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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    好在大事是沒有的。

    他只需要休息一段時間,就能繼續往前走。

    看出了這點,按在何以致身上的手慢慢抬起。黑袍人起身,坐在何以致的身側,把沾著細沙的手指往下移動,合上了眼睛。

    ——

    何以致睡了很久,再醒來的時候精氣神好了許多,身上不時出現的熱燥也下了不少。

    迎接著一變不變的景象,他懶懶地伸了個懶腰,剛剛露出小虎牙打了個哈欠,之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,連忙翻身坐起,四處張望了一圈。

    他不清楚自己睡了多久,只怕在自己睡著的時候那個黑袍人走了,只留他一人在這裡孤軍奮戰,為此慌亂地四處查看。

    好在那人沒走。

    對方就坐在離他不遠的沙丘上,背對著他,不知面朝沙海在想什麼。

    經此之後,何以致就是再傻都能看出對方是在等自己,一顆心為此放軟了許多,這時在看對方,只覺得對方哪裡都很順眼。

    對方在他心裡的樣子也從喜怒不定的鋸嘴葫蘆,變成了行事穩重的大好人。

    想對方知道他的身份,不曾對他阿諛奉承,卻會在他倒地之後不離不棄,這樣的人品,堪稱少見!

    就連那郅璵,都是比不得的!

    想到這裡,他對對方更加熱情了,心說對方既然如此仗義忠厚,他也不能虧待對方,因此一改之前小心的做派,朝著對方艱難地走了過去,嘴裡不停地說著:「你餓不餓,渴不渴?我見你一直沒有吃什麼東西,你是不是吃辟穀丹了?辟穀丹那玩意兒無趣得很,我這手裡帶了不少的好東西,你要不要看看有什麼你想要的?」

    他說話的時候有些興丨奮,語速又急又快,與少時沒什麼分別。

    只要開心,或是想要對方高興,他就會把自己身邊的東西送出去,之後如果對方要得多了,他又會心疼,但因為愛面子,即便心疼到顫抖,也會閉著眼睛勾起嘴角假裝不在意。

    黑袍人很了解他,但黑袍人這次沒有抗拒他靠近,而是靜靜地等著他走過來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廢了不少的力氣才走到了黑袍人這裡。

    由於身子過於疲倦,當他來到對方附近時,他是直接撲到了對方的身邊。

    而頭頂的太陽毒辣,他走出了一身的汗,衣服黏膩地貼在身上本就不是很舒服,這時下巴和手肘,加上已經散開的衣領又因為摔倒,而沾上了不少細膩的沙子,讓他不禁有些心煩。

    他少爺脾氣犯了,懶得起來,索性就躺在對方結實的大腿旁長出一口氣,幽幽地說:「我從出生起,就沒有那麼累過。」

    他悶聲悶氣地訴說著自己的不快,側著頭,髮絲凌亂的腦袋緊挨著對方的大腿,望著那片深色的布料,不知自己說話的熱氣全都撲在了對方的身上,只像是一隻沒有骨頭的小獸,貼著對方不斷示好。

    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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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  第46章

    沙海里沒有風, 黑袍人能夠感受到的只有何以致帶來的熱度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與黑袍人靠的很近,近到他可以很輕易的聞到黑袍人身上的冷香。

    那香味有些熟悉,但何以致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。起初, 他對男人身上竟有淡雅香氣一事並不適應,接著又通過對方有點好聞這件事想起自己已經幾天沒洗過澡了。

    他擔心自己是臭的,就將正對著黑袍人的腦袋又扭了過去,小幅度地抓著自己的衣袖, 把衣袖按在了嘴上,緊張地嗅了嗅,接著樂呵呵的想著,他雖然不如黑袍人香,但也不臭,而不臭就好。

    這樣湊到黑袍身邊的時候, 也不至於遭人嫌棄。

    但是……

    何以致抬起鼻子聞了聞,又轉過頭與黑袍說:「你用的薰香里有長夜花吧?」他為了讓黑袍高看他一眼,有心表示出他是個見識頗多很有才學的人, 便道, 「這花只有林寒淵才有, 修行的時候用上一些, 會有靜心鞏固神海的奇效。」他說著說著,不自覺地接了一句,「郅璵就很喜歡這花。」

    「郅璵雖是修行的奇才, 但他心境不穩,所以修行時經常會取一些用。」何以致說, 「而我跟郅璵不一樣, 我就不是很喜歡長夜花。而且我的心境神海平穩, 從不需這花來穩。」

    他提起這件事不免有些得意。

    似乎是他的心不亂, 郅璵的心很亂是他唯一能贏過郅璵的地方,所以這件事值得加大力度炫耀一番。

    聞言,黑袍人瞥了何以致一眼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的表情也很快變得不自然。

    大概是因為自己一時不慎提到了郅璵,何以致坐了起來,若有所思地問了一句:「你既然認識我,想來也知道郅璵。」

    郅璵這個名字有那麼一兩分的吸引力。黑袍人緊閉的嘴終於被郅璵的名字撬開。

    黑袍人興致不高地說:「知道如何,不知道又如何?你很在意嗎?」

    何以致扭捏了一下,「不是我在不在意,只是我覺得……郅璵那般有名,很少有人會不在意。」

    黑袍人冷淡地說了一句:「未必。」黑袍人平靜地凝視著遠方,不帶情緒地說,「他算什麼東西,怎會得人矚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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