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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55 作者: 夏夜秋浦
    久而久之,霍隼就成了何歡和秦華夫人身邊的紅人,即便後來秦華夫人不找霍隼侍奉自己,霍隼在天玄府的地位也沒有被這件事撼動。

    甚至可以說,霍隼如今掌握的權利,已經壓過了何以致這個少府主。

    是以,府中上下如今唯一看不起霍隼,會給霍隼難堪的只有何以致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則從不掩飾他不喜歡霍隼。

    何以致脾氣不好,前些年不知父母相處的內情,在霍隼還得秦華夫人寵愛的時候,不慎撞見過少年霍隼親吻秦華夫人,這便受不得刺激,開始不待見霍隼,明里暗裡找了霍隼不少麻煩。

    秦華夫人後來厭棄霍隼,有一半原因是他不喜歡霍隼。

    但霍隼比何以致想得能忍。

    不管自己經歷了什麼樣的羞辱,霍隼都沒有對何以致變過臉,依舊少府主長,少府主短,讓何以致一拳打進了棉花里,很快因為無趣不再盯著他了。

    只是不為難,不代表喜歡。

    當何以致對上霍隼那雙不含情緒的眼睛,依舊在對方的眼睛裡看不到一點光時,他排斥霍隼的心與過往並無不同。

    而在何以致打量霍隼的時候,霍隼也在打量何以致。

    何歡和秦華夫人長相都很出挑,何以致借了父母五官端正的光,有著十分出色的外貌,比起當下追捧的清雅秀美,他五官氣質更貼近明艷貴氣,只可惜性子不好,眼中總有幾分睥睨眾生的傲氣,那些驕縱之氣停留在眉眼之上,顯得他這個人極為霸道蠻橫,讓人比起憐惜他更想□□他,以此去了他身上的驕縱之氣。

    不過與兇惡的長相不相符的是,因為少時修煉出了意外,何以致的修為不高,身子因為那次的事受到了損傷,個子不高,看上去小小一隻,只將軟弱可欺寫在身上,瞧著連霍隼輕輕一推都受不住。

    拖著這樣矮小的身子,何以致偏又喜歡穿些寬鬆的衣服,根本不懂那些寬大的衣物將他襯得越發矮小可憐,宛如輕輕一抿就會碎掉的花樹嫩芽。

    這也算是不知事。

    霍隼想,何歡把何以致護得太好了。

    出身不錯的人從小到大都沒受過冒犯磋磨,就不覺得自己的穿戴有什麼問題,故而經常穿著這樣的衣服到處走動,撩人心火。

    說句實話,何以致這樣弱小的體魄,又配著這張驕縱跋扈的惡人面相,一強一弱兩種反差,只會引出旁人想要隨意踐踏他的心思。

    霍隼第一次到天玄府的時候就想過這件事情。

    每次看到何以致,霍隼腦海中都會出現如果有一日何以致被自己厭惡的人踩在腳下,會是什麼樣的表情?

    想來……當欺負何以致的黑靴踩著何以致的胸口,何以致即便是氣紅了臉,兩隻沒做過重活的手也推不開對方,即使用盡全身的力氣,能做到的也只是在對方腳下用力時,眼含淚光地用手指在對方的衣擺上留下幾道甜膩的褶皺,無力地拍打著踩著自己的長腿。

    除此之外,他什麼都做不到……

    而霍隼很想看到這一幕。

    即便踩著何以致臉的人不是他,他都想看到那幅畫面。

    只是這個念想只能想想,不能去做,畢竟在下三界中,想要踩何以致一腳的不在少數,只是誰都知道何以致是秦華夫人和何歡的命根子,沒有人敢在何家不倒的時候貿然伸手。

    可是……若何家倒了……

    霍隼想到這裡,那雙眼睛笑得幾乎要合在一起,搞得何以致一頭霧水地看向他。

    而他是個人精,眼睛一瞥就知道何以致在為什麼為難,好整以暇地打斷了何以致準備趕走自己的話,輕聲道:「少府主,府中來了不少新弟子,屬下想著屏奴現今不在府中,少府主少了個說話解悶的人,加上府中舊人木訥無趣,就私自做主,想把這些新弟子帶來給少府主瞧瞧,看看裡面有沒有品行端正的。如果有少府主看得順眼的,就讓他在屏奴不在時給少府主解解悶。不知少府主意下如何?」

    聽到霍隼的這個說法,何以致縮了一下脖子,其實他不是沒想到可以用這個法子,只是他暫時不敢對上隱藏在新弟子中的郅璵,便磨磨蹭蹭地做些無用功。

    如今是要找還害怕,不找又怕挨打。

    霍隼見他眼神飄忽沒有立刻應聲,又笑了一下,說:「對了,少府主,你有見到府主嗎?屬下這邊剛收到了信,聽說郅環又去了郅璵消失的斷崖前,這次停留了一日,好似找到了一樣不尋常的金飾。」

    「屬下得了信,想把這件事說給府主聽,剛回到府中掌事就指了您這裡,屬下這才找了過來,不知少府主可否告訴屬下,府主可是回中庭了?」

    一聽郅環找到了金飾,何以致魂都要沒了。

    了解何以致的人都知道,何以致最喜歡在身上戴些做工繁瑣精緻的黃金飾品,加上他害郅璵掉下山崖的那日場面較為混亂,他又衣衫不整,因此他根本就叫不准自己的掛飾有沒有掉在附近,只知道衣服上的掛飾確實是少了一件……

    而他心思簡單,心裡沒底,臉上也表露了一些。

    平日裡不願意理會霍隼的人如今用得上霍隼,就忘了之前對霍隼有多冷淡,急切地說:「進來說話!」

    霍隼入府數年,這還是第一次得了可以靠近他的命令。

    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。

    霍隼放在身側的手指點了點腿側的布料,眉目舒展,盯著何以致坐立難安的表現,彎起的眼睛幾乎要合在一起,愉悅卻很扭曲地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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