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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八月十二日,為期三天的第二場考試開始了。第二場考《孝經》論一篇,詔、告、表各一篇,判詞五條。這個對宗澤來說,也就是平日練習題的感覺。第二場考試可就輕鬆多了,對宗澤來說,不算難事。
第二場順利完成,宗澤他們又再一次換號舍。這次,宗澤被換到了成字號第七個號棚了。
八月十五日,第三場考試開始了,仍然是三天。這次考經史時務策五道。看到史論,宗澤就無比感謝終南書院的魔鬼訓練。不然,估計這一場也會要了他的老命。
基本上這幾樣對宗澤來說,完成起來都是遊刃有餘的。一天時間很快過去了,到天黑時,宗澤已經做完了經義跟史論。餘下還有兩天時間,完成三道時務策綽綽有餘。
因此,傍晚宗澤吃了點東西後,決定晚上不熬夜做文章了。明天天亮了再接著考也一樣。
就這樣,連著兩天宗澤就是天黑時就睡下了。第二天晚上,宗澤睡了沒多一會兒,忽然被隔壁的一陣痛哭聲驚醒。夜裡聽到這聲音真是十分驚悚。宗澤翻身起來往仔細聽了聽,原來是隔壁一考生正哭得不行。
開始宗澤原待是不想管這閒事的。可聽了一陣,這考生一直不待停的。宗澤聽他哭得實在有點慘,真是有點不忍心。於是就起身問他道:「這位兄台,究竟何事哭得如此傷心?」
那人聽道有人問,慌忙擦了一把臉道:「這位兄台,可是在下擾了你?在下順天府人氏徐時傑。擾了兄台,實在不該。給兄台賠罪了。」
見他如此客氣,宗澤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了,本來是想寬慰人家的,結果好像搞得人家有點惶恐了。宗澤趕緊道:「兄台客氣了,在下金洲府人士陳宗澤。我聽得兄台好像有點事難過,所以就過來問問。不知可有什麼事?說出來,看我能不能幫的上?」
徐時傑聽了有點不好意思道:「我這次時文做的特別慢。到天黑也還沒做完。我就想晚上接著做的。可是這次我領的蠟燭特別不好,一點就滅,根本點不燃。到現在我的時文連一半都還沒做到。後面還有兩道大題。這樣下去,我肯定是做不完了。」
徐時傑說著說著又想哭了。宗澤聽了,想想自己這兩天也攢了好幾支蠟燭了。反正自己不熬夜,就贈予給他好了。
宗澤連忙返身拿了四支蠟燭給他:「許師兄,我這裡有幾支多餘的蠟燭,你拿去用吧。」
這蠟燭真是及時雨一般,徐時傑也顧不上客氣。趕緊謝過宗澤,迫不及待的點了起來,準備接著做。
許是太急了點兒,徐時傑人都有點晃了晃,一下趴在了桌子上。宗澤見他神情不太對,趕緊問道:「徐師兄,你可是身體不適?」
徐時傑撐著頭道:「是有一點。今天我一直有點發昏,肚子也有點抽疼。可能是餓的。」宗澤一聽,這就是熬了幾天,身體撐不住了。
這貢院裡,只供生水,一天就四五個饅頭燒餅什麼的。一天兩天還好,時間一久,鐵打的身子都會撐不住的。不見很多考生一出考場都面如死灰的倒下,都是家裡人扛回去的。甚至有人因此一病嗚呼的都有。
宗澤嘆了口氣,寒窗十年都是不易。反正自己只剩一道半題了 。輕輕鬆鬆就能完成的。今天既已管了個開頭,那就送佛送上西好了。
於是宗澤回到自己的號棚,收拾起被褥。生好爐子,開始燒水。水燒開了,先倒了一碗出來晾著。然後又掰了兩個饅頭加幾片肉脯丟進鍋里煮開。然後連鍋端給了徐時傑,又遞了一碗熱水給他。
徐時傑接過這一鍋東西,真是感激的手都有點抖了。可憐他九天了,都沒有吃過熱東西了。徐時傑感激不已,嘴唇哆嗦著道:「陳兄弟,多謝你了。你的大恩,時傑銘記在心了。」
宗澤搖搖頭道:「這不值當什麼的。徐師兄,你快點吃了,接著寫吧。宗澤不耽誤你了。」
宗澤回到號棚倒頭便睡。養好精神,明天還要接著寫呢。
很快,宗澤就寫完了第四道,只余最後一道策論了。策論宗澤拿手的很。審好題目,趕緊洋洋灑灑的打起了草稿。草稿寫好後,又審視了一遍,就開始謄抄了起來。
剛剛謄抄完畢,號棚門口響起了一陣喧譁之聲,聽聲氣兒像是巡綽之人。宗澤不以為意,反正自己不怕,自己沒有夾帶抄襲,管你怎麼搜檢呢。可是讓宗澤沒想到的是。巡綽官偏偏在他的號棚停住了腳。巡綽官冷冷對宗澤道:「成字第七個號,你起來。你叫什麼名字?」
宗澤疑惑的站起來,對著巡綽官拱手道:「學生陳宗澤。不知大人有何指教?」
巡綽官指著他號棚門前的兩隻襪筒道:「這個是你的麼?」宗澤這才發現,自己號棚前面,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了兩隻襪筒。
不管這襪筒有什麼問題,宗澤確定是不認識這襪筒的。趕緊搖頭否認。巡綽官卻是不管,讓人拿起襪筒,帶著宗澤就要往明遠堂去見監臨官了。
宗澤頭上汗都快下來了,因為他這時已經看到了那襪筒可不是普通的襪筒。那上面密密麻麻寫了東西,一看就是做小抄用的。
雖然以自己的記憶力,根本用不著這種低級抄。可是這巡綽官卻是不知的啊。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。幹嘛要這麼大意呢,竟然沒有提防別人扔東西。因為這幾天一直是這樣,號棚門一落鎖,就有人走來走去的找人討論問題。自己號棚前面也時有人在走動著,宗澤真是沒注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