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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5:10 作者: 風荷游月
說罷幾人動手不遺餘力地將她雙手綁在身後,薛紛紛本就身子乏力,輕而易舉地便被捆到了山頂。一路被人扛在肩上,顛得她頭腦更加昏沉了,天地都顛倒了一般。
待她見了傅容,定要將這三個人……饒不了他們,她咬牙恨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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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腿觸地的一瞬間,薛紛紛腳下浮軟一個趔趄直直跪在地上,疼得她倒吸一口氣。
楊書勤正在下首正襟危坐,被這動靜吸引注意,一抬頭看清中間跪著的人後心中咯噔,忙上前來給她解開束縛,同時訓斥那幾個沒眼力見兒的士兵:「小畜產,吃了雄心豹子膽,敢這般對待夫人!」
幾人原本不信,猛地聽到這句話有些惘惘,醒神後悔恨不迭爭先下跪,「屬下有眼無珠,怠慢了夫人,請將軍恕罪!」
楊書勤無心與三人周旋,揮了揮手示意退下,「不用廢話了,每人領三十板子!」
一壁說一壁將薛紛紛扶起,礙於禮數不好太過親近,然而山上到底沒有能侍奉的婆子丫鬟。他才撒手薛紛紛便搖搖欲墜要倒,再一看臉上紅得過分,給她搬來杌子坐下,「夫人怎麼到這兒來了?」
薛紛紛勉力打起精神,原本還能堅持住,一進到地龍暖融融的房間中,身上一陣冷一陣熱。她顧不上自己,仰起頭巴巴兒地問:「傅容呢?」
楊書勤正在給她殷勤地倒水,銅壺架在火爐上,他動作微微一滯,欲言又止:「將軍昨日受了刀傷,目下正在偏廳里躺著……」
難怪從她進來他絕口不提傅容的事,難怪偌大個廳堂也沒見著人影……
長時間撐著自己的那根弦仿佛一下子斷了,薛紛紛渾身力氣都被抽掉似的,眼前只剩下穹窿壓境……耳邊最後響起的是楊書勤驚慌的「夫人」,她卻沒了回應的知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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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夫人是路上受了風寒,沒有及時料理,這才燒到了腦子……情況不大嚴重,只消後面幾日別再受凍,再服下這幾帖藥便無事了。」
薛紛紛轉了轉眼珠子,掀起眼皮子隱約覷見床沿坐了個人,身形跟傅容很有些相像。她手指一動扯了扯對方衣角,低著嗓音軟軟道:「容容?」
「醒了?」他聲音低沉略啞,察覺薛紛紛動作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,俯身另一手探了探她額頭,沒剛送來時燙了,只不過小臉仍舊紅撲撲的。他拿了個軟枕墊在她身後,倒了杯水正欲餵她,未料想猝不及防被撲個滿懷。
薛紛紛雙手緊緊環著他健腰,埋在他懷中委屈地嗚咽:「楊副將說你受傷了……你知不知道我多艱難才找到這兒……」
好在腦子還沒燒糊塗,猛地想起來一事,鬆開手將他上上下下查看一番,「你哪裡受傷了?為什麼不好好養著,還在這裡?」
碗裡的水險些灑出來,傅容一手僵硬地舉著,一手安撫地拍了拍她後背,唇邊掀起笑意,烏黑瞳仁里滿是寵溺疼惜。「不是什麼重傷,楊書勤嚇唬你,我已經讓人罰他了。」說罷騰出一手拭去她眼角淚花,拇指在臉頰上仔細婆娑,忽而板起臉來責問道:「為何不留在永安城,孤身一人來此你可知有多危險?」
