

    啥?風月眨眼,頭一次聽殷戈止說這麼耿直的話,倒是有點不適應:「為什麼啊?您不是挺喜歡她的?」

    「喜歡歸喜歡。」沉吟片刻,殷戈止道:「但與她相處太累。」

    微微一怔,風月聳肩:「也是,畢竟不是誰都像奴家這樣能不要臉地哄著您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說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嘿嘿,沒什麼。」朝他做了個鬼臉,風月轉身就跑:「奴家去看看靈殊。」

    話落音,人已經跑得沒影,他想再說點什麼都不行。

    殷戈止皺眉想,這人上輩子一定是只青蛙,喜歡鼓嘴就算了,跳得還快!

    不過,跟她在一起,竟是格外地讓他省心和舒坦。

    勾了勾唇角,殷戈止轉身,還是打算去盡一下師父的職責,尤其多關愛一下徐懷祖。

    三天之後,選拔大會在校場轟轟烈烈地展開了。殷戈止帶著兩家少爺,並著丫鬟風月和隨從觀止,安靜地站在人群之中。

    「來了好多人啊。」風月小聲嘀咕:「都快趕上每年各家送閨女進宮的陣仗了。」

    觀止低聲道:「趙麟一案在民間頗有影響,本來這種比試是不會讓百姓圍觀的,但太子殿下特赦,邀了文武百官,也放了百姓在柵欄外頭看,以求公正。」

    這麼一來是挺公正的,但……看了一眼候場台上站著的眾多老將,風月搖頭,這些人可是輸不起的啊,更何況在這麼多人面前輸。要贏比賽不難,可贏了就要得罪一大片人,划算嗎?

    臨行前殷戈止就拉著兩個少年嘀咕了好一陣子,具體嘀咕了什麼風月不知道,但看徐懷祖一臉興奮,安世沖滿眼擔憂的樣子,那多半就說的不是什麼好事。

    正想著呢,就聽得那台上的葉御卿突然道:「殷殿下也來了?聽聞帶了愛徒,可是打算與在場各位一較高下?」

    換做平時,這種問話,殷戈止會高冷地給個眼神,然後沉默。但意外的是,今兒他回話了,聲音還不小:「自然,既然來了,總要帶點東西走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?」太子殿下興致盎然地看著他們:「殿下的意思是,您這入門不到一個月的兩個徒兒,能從一眾老將手上討得好?」

    殷戈止頷首。

    「哈哈哈!」葉御卿大笑:「本宮就喜歡與您這樣自信滿滿的人打賭,殷殿下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兒,咱們開個賭局如何?」

    「請殿下賜教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說,很簡單,你的兩個徒兒,要是有一人能進前兩名,本宮願意奉上兩百斤天山寒鐵。」葉御卿道:「那寒鐵一共就這麼點兒,今年剛送進宮,還沒鑄造成器,很是適合兩位少爺。但,若是沒進,殿下不妨當著眾人的面,對本宮行個大禮,如何?」

    這話語之間火藥味兒極重,聽得眾人議論紛紛。

    要不是知道這倆是什麼德性,風月也會被這劍拔弩張的陣仗給嚇唬住。可知道這兩位的心思,她就只能翻個白眼了。

    要殷戈止這樣的人對吳國太子行大禮,那是不可能的,不可能的後果是什麼呢——

    「好。」殷戈止應了,轉頭,目光凌厲地看著自家徒兒們,冷聲道:「你們只管盡全力,不用顧忌對手身份和其他,若是有絲毫放水之處,為師便將你們逐出師門!」

    「師父!」兩家少爺慌了,殷戈止卻冷漠地一揮袖子,將他們留在了候場台上。

    「這殷殿下可真狠啊,剛收的徒弟,又不是什麼沒身份的人,竟然這麼嚴厲!」

    「這怪得了人家嗎?太子殿下打的這賭也太狠了,分明是要人家難堪。就算是質子,可魏國還不是吳國屬國,人家的大皇子朝咱們太子行大禮,那不是折魏國的顏面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就看那兩家的小少爺爭不爭氣了。」

    聽著四周的議論,風月看著前頭走過來的人,忍不住搖頭。

    太陰險了!這樣一來,安徐兩家的少爺不管遇上什麼對手,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將什麼尊老啊之類的東西拋在一邊,對面的對手甚至能理解他們,輸了不會太過怨恨。

    敢情嘀咕那麼久,就是對戲去了啊?葉大太子也是厲害,想法都能跟殷戈止對上,配合得還天衣無縫。

    果然當皇子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!

    比試開始了,殷戈止拉著她在旁邊看,一張臉波瀾不驚,眼神也沒個起伏。

    風月忍不住道:「您好歹緊張一下啊,萬一兩位少爺輸了呢?」

    「拿什麼輸?」殷戈止抬了抬下巴,指著旁邊發籤定上台順序的人,唇齒不動,聲音極輕地道:「太子的人。」

    愣了一下,又看了看台上站著的七八個人,風月咬牙:「這也太黑了!」

    「為了速戰速決而已。」殷戈止道:「而且,恕我直言,今日來的其他人,都不是有本事的,只是想爭個位置享福罷了。這樣的人,壓根不是他們的對手。」

    他對自己的徒弟有信心,並且,安世沖和徐懷祖的弱處只有他能看穿,這些老傢伙還嫩了點。

    徐懷祖第六個上台,將鬍子都白了的老將胖揍一頓,一邊揍一邊跟人家道歉:「實在冒犯,師命難違啊!」

    老將一邊吐血,一邊搖頭:「也委實怪不得你。」

    「呯!」老將落地,帶著成全的微笑,鼻青臉腫地被人抬走了。

    徐懷祖笑了笑,突然覺得更喜歡自家師父了,實在很對他胃口啊!

    上台來的人有力氣大的,有出手快的,但是徐懷祖覺得一點也不難對付,哪怕用很簡單的招式,也能將他們掀下台去。

    微微皺眉,他突然覺得,吳國的將領們,除了易大將軍和自家老爹,其餘的人,能真正上戰場的,恐怕不多。是安逸太久了吧?

    「請。」最後一個上台的是安世沖,徐懷祖回神,咧嘴一笑:「我不跟你打,我第二。」

    臉色一沉,安世沖道:「為何?」

    「你昨晚不是落枕了嗎?」徐懷祖道:「勝之不武。」

    「少廢話!」低斥一聲,安世沖餘光掃了一眼遠處觀看的人:「這場比試要的就是公正,你鬧什麼?」

    說著,拔劍就朝他命門刺。

    堪堪躲開,徐懷祖嘆息:「你這人就是太守規矩了,沒得很。」

    說罷,還是提刀迎上他,一招一式,倒比方才認真了不少。

    葉御卿長長地嘆了口氣,對旁邊的老臣道:「竟然當真是英雄出少年,本宮是不是損失很慘?」

    旁邊的老臣拱手笑道:「當真能得人才,殿下的兩百斤寒鐵便不算什麼損失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哦?」葉御卿搖著扇子問:「寧大人也覺得這兩人是良才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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