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>古言•宮斗 >風月不相關 > 第48章 簡單的日子過不了 900鑽石加更

第48章 簡單的日子過不了 900鑽石加更

2023-09-26 00:56:47 作者: 白鷺成雙
    :[]

    /

    這麼簡單直接的問話,專業一點的打手都不會回答的,但是從整個綁架事件來看,這兩人明顯不是很專業,再加上被暴揍了一頓,現在老實得很,哆哆嗦嗦地就道:

    「做咱們這行的,從來不知道主顧的來頭,給銀子的人就要咱們綁個水紅色衣裳的丫鬟,留個字條,然後威脅來救那丫頭的人。他說要是威脅不了,就給張有毒的朱丹紙,讓那丫鬟去動手。」

    殷戈止進門來就聽見這麼一句話,安世沖轉頭去跟衙門的人打招呼,他便走進去,問了一句:「放了那丫鬟,她還會動手?」

    戰戰兢兢之中,兩個綁匪轉頭就看見這天神一般的人跨門進來,語氣溫和,跟剛剛那兇巴巴吼他們的少年完全不一樣。

    心下一松,一個綁匪連忙道:「那人還給了咱們毒藥,說餵那丫頭吃了,事成才給她解藥。」

    另一個綁匪點頭,看這青衣公子長得俊俏,身子又單薄,像個書生,於是眼珠子轉了轉,道:「那解藥還在咱們這兒呢,您要是想要,不如讓其他人下去。」

    徐懷祖不高興了:「有解藥就拿出來,叫我們下去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「做咱們這行的,也是有約定俗成的規矩的。」壯實的綁匪道:「屏退左右,咱們有話好商量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啊,不然的話,咱們玉石俱焚好了,反正都是死。」在同伴眼裡看清了想法,另一個綁匪幫腔說道。

    眼下升堂了他倆才是真的死定了,在那之前,一定要找機會逃跑!

    那錦衣的少年兇巴巴的,還帶著刀,一看就是練家子。還是面前這個書生好對付,柔柔弱弱的,手裡也沒個武器防身。只要讓其他人出去,他們就能趁著拿解藥……嘿嘿嘿!

    眼神一對上,兩個綁匪覺得此法十分可行!

    「你們在外頭稍候。」殷戈止道。

    一點也不擔心自家師父,徐懷祖帶著人就撤退了,大堂里就剩下兩個綁匪和一個看起來柔弱的書生。

    「解藥。」修長的手伸到他們面前,殷戈止語氣很溫和。

    一使眼色,一個綁匪伸手到懷裡掏解藥,另一個綁匪活動了一下手腕,眼神陡然凌厲,出手飛快,猛地朝殷戈止脖頸抓去!

    眼皮都沒抬一下,殷戈止慢慢地躲開他這一擊,伸手到他懷裡,飛快地掏出了藥瓶。

    瞳孔微縮,綁匪很驚愕,他壓根沒看清這人的動作,為什麼藥瓶就被他拿到手裡了?

    而面前書生的臉色,在拿到藥瓶之後陡然變得冰冷,如同地獄歸來的索命人,慢慢地靠近,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肚子上就猛地一痛,接著整個人天旋地轉,重重地撞在了牆上。

    四肢和肺腑都傳來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,叫也叫不出聲,他滾落在地,張大了嘴抽搐。

    旁邊的綁匪目瞪口呆,殷戈止轉頭,想也沒想就壓了他的手腕,雙手交疊,狠命一擰!

    「咔吧」一聲,綁匪的臉色驟然蒼白,接著便撕心裂肺地吼叫出聲:「啊——」

    「師父。」外頭的徐懷祖小心翼翼地道:「您輕點。」

    旁邊的安世沖擋著京兆尹,拱手解釋:「師父只是在裡頭拿解藥,是對方要求的,不是在殺人。」

    擦著額頭上的汗水,京兆尹賠笑,眼神卻是壓根不信。

    一炷香之後,門開了,殷戈止走出來,朝京兆尹行禮:「有勞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敢當不敢當。」陳流芳連忙回禮:「賊人如此膽大包天,行刺殿下,下官定然嚴審!」

    殷戈止頷首:「從朱來財一案,在下便知,大人剛正不阿。」

    那哪裡是他剛正不阿,分明是太子殿下抓著人不放,非得往死里弄,他現在頂著三司府的壓力,真是舉步維艱。

    「朱來財的案子?」安世沖多問了一句:「是三司府上的那個帳房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正是。」

    「還沒判決?」沉了臉,徐懷祖惱怒地道:「殺人償命,謀害質子更當株連!既然已經抓到了人,那還在等什麼?」

    殷戈止輕輕嘆了口氣:「大人也有他的為難之處。」

    「為難?」安世沖道:「既然為難,那不如上交廷尉,趙廷尉不畏強權,自然能有個好決斷。既然今日來這一趟,大人不妨便把證據和犯人交給在下,在下順路就送去廷尉衙門。」

    「這……」陳流芳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:「不是什麼重大命案,交給廷尉的話……」他怎麼跟三司使交代啊?

    眉頭一豎,徐懷祖當即就冷笑:「不是重大命案?大人的意思,是非得殿下出事,兩國開戰才好?」

    「下官不敢!」

    「那就不必多說了,提人吧。」徐懷祖道:「鎮遠將軍府的府兵都在外頭,護送個犯人綽綽有餘。」

    「……」這逼上門來,他也實在擰不過,陳流芳嘆了口氣,心裡也鬆了口氣,趕緊讓他們把人帶走,少了他的麻煩。

    於是徐懷祖就十分嚴肅地押著犯人去廷尉衙門了。

    「師父放心,趙廷尉是家父舊友,關係一向不錯,有他在,很快就能定案。」策馬走在他身側,安世沖說了一句。

    殷戈止點頭:「今日實在奔波,你還是早些回侯府吧,晚上許是還有慶典,到底是東道主。」

    「好,師父路上小心。」朝他行完禮,安世沖捏穩了不悔劍,揮鞭便朝侯府的方向跑。

    四周終於安靜了,殷戈止低頭,看了手裡的藥瓶一眼。

    她那種狡猾的人,會中毒?

