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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這些紀律要求也就罷了,宗澤對人一直都是恭謹有禮慣了的,更何況在這帝國最高的學府里。在這鴻儒大家遍地的國子監,更不會不知所謂的去自以為是了。
可姜教諭接下來的話,就讓他緊張的不行了。真是有點深悔自己當日怎麼沒打聽清楚,也對王進士對自己的自信有了更深刻的認知。
原來,先前周提學說的稟膳生說是坐監六個月,但實際上這只是針對不直接做官的拔貢生。而想要從秀才做官的,其它的不說了,就是拔貢、例貢中的稟膳生都是要做監十四個月;增生、附生都是要做監十六個月的。
像宗澤這些不走秀才直接做官的拔貢稟膳生,雖是只要求坐監六個月。但是,不是說只要學滿六個月就行了,那是必須要六個月中的所有考試過了才能畢業呢。
宗澤這才明白,難怪國子監這麼痛快就同意自己今年來坐監,好多學子為了保險起見,都是越早來坐監越好的,估計特意走關係晚來的就宗澤一人了。
宗澤心頭滴汗的想著,王進士可真看的起自己,他可是從來沒跟自己透過這方面的口風,竟然還支持自己在鄉試之前才來做監。看來,老師真是對自己有信心啊,他就這麼篤定自己能六個月畢業
這還不算什麼,接著宗澤就聽到姜助教繼續說道,監生坐監學習考試的各項事體。
監生在國子監中所學之課業,主要是《四書五經》、《性理》、《通鑑》以及劉向的《說苑》,還有書法、數學、律令、《御製大誥》等等;當然學生還可以自由選擇其它一些經書和典籍了。而且學生每天的課業中還有雷打不動的臨摹晉代、唐代的法帖,每天至少臨摹五六百字的。
這些是課業要求,可是既然學了,當然也得考試才能看出是否真的學到了。因此,國子監每隔三個月,便由祭酒主持一次季考;每月之中又有一次月考,主持者是司業。這是季考跟月考。除此之外,每月初一是博士考;每月初三是助教考;每月十八是學正跟學錄考。
這些考試的內容主要是四書文、五經論,以及詔、誥、表、策、論、判等。
宗澤聽到這一連串的考試,頭都有點大了。這還不算完,接著姜助教加重語氣道:「這些考試都是跟監生的升堂息息相關的,但凡一次不過,都是升不了的。也就是要繼續在現有堂里讀到考試過了才能升堂。」
宗澤聽到這兒,是完全明白了,這國子監對學子的考核是極為嚴苛的,要求必須所有考試都要過。但凡只要在所屬的堂課里只要有一次沒過的,就要重頭所有的全考一次。相當於通關清零全部重來一次。
總之,只要來了國子監,不管是否直接做官,不管原定的坐監時間長短,都必須要修滿學分才能畢業的。所以,在國子監讀書超過四年、五年的不在少數,甚至還有十年都畢不了業的。
宗澤聽的滿頭是汗的往寢室走去。今天是初六,本月初一、初三的考試他已經錯過了。不過好在監內考慮到宗澤這種情形的學子有很多,於是,每月二十、二十一都有一次補考的機會。
可以補考。這讓宗澤鬆了一口氣的同時,壓力又更大了起來。那也就是說從這個月十五以後,基本上他是天天要考試了。
擔憂過後,宗澤也不及想太多了,看來,自己必須要背水一戰了。否則,今天八月的鄉試就要回秦地去考了。還不光是這個問題,想也想的到,到時國子監要是還沒畢業的話,還不知道要說多少好話才會讓國子監放人回去考試呢。
宗澤匆匆趕回寢室,準備立馬將書拿出來看。可剛一進寢室,只見一三十出頭的監生模樣的人站起來迎將過來:「這位師弟可是新來的?」
宗澤一見,心道來這人極有可能是自己的舍友了。宗澤趕緊一拱手道:「在下姓陳,名宗澤,是今天才來國子監的。敢問兄台尊姓大名?」
那監生趕忙還了一禮:「鄙人王,名培。」王培說完又笑道:「日後你我二人可是要同寢一室的,我想我們就不必客氣了。日後,我就喚你宗澤,你看可好?」
宗澤見這王培頗是善意,日後自己跟他可謂是要朝夕相處的。剛進來時自己有還在想呢,要找個熟悉此地的師兄幫忙介紹介紹這國子監的,好早日熟悉起來。現這王培主動拉近關係,宗澤如何能不依。
宗澤趕緊答道:「承蒙兄台看得起,宗澤如何能不遵命。王師兄儘管叫我名即可。」
見宗澤一點都不生倔孤拐,王培也高興的點點頭:「如此甚好,如此甚好。」
宗澤本是要拿書看的,但見現在有室友在此,第一次見面,那可不能失禮的。於是宗澤也打疊起精神,認真跟王培說起話來。
聽得宗澤是拔貢生,王培佩服不已,問宗澤道:「你可真厲害。那你是準備就此出仕的吧?」宗澤搖頭道:「我沒打算就此出仕,我是想在京參加鄉試,看看日後能不能考出來。」
王培嘆道:「你可真是有決心,都來拔貢來國子監了,還不想就此出仕。為兄可真要佩服你,那你可得要好好讀了,爭取今年能在應天考鄉試。」
因著之前姜助教說的那一番話,宗澤也有點明了王培的感嘆,不過,宗澤還是好奇:「王師兄,國子監肆業果真很難麼?」
聽得宗澤這樣問,王培激動了:「難,怎麼不難,你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。我是例監出身,本來的坐監時間只需三年就行了。可是,你知道麼,為兄今年已經在國子監呆了幾個年頭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