不見到他還好,一見到滿腔的委屈便都洶湧而出,薛紛紛抽噎不休,大眼睛在燭火映照下熠熠生輝,泛出粼粼微光。這姑娘天生便是要人嬌寵著的,一旦這副模樣望著你,什麼氣都煙消雲散了。
「可是你不在。」她重新撲進傅容懷抱中,涕淚都蹭在他的寬袍上,聲音糯糯讓人心疼:「永安城再好,沒有容容也不好。」
再硬的心腸都要被這一聲融化了,更何況又是他最掛念的小姑娘。
彼時他答應來隴州泰半有她的原因,皇上要整治他,明眼人都看在眼裡。若是不給他個機會,恐怕日後都會拿此當藉口,不如一次性遂了他心意,即便日後想拿此說事也站不住腳。
可惜他高估了自己,一日不見如隔三秋,這話果真一點兒不錯。三天有如三載,當他看到躺在床上孱弱纖小的她時,恨不得將人整個兒揉進胸腔,再也不離開片刻。
傅容餵她喝了幾口水,許是真渴壞了,薛紛紛就著他手認認真真地喝,唇瓣貼著碗沿貓兒一般。纖長的睫毛一顫一顫,掩住了底下烏溜溜的眸子,看得人心癢難耐。大半碗水入了肚子,傅容擔心她撐壞肚子,拿開碗放到一旁桌几。
「我還沒喝好……」薛紛紛眼巴巴地抗議。
話未說完,便被他捏著下頷俯身印上唇瓣。傅容另一手禁錮在她腦後,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,在口中肆無忌憚地攻城略地。活生生饑渴了許多天的野狼,好不容易逮到了美味可口的獵物,不拆吃乾淨如何甘心?
一直吻得薛紛紛氣喘吁吁別開頭,他才意猶未盡地摩挲著她的櫻唇,有隨時繼續攻占的可能。
薛紛紛捂著嘴巴向後仰了仰,濕漉漉的水眸不可思議地眨了眨,「我病還沒好呢……」
「沒事,我不怕。」傅容低聲一笑,笑中爽朗磊落。
屋中的人早在薛紛紛醒來時便識趣地退了下去,方才的大夫是臨時從山下請的,楊書勤指派了人跟隨他到山下取藥,眼下屋裡無人,氣氛正好。
忽而思及一事,傅容抬起她下頷嚴肅地問道:「宮裡趙權你可見過了?今次是如何逃出來的,皇上沒為難你?」
他一迭聲的問題,叫薛紛紛招架不住,唯有數著手指頭一個個地回答:「見過趙權了,這次出來也是他協助我的。崢兒眼下應該在將軍府,有鶯時照料著,鶯時那丫頭細心認真,崢兒交給她不會有大問題。」
唯獨對皇上的事避而不談。
傅容自然有所察覺,深邃烏瞳對上她眼睛,漸次變得陰翳慍怒,「他對你做了什麼?」
只消一想到紀修碰她,傅容便控制不住手上力道,生怕弄疼了她,唯有一拳砸在床板上。床榻上下一震,他便起身朝外走,端是要魚死網破的架勢。
薛紛紛慌忙握住他拳頭,連連搖頭,「他沒對我做什麼,只是說了些混話……我全然不理,他便莫可奈何了。」
小小雙手包住他鐵拳,帶著屋外席捲的寒冷,使他的心逐漸沉澱。
他重新坐回床沿,仍舊對此事耿耿於懷,「他說了什麼?」
那些不著邊際的話,薛紛紛自然開不了口,眼珠子左顧右盼,末了往他懷裡一鑽,撒嬌似地綿聲:「沒說什麼,他給我看了那幅丟失的畫。」
語畢,只覺得環在腰間的手驀然一緊。
☆、第92章 彌足珍貴
薛紛紛心念一動,故意要逗他,「我求皇上出兵給你援助,他說願意答應我,只要我答應做他的妃嬪,便幫助……」
話未說完,傅容已經重又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瓣,直到她渾身軟在懷中才半點著命令道:「不許答應。」
「我沒答應呀。」薛紛紛風寒未愈,他一會兒已經親了兩回,指不定明日也跟著一起臥床。饒是如此仍舊擋不住她心中歡喜,順勢爬到傅容肩頭上,好不容易想見的喜悅這才漸漸湧上心頭,小腦袋埋在他頸窩,「我有容容就夠了,要皇上做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