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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    最後, 他咬著牙坐在地上, 將黑袍人的身體拖拽到自己的身上,給對方當了一把人肉靠墊。

    只是這樣一來緊貼冰面的他就更冷了……

    他不免沮喪地想著,眼下他與黑袍人雖是沒有葬身鳥口, 卻要凍死在這個荒無人煙的雪地里。

    而寒氣素來無情,何以致受不住, 牙齒不住地打顫, 只恨自己不能昏過去。

    一旁的花樹不知君愁, 柔軟的枝條輕輕晃動, 不斷往下方揮灑著點點細碎的銀白色光芒,倒是端著一副歲月靜好的景象。

    那些銀白色的冷光看著很漂亮,卻帶不來任何熱意,只能成為他們凍死之前的無用點綴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看膩了,心裡有些厭惡,就對著上面層層疊疊的花枝「唔」了一聲。

    為了避免自己意識消沉就此睡過去,何以致開始環顧四周,強撐著精神不為此刻的寒意而難過。

    最後,閒著無聊的他把目光放在了黑袍人的身上。

    對方的臉一直藏在黑帽下,叫他心裡很是好奇,對方到底長成什麼樣子?

    而且他也有一些疑惑,他深知三頭神鳥在原文中並未出現,就眼下的情勢而言,能讓三頭神鳥動起來的條件有兩個,一是有人攻擊九層塔,二是三頭神鳥感知到了可能會引發混沌的災禍源頭。

    而在神鳥暴動的期間,管他謝道安和周君如何對打,三頭神鳥都沒有理會,這點足以說明了謝周兩人的實力並未引起三頭神鳥的注意,因此那頭神鳥不可能是追著他跑,也不可能是因為謝周兩人而出現。

    ——它是追著黑袍人而來的。

    可黑袍是誰?

    何以致不免疑惑。

    之前他從未聽說過這號人物。

    據他所知,邑輝中實力最高的目前是謝道安。

    而黑袍能引動神鳥,說明黑袍實力在謝道安之上……

    還有,那本應該最先引起三頭神鳥注意的秦華爭,又在方才發生的事情里毫無分量,羸弱的簡直不像是原文裡擁有著毀滅六界力量的郅璵……

    何以致放不下這些事,心說奇怪。而後他盯著那黑袍人的面罩,毫不客氣地拉開了黑袍人的帽子,往下看了一眼,臉色猛然出現了變化。

    而越過何以致的肩膀往下看去,躺在何以致身上的男人五官俊美,皮膚白皙,那雙含笑的狐狸眼一旦閉上,便只留下了如鷹隼般的銳氣。

    他正是何以致看不順眼的霍隼。

    接受不得,何以致驚恐萬狀地瞪著眼睛,不免想起了在沙海的那次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還記得,在黑袍人帶走自己亮出一塊玉牌後,本來有意上前阻止黑袍的魏蘇華和秦華爭就不動了。

    而早前他不曾在意過這件事,只認為魏蘇華和秦華爭是郅璵,這兩人之所以不出手,是為了看他吃苦受罪,而今看到這張臉,他才驚覺自己想錯了,懂了那兩人退讓的緣由,也明白過來一件事。

    原來何歡夫婦口中那個會幫他的人就是霍隼。只是因為他排斥霍隼,何歡夫婦這才沒有告訴他這件事,並讓霍隼偽裝好了再來見他……

    看到這裡,何以致萬般嫌棄,忍不住將靠在自己身上、壓在自己腿上的人扔開。

    不過如此做了沒多久,想著自己到底是受了人家的恩情,何以致又不情不願的黑著一張臉,動作粗暴地抓著對方的頭,將對方拖了回來,重新放在了身上。

    如此鬧了半天,何以致不太靈光的腦子終於想起了一件事。

    早前何以致試過,只要身處無人地中,不管是玉牌,還是何歡給他拿來的瞬回天玄府的法器,都無法使用。

    無人地就像是一個密封的罐子。

    只要落在罐子裡,外界所有的一切就都與無人地沒什麼關係。

    不過除了瞬回順離的法器,其他的法器沒準可以在這裡使用。而霍隼帶著何歡的命令前來,身上不可能什麼護身的法器都不帶。

    考慮到對方生性謹慎,何以致當即動了去翻找對方身上帶著的東西的念頭。

    他想要就此改變自己的處境,過得比現在好上一些。

    打定主意,他開始躡手躡腳地拎起霍隼的領口,小心翼翼地往裡面看了一眼。

    霍隼的衣服在之前給了他,黑袍下的上身依舊是/裸/著,只有腰帶上有一個方形的小圓盒子,瞧著是個儲物用的小東西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也不見外,五指分開,直接抓住了霍隼腰間帶著的東西。

    等他拿出來一看,竟然瞧見小小的方盒裡只有半個氣味十分熟悉的……藍丹?

    見此,何以致嘴角的弧度開始往下移去,找到東西的喜悅在這一刻消失不見。

    有些想不明白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這個藍丹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垂眸。不管眼睛如何轉動,那抹熟悉的亮藍色都沒有消失在何以致的瞳孔里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望著那只有一半的藍丹,謹慎地抬起手,放在鼻子下面輕輕地嗅了嗅,然後那張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奇怪起來。

    毫無疑問,這是他給郅璵的那個。雖然世上藍丹千千萬萬,外表相差不多,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藍丹就是他給郅璵的那個。

    今日之前他沒有與任何人說過,在把這個藍丹交給郅璵之前他把玩了這個藍丹許久,雖是塗上了亂神的藥,但在之後因為膽小緊張,又把藥擦去了不少。

    隨後,他把這個藍丹放在了懷裡,而那日外出的他懷裡還揣著秦華夫人給的凝神香囊,那香囊中有一味藥材只有秦華夫人手裡有,能用的人只有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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