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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此刻,郅蘇白皙的手托著何以致麥色的腳,掌心攏住何以致的腳面,中指無名指抵在了腳踝上,一白一黑,襯出了一點不一樣的肉色。
而何以致怕癢,這郅蘇動作又輕,他不舒服,便側了一下腳,本欲抽身離去,不料那一直虛扶他腳的郅蘇卻在這時五指一動,緊緊地抓住了他,不許他把腳抽回去。
然後,郅蘇笑眯眯地看著他:「少府主莫惱,郅蘇自知笨手笨腳不如兄長做事穩妥,不該出現在少府主的面前,只恨郅蘇心思淺薄,一看到少府主就覺得心裡親近,這才忍不住搶了兄長的風頭,還望少府主大人有大量,別與郅蘇一般計較。」
人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,郅蘇此話一出,旁人一聽都以為他是心思良善,不忍嫡兄受辱,自願頂上前幫著兄長躲過何以致的刁難,為此紛紛在心中感嘆著郅蘇的良善,這時再看一旁一動不動的郅璵,心境從起初的同情又變成了不認可,都覺得郅璵此刻的冷淡不過是故作清高,都認為郅璵不過是不管弟弟的冷血之人。
不過沒給他們多想的時間,那得了好話,也羞辱了郅璵兄弟的何以致並未像他們想的那樣就此收手,而是在郅蘇如此做後一腳踹在了郅蘇的胸口,並在郅蘇錯愕地看過來時冷哼一聲,怒罵道:「既然知道自己蠢笨就少在我面前出現,瞧見你就心煩!」
他一邊罵,一邊還不忘去看郅璵。
在場的人只要是不瞎的,就知道他真正想要對上的人還是郅璵。哪怕被人戲稱為第一美人的郅蘇自願替兄長受羞辱,他都懶得將眼睛放在郅蘇身上。
畢竟在他看來,只有被長輩們誇讚天資不凡的郅璵才是他的敵手,郅蘇根本就不夠格。
可那郅璵不懂眼色,不接受任何的挑釁,只像是個不近喜怒的石頭。即便想要找茬的何以致把他的側臉瞪穿,他也沒有回過頭給出半點聲音,這副模樣就像是不管何以致怎麼鬧,他都不會看向何以致一樣。
一連被羞辱了兩次,郅蘇面不改色,平靜地起身退下。
等郅蘇要離開時,何以致想起一件事,轉而又叫住郅蘇。
郅蘇應聲轉身。
此刻有風,郅蘇臉側的碎發被風吹起,回過頭時髮絲遮擋住眉眼,清俊得好似躲在水霧後的幽蘭,清雅恬靜的一面似能劈開這陰鬱的天,留出一陣溫柔的清風。
周圍的人瞧見這一幕,多多少少會因為他的面容失神,唯獨何以致不把他放在眼裡,看他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。
「少府主還有什麼吩咐嗎?」他見美色無用,也不端著優雅的姿態,笑吟吟地問著何以致。
何以致反感地說:「鞋給我!就你也配碰我的鞋!」
原來撿鞋受辱也要看配與不配。
想到這裡,郅蘇輕笑一聲,拿著鞋又走到了何以致的身邊,等把鞋交給一旁的侍從時,郅蘇裂開嘴角,露出了一個怪異的表情。
與此同時,一道紅光在何以致的鞋底一閃而過。
一旁拿著劍的郅璵似有所覺,那黑亮的眸子微微轉向何以致在的方向,卻沒有與何以致說話。
接過鞋子的那人是何府的老人,瞧見這一幕心裡或多或少有些唏噓。
其實清宗的郅璵與天玄府的小主子原來關係很好,只是後來出了一件事,導致何以致恨上了郅璵,兩人的關係這才鬧得很不愉快。
這才有了何以致一直針對郅璵的事。
告別了這個小插曲,清宗天玄府兩方都有些尷尬,這份尷尬使得場上的氣氛變得十分古怪。
沒過多久,一陣狂風吹來,前方地面忽然多出了一片「黑雲」。
何以致小食吃得差不多了,才等到妖獸潮鬧出的動靜。
此刻,無數的妖獸如同海面上的巨浪,疾如閃電,迅猛地朝前方的修士衝來。但比起意圖廝殺的威脅性,這些妖獸更像是被人追趕的獵物,腳步十分地慌亂。
人群之中的何歡定睛一瞧,發現它們鬧出的聲響、帶動的塵土很嚇人,可它們的眼神和步伐卻充滿了畏懼緊張。
沒有時間探究妖獸為何如此,因此次奔來的妖獸數量過多,地面開始劇烈震動,獸潮像是要踩毀下三界所依靠的貧瘠土地一樣,瘋了似的撞毀眼前一切能夠遇到的事物。
算著妖獸衝到第一防線的時間,修士們一同抬劍擋了上去。這時也有一些妖獸衝破了第一防線,撞開了拿著銀盾的人,朝著何以致他們所在的第二防線跑來。
何歡憂心兒子,在何以致的身邊放了不少靈器,因此何以致是一點沒慌。只是他的眼睛跟不上這些妖獸的動作,只好一會兒轉一下腦袋,一會兒移動一下眼睛,恨不得叫對方慢點。
不多時,第一道防線被衝破,第二防線里到處都是亂跑的妖獸,陣形已經亂得不能再亂了,好在沒有出現死傷。
等著身側閃過一道黑影后,何以致下意識地看向郅璵所在的位置,眼睛轉了幾圈,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影,便覺得妖獸潮也不過如此,很快失去了觀看的興致,心裡一直想著方才找茬失敗的事。
不多時,心有不甘的他把頭轉了回來,看似不在意地對著前方觀賞許久,之後又狀似不經意地提起:「沒想到鬧出的動靜這麼大。」
因為有著何歡留下來的神器與侍衛,何以致和他身側的人都很安全,為此侍從也能在他開口之後有心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