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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    話到這裡,他可憐兮兮地皺起眉,頗為苦惱地說:「說來說去都怨你阿弟技不如人,只能在事後討討甜頭,而撿人嘴裡剩下的固然沒臉,但回想起過往何以致笑我是個乞丐,我倒覺得他能理解我為什麼吃人剩的。」

    明白這句話的意思,郅璵被他的說法噁心到了。劍眉緊皺,鄙夷厭棄的神情在這一刻模糊了臉上之前的平靜。

    「兄長何必這樣看我?」郅蘇卻說,「也許我這麼說兄長很難理解,畢竟像兄長這樣正直的人可能很難想到,那人和我都很想看看何以致那麼張狂的人,若是被他看不起的人作踐會不會氣得瘋掉?」

    他說完這句覺得時間差不多了,便不再故意放慢腳步,而是快步往前走去,一邊走還一邊說:「說句心裡話,我覺得以那人的心思,即便他打不過何歡,只要時日夠長,他都能找到法子在何歡眼皮底下欺辱何以致,而兄長即便知道了這件事也不用難安,可當作是那何以致壞事做盡……造了報應。」

    「報應?」郅璵輕聲重複了一遍郅蘇的話,忍不住伸出冰冷的手指觸碰自己的眼睛,像是想要找到過去受到的傷。

    「如此說來,你的報應又在哪裡?」

    沒想到郅璵會問出這麼一句話,郅蘇腳步一頓,面不改色道:「兄長又說笑了。」他仰起頭,充滿惡意地彎起眼睛,「我這般良善的人,怎麼可能會遭報應。」

    ——

    吃完了蜜餞,何以致沒事做了。

    一旁的侍從見他坐不住,討好地湊了過去,小聲道:「少府主若是覺得無趣,不妨讓小人給少府主找些樂子。」

    他立刻來了興趣:「什麼樂子?」

    那人道:「少府主方才不是問了郅璵往哪裡走了嗎?不如小人去安排一下,趁亂給清宗尋點事做?」

    何以致心動了,可是……

    「不好吧?」他皺起眉,「妖獸潮不是還沒結束嗎?如果這時給清宗添亂子,萬一妖獸潮控制不當真出了大事怎麼辦?」

    那人聞言訕訕一笑,顯然沒想到他會顧慮到這一點,乾巴巴地說:「怎麼會出亂子呢!府主在這裡,清宗在與不在有什麼差別。」

    這話純粹是吹牛,可何以致明知是假的,還是很喜歡聽到旁人誇讚何家強大的話,自然不會反駁對方。

    然而他高興是高興,答不答應是另外的事情。

    侍從見他不鬆口又勸了一句應該趁亂生事。

    他不耐煩了,沒好氣道:「你在羞辱誰?我想找郅璵麻煩什麼時候不能找,非要在妖獸潮來的時候找!你說話前怎不想想,若是等一下出了差錯,我可就從看熱鬧的變成熱鬧了!」

    他雖不聰明,也很任性,但不是不懂事有輕重緩急。即便他不看重天玄府以外的人,也沒有興趣在旁人忙的時候給人添亂。這也是方才侍從說要教訓郅璵,他沒有應聲的緣由。

    畢竟在這時的他看來,郅璵就是他嘴邊的肉,這肉想怎麼吃,什麼時候吃,都隨著他。所以暗害郅璵的事他一點也不著急。

    可他不急,有人卻幫著他著急……

    ——

    第一批獸潮結束,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。

    按照往年慣例,獸潮一般會來三次,前後出現的時間不會相隔太久,其他人也要抓住暫停的機會好好休息,養足精力,為下一次獸潮做準備。

    何歡與其他幾個宗主有事情要忙,一群人入了臨時搭建的營帳,一起商討著這次獸潮異常的事情,暫時沒有空理會何以致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瞧見府上的人都在忙,就讓侍從抬著自己四處看看。

    這裡的人都知道妖獸身上有不少的寶物,獸潮結束後都在搜尋妖丹,或是為了自己將來修行做準備,或是準備收集妖丹賣了換錢。

    侍從瞧見周圍太亂,並不願意讓他去。而且地上的妖獸屍體過於血腥,何以致又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少爺,若是等下被血色嚇到,之後挨罵挨打的還是他們。

    加上天玄府什麼寶貝都有,何以致即便外出閒逛,想來也遇不上什麼能入眼的東西。

    無奈何以致不認可。

    沒有辦法,他們只能認命地抬著何以致向前走。一行人在外面逛了一個時辰,又被一身血的霍隼擋住了。

    「少府主這裡不安全,還是先回營帳吧。」

    男人站在離何以致不遠不近的地方,因為身上沾了血,黑眸比起之前更顯可怕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雖是討厭霍隼隨便與自己搭話,可他沒有像在府中那樣羞辱霍隼。

    他也知道霍隼現在在為何歡做事,算是天玄府的二把手,所以縱然心裡看不上霍隼,在外時也不會給霍隼難堪。

    只是在何以致沒看到的地方,一直讓何以致去找郅璵麻煩的侍從與霍隼打了個照面,對著霍隼小幅度地搖了一下頭。

    明白了那人的意思,霍隼緩慢地眨了一下眼。

    這時何以致揮了一下手,開始趕人:「死了的東西有什麼危險的!竟在這裡說些廢話!」

    霍隼不認可地說:「少府主,這裡確實很危險。少府主方才不在不知道,清宗那邊就出了亂子。」

    何以致一聽這話立刻樂了,「清宗出什麼亂子?」

    霍隼說:「清宗北邊的弟子被念夢獸惑心,傷了不少……」

    「就這?」何以致聽到這裡,砸了砸嘴,失望地說,「郅家人難道沒有鬧出什麼熱鬧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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