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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葛忠原想著十拿九穩能得筆銀子的事兒,不光什麼都沒得到,還被人奚落了一頓,心中大恨。
直道自己大意了,太快亮出底牌了,還正在懊惱著。可讓他更為懊惱的事兒還沒來呢。
第二天,他一上差,就被人叫他去見戶房趙主簿,葛忠趕緊屁顛顛兒跑到主簿大人面前,剛行完禮,趙主簿就對他吼道:「大膽葛忠,還不快跪下!」
葛忠嚇了一大跳,趕緊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,只聽趙主簿道:「葛忠,你可知罪?」
葛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自己平日做的錯事也不少,但現在這情況可是不敢認錯的。趕緊大聲喊冤。
趙主簿冷笑道:「你可別在那緊著喊冤的。你竟然敢從貢院廚房偷東西出來,雖說只是幾袋子面的事兒。可是,事雖小,法卻是不容的。爾等雖未讀什麼孔孟之書,可在貢院這聖人之地,爾等該是知理的。況,你現今偷的是面,誰知你他日會不會偷其它的?貢院這等莊重之地,實不能容你。」
葛忠聽了大驚,這貢院考完試後,廚房裡還剩了好些個東西,他們幾個管事的頭頭都一人分了些,就是下面的人,也讓拿了幾斤米麵走了的。
且不光是廚房,還有被褥、蠟燭、柴炭啥的,餘下的他們都分了。這是慣例,又不是他一個人拿的。
說句不好聽的,就是主簿大人那也是有份兒的,他不光是有份兒,其中的大頭就是趙主簿拿的。怎今兒個竟然以此給自己定罪?
葛忠滿頭大汗,這個真是辯無可辯的。葛忠迅速一回想,再看一邊焦大那不懷好意的神情,看來,自己是被人陰了。
可現在,他也只能喊冤,而不敢說其它的。他要是敢說大家都有份兒,犯了眾怒,別人會咬死他的。
趙主簿見葛忠還算上道,沒說其它的,於是大發慈悲道:「念你這幾年當差,沒有功勞,也有苦勞的。這些個米麵的事兒,我也就不追究了。不過,這裡也不能再留你了。你將鑰匙啥的交出來,今日領了餉銀就不要再來了。」
葛忠知道,今日還算是趙主簿手下留情了,不然,打上幾板子再讓自己走人,自己也不敢說什麼的。只得認栽離去。
見成功的將葛忠趕走了,焦大趕緊上前奉承趙主簿:「還是大人手段高明哪。」
趙主簿眼睛一瞪:「胡說,怎麼是我手段高明?明明是那葛忠自己犯錯了,我只是秉公辦理而已。」
焦大見拍馬屁差點拍到馬腿上了,趕緊上前道,輕輕將自己的臉拍了兩巴掌:「是是,小人說錯話了,這是那葛忠罪有應得,幸得大人公正嚴明哪。」
聽得焦大的奉承之言,趙主簿是不無得意的,這樣好啊,又得了焦大的孝敬,又能給自家小舅子安排個差事了,免得自家老婆天天在耳邊嘮叨,真是一舉兩得。
他們是很得意,葛忠卻是氣死了。這真是無妄之災。這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了,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焦大搗鬼了。看來,那姓馮的將自己昨日找他的事跟焦大通過氣了。他們這是在釜底抽薪哪。
沒想到,自己訛銀子不成,竟然連差事都丟了。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葛忠只是氣的不行,恨不能找上他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。可也只能這樣想想了,他可是沒那膽量的。
葛忠想著是不是去找上官告狀去。可,稍稍一想也知道,那焦大之所以會趕自己走,不就是怕自己跟上官告狀麼,他現在這樣,是連衙門都進不去了。何況,就算進去了,誰理呢,沒有真憑實據,就偷聽到的幾句話?到時別被反打板子才好。
怎麼想,都知道自己這虧是吃定了。氣得不行的葛忠又不敢回家,這下差事丟了,日後生計都是問題。回去可怎麼跟他娘和老婆交代的呢。
苦悶的葛忠就跑到酒館去喝了兩盅。邊喝邊聽那說書人說書,好排遣排遣愁悶。
今天這書聽著也怪有意思的,聽著聽著,葛忠聽出了趣味,今天這書可是沒白聽。自己真是蠢哪,幹嘛不像這書中說的,去找那焦大他們要對付的人,偏偏找到姓馮的那奸吝之人。
之前自己大意了,沒打聽清楚那人是誰。不過,他可是聽到他們說那人是宙字十二號的。
這個好打聽,現在拔貢考試的成績可能都已經出來了,這些個也不是隱秘之事,自己在這兒也混了幾年了,這點人脈還是有的。
這樣一打聽,還真讓他打聽出來了,這次宙字十二號的秀才是個叫陳宗澤的。
可這陳宗澤是哪裡人士就不好打聽的。焦大也不著急,知道名字就行了,到時考試成績一出來,只要是榜上有名的,自然有人議論的,到時不用打聽,就能知道的。
就算榜上沒有,那也沒關係,榜單都已經公布了,那些個秀才的履歷也不算是秘密了,再花點功夫打聽就能打聽的到的。
於是葛忠也不焦躁了,這幾天就悶著頭打聽焦大周邊的消息,還有馮掌柜的消息,可得打聽詳細點,到時好賣個好價錢。最好是到時又能得利,又能將焦大那狗日的弄下來。
且不提那焦大在如何想辦法,如何焦急等待放榜結果。就說宗澤這兩天也頗是有點焦躁的在等考試結果,這可是關係到他日後是否長途奔襲考試的大事啊。對宗澤來說,只此一次,再無其它機會了。十二年一次,十二年之後自己也不需要了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