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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他與屏奴的事幾時需要霍隼插手了?霍隼又憑什麼擅自觸碰他!
頃刻間,壓抑不住的怒火衝上心頭,何以致想也不想,抬手就是一巴掌。
啪的一聲響起。
當巴掌襲來時,霍隼沒有躲,那張被何以致打過的臉甚至沒有歪向一旁,而是在何以致打人後,以一種冷靜到詭異的姿態凝視著何以致,以此告訴何以致這一巴掌對於他來說根本不痛不癢。
大概是沒想到霍隼會這麼看自己,何以致愣了一下,總覺得此刻的霍隼有些危險,獸類的本能也在之後找上門來,告訴他要不選擇逃跑,要不選擇俯身求饒,不要與對方硬碰硬。
而何以致是個遵循本能的人。沒過多久,他的臉上就出現了不安閃躲的情緒。
見此,霍隼移開了眼睛,彎下腰抓住何以致纖細的小腿,拽著自己的衣袖,給何以致擦了擦腳底上的灰塵。
接著他一邊擦,一邊和善地說:「少府主,就算是鄉間無知的孩童都不會赤著腳到處亂跑。」
舉止粗魯的何以致小聲狡辯:「即便我光著腳走來走去又能如何,下三界裡誰敢因此笑話我?」
霍隼勾起嘴角,嘲諷道:「他們確實不敢當著少府主的面說什麼,可這不代表少府主轉身之後,他們不會在私下裡妄論少府主。而少府主,人、可以隨性,但不能毫無禮數,只把直率當做行事不妥的藉口。」
何以致一聽這話心裡有些不是滋味。
可霍隼卻搶在他生氣前說:「屬下說這話絕非是想冒犯少府主,而是想要告訴少府主,如果少府主不想繼承府主的位置,不想做邑琿的主人,少府主可以長此下去,如果少府主有心做下三界之主,要保住天玄府對外的威嚴,就要改一改自己的做派,如此方能服眾。」
「當然,如果少府主願意給屬下一個機會,屬下會找來邑琿中才學最好的人,讓他教導少府主,給少府主來日掌握邑琿鋪路。」
霍隼說的這些事何以致之前不是沒想過,只是何歡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,何以致又拉不下來臉去學,就這樣耽誤了。
而今聽到霍隼的話,何以致雖是會為了這些話感到不快,但也知道對方說得在理,為此有些猶豫失神。
霍隼觀察著他的表情,看出了他的心思,便在他走神的時候輕笑一聲,將頭靠向了被自己抬起的腿上,但沒有徹底貼上去。
何以致的腿在他的手裡,比他的手臂更顯羸弱。而他即便是收斂了身上的戾氣,意圖乖巧地靠在何以致身旁,那雙猶如蛇般陰狠冷酷的眸子也沒帶出半點溫柔和善,只給何以致留下了隨時可以掰斷他雙腿的危急感。
而霍隼話糙理不糙。
何以致考慮了許久,不免有些動心,故而沒有收回踩在霍隼膝蓋上的腳,由著霍隼在屏奴的房中照料自己。
等著霍隼擦得差不多了,昨夜沒能好好休息的何以致已經困了。
他打了個哈欠,暫時離開了屏奴的房間回到自己的房間補眠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院子裡有霍隼在,忙著補覺的何以致睡得並不踏實。
沒過多久,睡夢中的他夢到了秦華爭。
秦華爭來到他的房間裡照顧他洗漱。通過鏡子,他悄悄打量對方,見對方表情平靜,仿佛是忘了之前發生過的不快,並未因此遷怒於他……
可夢中的他像是傻子一樣,看對方不主動提起,不知這算幸運,還敢追著對方一直問:「藥浴好不好用?」
「好不好用?」秦華爭嘲諷地勾起嘴角,彎下腰,雙手撐在何以致雙腿兩側,以這樣的姿勢禁錮著何以致,質問何以致,「好不好用少府主不知道嗎?」
何以致不解。
他該知道什麼?
秦華爭越說身子壓得越低。「還是說,少府主想要我告訴你……這東西有多好用?」
「對了,我看少府主很討厭霍隼,不如讓少府主和霍隼一同用好了。」秦華爭心平氣和的又補了一句。
他最後這一句太恐怖了,直接把何以致嚇醒了。
何以致夢醒之時,房間裡靜悄悄的,門前站著一個影子,但看輪廓,不像是霍隼。
他對著那個影子發了半天呆,之後啞著嗓子喊對方:「你進來。」
之後守在門前的秦華爭走了進來,單看面色表情,與往日並無差別。
可何以致心虛得要命,即便秦華爭面色如常,何以致也不敢放鬆下來。
因為不安,今日何以致沒敢吩咐秦華爭照顧自己,嘴裡先嚷嚷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胡話,然後繞過秦華爭來到鏡子前胡亂地抓起木梳,自己給自己梳理頭髮。
等梳完了頭髮,何以致發現秦華爭還是那副表情,確定了他並未因此生氣,並暗暗地鬆了一口氣。
「少府主。」正在何以致放鬆下來時,秦華爭忽然開口問何以致,「屏奴是誰?」
何以致歪過頭,說:「一個怪人。」
「怪人?」
何以致聽到這裡不免有些想笑。
他在心裡說郅璵竟然裝作不認識屏奴,嘴上配合著對方,悠然道:「他也不算是什麼人物,充其量是我身邊的一條狗。幾年前我在苦海旁撿到了他,之後他就一直跟著我。」
「不過……你怎麼突然對屏奴感興趣了?是誰跟你說了什麼?」何以致邊說邊算了一下,「屏奴的家在極地,每年夏季他都會回到老家一趟,通常一去就是三個月……如今算來,還有一個月就差不多回來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