    想起那人在他背上蹦蹦跳跳的樣子,他搖頭,揮手想扔,又頓一下,還是把藥瓶揣進懷裡。

    「主子。」觀止在門口等他,見他回來,連忙上來牽馬。

    下馬就往府里走,殷戈止問:「人在主院還是客院?」

    觀止神色複雜地回答:「回夢回樓了。」

    嗯?停下步子,殷戈止不解地回頭。

    「方才風月姑娘回來,說事情都辦完了,就帶著靈殊走了。」觀止也很納悶:「您還沒趕人呢,她竟然就自己走了。」

    他還以為她會想留在這兒。

    眉頭皺了皺,又鬆開,殷戈止繼續往主院走,淡淡地道:「想必是沒中毒,不然早嚷著讓我救了,還有心情回夢回樓。」

    「什麼中毒?」

    「沒什麼,你送謝禮去夢回樓就是。」

    又是謝禮,總感覺每次主子不高興的時候,都讓往夢回樓送謝禮。觀止很想說,其實很多事一句話就可以解決,不用那麼破費的。

    但是看了一下自家主子冷若冰霜的臉,罷了,還是去選禮物吧。

    回到夢回樓,風月好生洗了個澡,換了一身衣裳,又變成了媚氣橫生的狐狸精,站在夢回樓的三樓,對著樓下街上來往的人群拋媚眼。

    夢回樓還在歇業,然而依舊有姑娘偷偷接客,不算死氣沉沉。風月的媚眼拋著拋著,就聽得身後尖銳的聲音道:「喲,還在呢?這一會兒來一會兒走的,我還以為你被人贖出去了。」

    斷弦的聲音,一貫帶著點細針劃鐵的尖銳勁兒,聽得人渾身不舒服。

    然而風月還是回頭朝她笑:「沒客人啊?竟然有空來擠兌我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哼,不想接客罷了。」到她旁邊站著,掃了一眼街上的人,斷弦那小白眼翻得,簡直是風生水起:「倒是你,接不著客人,還勾搭過路人了?咋這麼不挑呢?」

    掃一眼她的臉,風月一頓,伸手拿了帕子給她:「眼下的妝花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要你管!」兇巴巴地吼了一聲,又立馬掏出小鏡子對著照,整理了一番,然後嘆了口氣:「暮去朝來顏色故,門前冷落鞍馬稀。」

    「哇,你還會詩詞啊。」風月鼓掌:「有才華!」

    「誰都跟你似的只會跳脫衣舞不成?」輕蔑地看她一眼,又看了看下頭街上茫茫的人群,斷弦眼裡有點落寞:「只是有點可憐咱們這種人,要是還有仇怨也好,就怕沒了仇怨,都不知道過的什麼日子。」

    頓了頓,風月垂眸。

    斷弦是個富足之家出來的難民,在戰亂中被抓進軍營百般欺凌,為了護著年幼的妹妹,她什麼也不要了,只願他們放過她妹妹。但是很不幸,她妹妹最後還是被人當貨物一樣送了出去,輾轉受辱,最後死在了某個將領的手裡。

    半年前,斷弦是拼著最後一口氣倒在夢回樓門口的。

    半年後,這個女人嬌艷如花,只是心裡怕是一片腐朽,只等大仇得報,就可含笑九泉。

    都是在硬撐。

    「你得了吧。」風月嗤笑:「瞧瞧這張臉,老得跟四五十似的,有空感嘆唏噓,不如好生養養,免得嚇跑了客人,到時候餓死的還是你。」

    斷弦一怔,表情瞬間猙獰:「你說誰老呢!」

    「誰老說誰!」

    「你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風月!我的乖乖,快下來!」金媽媽的大嗓門再度響起,穿透四方:「恩客又給你送東西來啦!」

    斷弦臉一沉,就見面前的人像得意的孔雀,朝她抖了抖尾巴,然後捏著手上的鐲子道:「姑娘還是先攢夠棺材本吧,想那麼多做什麼?」

    說罷,扭著小蠻腰就下了樓。

    振作了一番,斷弦提著裙子就往下沖,拉了微雲幾個姑娘陰惻惻地站在大堂旁邊,看著風月笑得跟朵花似的清點恩賞。

    「我也想要那麼大方的恩客。」微雲嘟嘴:「還大度,被下毒了都不怪她!」

    「運氣好而已。」金玲哼哼道:「一年裡總有那麼幾個客人是人傻錢多。」

    幾個姑娘贊同地點頭,說起人小話來,瞬間就像個普通的妓子,哪裡還有什麼血海深仇,只有女兒家的小心眼和小妒忌,嘈嘈切切,紛紛擾擾。

    正在看清單的風月笑了笑。

    女兒家啊,還是過得簡單點好,沒事吵吵架,搶搶客人什麼的,多好。

    當然,她的日子是沒法簡單過的,殷戈止沒來夢回樓,想必也是有事要忙。但黃昏時分,葉御卿過來了。

    「剛喝完安國侯府的壽酒,要回宮,順路來看看你。」搖著扇子笑,眼裡的神色卻是更加複雜,太子殿下靠近她,溫柔地道:「風月啊,你本事不小。」

    心裡「咯噔」一聲,風月低著頭行禮:「公子此言何意?」
關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