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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    玉池裡的水不冷不熱,是何以致最喜歡的溫度。

    宿越憑照顧何以致多年,早已摸清了何以致的習性,只是往年在府中時,何以致面對他的照料多半會傲氣地揚起頭,再以不屑一顧的表情凝視著跪在一旁的他,不會像是如今這樣老實乖巧……

    說句心裡話。在他看來,那樣的何以致很有趣。

    矮小的男人在他面前顯得是那般可憐羸弱,明明弱到他一根手指就能碾死,卻總是不知天高地厚地朝他叫囂。每每吵鬧起來,不管是叉腰瞪眼,還是陰陽怪氣都少不了仰視的動作,而那動作在他看來就像是等待著母鳥餵食,只知道張開嘴索要的幼鳥一般。

    任何嘰嘰咋咋的聲音,虛勢的動作,任何看似蠻橫其實膽小的表情都是他最喜歡看的。

    因為太喜歡了,所以盯著對方圓圓的眼睛,以及那朝著自己不斷開合的嘴唇,會有種伸出手指扯出對方舌頭的衝動,也想看那雙兇惡的眼睛含著淚看過來,更想看看不起自己的對方合不上嘴,只知嗚嗚叫罵的樣子。

    這樣的想法雜念實在過深。可一想到何以致凝視自己的眼眸,宿越憑又不想破壞如今相處的模式。

    就這樣忍著忍著,不知不覺間,宿越憑開始做起夢,夢裡都是他一根手指分開何以致的嘴,一邊掐著何以致的鼻子,迫使對方抬起頭不斷發出微弱悲鳴聲的畫面。

    老實說,那樣的畫面很殘忍暴力,卻讓他心癢難耐,讓他幾度想要去做。只是後來想想何以致的膽子小,他又覺得他但凡過分一點都會嚇到何以致,讓何以致變成見到他只知畏畏縮縮的樣子,因此他不得不壓下碾碎何以致的衝動,將這份病態的喜愛轉化為別的。

    例如何以致給他帶來的痛。

    宿越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。

    外強中乾的大少爺嘴上狠毒,卻從沒有接觸過任何血腥殘暴的畫面,也沒有親自處理過手下人。是以當他刻意激怒何以致,讓何以致揚起鞭子的那一刻——何以致是以兇巴巴的表情、畏懼的眼眸、不停地流著汗且顫抖著雙手完成的。

    在處罰宿越憑的時候,何以致明明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主子,卻給人一種小心翼翼的不安感。那感覺好像是宿越憑如果在何以致揚起鞭子時突然起身,何以致就會嚇到哭出來,然後一邊抖著腿不停地流著淚,一邊落下軟弱無力的鞭子……

    這種畫面讓宿越憑想想身體就熱了。

    宿越憑不在意疼痛。

    如果他的疼痛能換得何以致惹人憐愛的表情,他願意以受虐的姿態去享受著。

    而且這樣做對方不會逃跑,實在是划算得很。

    只是有時盯著何以致的時間過長,他心裡異樣的衝動會隨著漫長的時間達到最高點。

    那時的他很想咬碎何以致身上的每一塊骨,而當何以致抬起鞭子抽打他的時候,他的心裡又會有一種異樣的滿足。

    就好像他正在通過自己瘋狂的舉動一點點將何以致弄髒。

    他想,不管是恐懼還是不安都是他帶給何以致的。而何以致明明怕他,明明在被他逼迫卻離不開他,這便是他喜歡看到的。

    而今何以致乖巧的樣子讓他看了雖不討厭,卻總覺得差了一點味道。因此他強壯的身體擠壓著何以致,將對方按在玉池邊沿的地方,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何以致,抬起了對方的手臂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呆呆地仰著頭,捲起的髮絲全部堆積在左胸上,好似疊了一朵花在身上。

    這時的何以致其實是不清楚宿越憑抬起他的手,逼著他環抱宿越憑脖子有什麼深意,也不懂這個動作有什麼暗示性。

    正在這時,黑鷹的聲音從外面響起。

    「君上,周君求見。」

    宿越憑想也不想,「不見。」

    黑鷹卻說:「他說,他有些與分魂鐲有關的事想要告訴君上。」

    宿越憑聽到這句終於有了一點點興趣,他思索片刻,瞥了一眼一動不動的何以致,嘖了嘖嘴,然後大手一伸,單手將何以致抱起。等來到床邊,他蹲在何以致的身前,一邊抓住何以致秀氣的腳,讓何以致踩著他的大腿,一邊給何以致擦著腿上的水珠。

    等著手中的帕子在何以致的身上走過一遍,他又給何以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,然後才對著門外的人說。

    「帶他過來。」

    黑鷹應了一聲,離開宿越憑房間之後又來到那間暗室,人到門前彎起一雙眼睛,笑眯眯地與周君說:「話我帶到了,接下來就看你的了。別忘了我是怎麼教你的,你也別不服氣,不按我說的做那個人你逼不出來,而他不出手,憑你我殺不死宿越憑的。懂嗎?」

    沒說懂與不懂。周君從暗處走出,一半身影留在光中,一半身子藏在暗處,目光陰冷,眼神兇惡,只盯著宿越憑所在的方向。

    不多時,舉止與以往有些不同的「黑鷹」壓著周君來到了宿越憑的門前。

    周君開口就是要解開何以致的分魂鐲,並說了一句時間拖得長對何以致不好。

    宿越憑自是不信周君會如此老實。

    周君收起身上的傲氣,廢了不少心思說服了宿越憑,接著在宿越憑的眼皮子底下解開了分魂鐲。

    可能是怕激怒宿越憑,周君解開分魂鐲的動作幅度不大,從頭到尾沒有一個異常的表現。

    不過宿越憑不會如此簡單的相信周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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