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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何以致心道他倒在這裡這般明顯,秦華爭必然能看到。等著秦華爭來到他的面前準備扶起他時,他會慢慢地睜開眼睛,露出茫然的表情藉此跟對方搭上話。
而他想得很好,腦海里有關這件事的演習進行了不下五十次,每次推演得出的結論都很不錯!他難得謹慎,從搭話的第一步到搭話過後的第十步,他都有考慮過。
只是這個計劃有一個問題不好解決,那就是——他在這裡躺了很久,都沒等到扶起自己的人。
「……」
耳邊練劍的聲音一刻不停。
躺在地上的何以致閉著眼睛,表情不變,只覺得自己被人架在了火爐上小火慢烤。
頭頂的太陽太過毒辣。院內的寒冰晶石是不少,可院外沒有人住,只是一條過道,不可能鋪滿了解暑的寒冰晶石。何以致躺在這裡,猶如被人上刑一般。
難受,非常的難受!
後面院子裡的人可能是瞎了。
這麼明顯的一個大活人倒在了他的面前,他卻視若無睹,始終沒有過來扶一把!仍舊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!好像倒在門前的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,而是一顆爛白菜……
何以致有些躺不住了。
饒是何以致之前在腦海演習過數次,何以致也沒有做好應對這種情況的準備。說句心裡話,他是想過自己可能做不到套路對方,但他絕對沒想過他連第一步都走不出去。
而不知是熱的,還是被對方的反應弄得不知所措,何以致傻眼了。但他對自己說再等等,也許是秦華爭練功太過入迷,現在沒有注意到自己,再等等沒準就會回頭發現自己,撿起自己了!
打定主意,他又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躺了很久。在這個過程中,他一直說不要急,不要急,結果就是他等到太陽下山了,也沒等到過來扶起自己問候一聲的秦華爭。
何以致算了一下。
心如鐵石的秦華爭練完劍之後在院子裡來來回回不下十五次,而不管秦華爭怎麼移動,他何以致依舊躺在這裡——直到對方關上房門。
吱嘎一聲過後,何以致再也看不到秦華爭了。這時,何以致吃驚地從地上坐了起來,剛要指著秦華爭的房門罵人,又看見那扇原本關上的門又被打開了。
事出突然,來不及多想,何以致立刻躺了回去。
天真的他以為對方這次開門是為了看他,心跳的速度都快了幾拍。不承想秦華爭推開房門後看都不看他一眼,徑直地走到了水井旁,打起一桶水,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。
不多時,何以致聽到關門的聲音。
他閉著眼睛想了很久,終於接受了一件事,那就是——秦華爭從始至終都沒有看過他一眼。
說不好此刻是什麼心情。何以致默默地從地上爬了起來,然後安靜地回到房中,一個人坐在桌子旁,像是雕像一般,一動不動許久,之後一把摘掉紙人的頭,狠狠地扔在了角落裡。
第二天一早,他又把被自己撕掉的紙人頭撿了起來,舔了舔紙,眯著眼睛用口水把紙人的頭粘了回去。
一計不成再來一計。
在秦華爭這裡吃了虧的他轉而寄魂到紙人身上,開始去找魏蘇華。
只是當他躡手躡腳地往後院走去時,他被一隻手拽住了衣領,攔住了去路。
他回頭一看,霍隼正平靜地看著他,問:「你是誰?在這裡鬼鬼祟祟做什麼?」
何以致差點習慣性地齜牙咧嘴叫對方放手。準備打人的手都抬起來了,何以致才想起他如今的樣子,支支吾吾了半天,隨口找了個理由。
「少府主找我過來。」
霍隼問:「做什麼?」
何以致磕磕巴巴地說:「你與其問我,不如去問少府主。」
何以致本以為他這麼說霍隼會放開自己,不料霍隼卻說:「那你跟我去一起問問少府主好了。」
何以致立刻掙紮起來:「我不去,放開我!」
霍隼只用一隻手就困住了他,淡淡道:「府中上下皆知,少府主一向不喜歡外人踏入這個院子,這樣的少府主怎麼會放你進來?還有,既然是少府主讓你來的,你又為何不敢跟我去見少府主?」
說罷,霍隼拉著何以致的手腕,帶著何以致往回走,瞧著是非要去問問才甘心。
何以致當然不能讓霍隼去問。
因為這件事,何以致陷入了兩難之中。
他在心裡算了一筆帳,如果這時的他鬆開了對紙人的控制,紙人只會落在地上,霍隼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,之後這事若是傳入了秦華爭的耳朵里,相當於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可他要是不解開控制,任由霍隼帶著紙人回到房中,他操控紙人的事一樣會暴露在霍隼的面前。
若是秦華爭因此疑心他,他日後的麻煩可就多了。
想到這裡,何以致猛地搖了搖頭,連忙反拉住霍隼的手,身子往後一倒,決不再隨著霍隼往房中走,說什麼也不讓他操控紙人的事暴露。
而他一邊掙扎,一邊自顧自地說:「我真的不能和你去見少府主!」
霍隼笑眯眯地問:「秦華爭是怎麼守的門?你叫什麼名字,是誰門下的弟子?」
何以致心急得要命,根本就沒心思回答他的問題。
眼看離自己的房間越來越近,情急之下,何以致反手拉住霍隼的手,喊了一句:「我是少府主找來對付你的,你現在拉著我去見少府主,我吃不了好果子,你也得不到好處!還有!少府主這般討厭你,為了對付你肯定會再找些其他的麻煩,所以我們商量一下,你放了我,當做今日沒有看到我,我會幫著你盯著少府主,做你的眼線,和你一起騙少府主可好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