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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周提學看好宗澤,這次他是主考官,陳宗澤一旦被他取中,那陳宗澤就是自己的門生,有個如此少年有為的學生,沒有哪個主考官不高興的。這說不得日後就是自己的政治資本之一啊。
現在確定陳宗澤沒事,看來,自己的眼光是沒有問題的。可這馮友然卻是可惡,在如此重大的考試中竟然攻擊、攀咬同學,實屬可惡。
雖沒目擊證人,周提學想也想的到,如果只是一驚之下的自然反應,那刺人的竹簡是哪兒來的?還不是事先有了準備。那也就是有預謀的,方才之所以讓他辯駁,只不過是自己為了表現公允,以示一體同仁而已。
現在,陳宗澤確實沒有問題,那江松濤又重傷了手,作為今日的裁決之人,那自己是必得給苦主交待一二的。
於是,周提學對跪在地上的馮友然問道:「說吧,何事竟然讓你對同學下手?」
馮友然還是搖頭喊冤,說是江松濤先動手的,周提學冷笑道:「本官沒什麼耐心跟你耗的,你要是再不說,就別怪本官不體恤於你了。」說著,大喝一聲:「人來。」
聽得呼喚,有軍士進來,周提學道:「將此人拖下去,先重重的敲個十板子,看他說不說。」
馮友然害怕了,大聲叫屈的被拖了下去,沒過一會兒,行刑的人進來稟報:「稟大人,那馮友然受不住打,已是鬆口要招。」
周提學示意帶進來。馮友然被帶進來後,滿身爆汗的求饒:「提學大人,我說,我說。」
周提學冷哼一聲道:「說吧。」
於是,這馮友然就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。
原來這馮友然是劉新會的表弟,他從小父親就故去了,因此他從小就跟著寡母在外祖家長大。他跟外祖家的感情很好,跟表哥劉新會的感情也是好的不得了。他們母子依附於劉家,劉家對他恩重如山,自己一心想著要報答,而且母親也是多次教誨要他報恩於外祖家。
可前些時候,江松濤陳宗澤他們在背後使壞,使得謝知府將劉家好一頓打壓,讓外祖家的好些家產都被罰沒,也讓他們母子度日艱難了許多。而且才氣斐然的表哥也被盡斷前程,他更是恨陳宗澤江松濤二人入骨。可恨二人步步高中,他卻無力阻攔。
聽完馮友然的話,宗澤冷冷一笑的問道:「你既恨我們入骨,更會知道,怎樣才能打擊到我們。如果在功名上超過我們,不是更好嗎。這次府試你成績也不錯,能坐提堂號,想必成績必是前二十名的。如此成績,這次院試只要正常發揮,有很大的機率考上秀才的。緣何會做出這種有可能使你前程盡斷之事?你不傻,不會無緣無故做下如此衝動之事的。所以,從中看出,你沒有說實話。想是另有內情。」
周提學被宗澤一提醒,也嚴厲的看向馮友然:「說,你究竟為何要重傷、誣告同學?!要是再敢顧左右而言他,本官再行板子伺候。」
周提學氣場全開,威壓重重的看著馮友然。馮友然剛才已被敲過板子了,知道這滋味真是難受。看來,要是再不說,還得挨打。稍稍遲疑了一下,就開始全都說了出來,而且越說越多。
能做出當庭重傷仇人的事的人,能有多少膽量城府,能有多少頭腦呢。於是宗澤就看到這個蠢貨,將該說的不該說的一股腦全說了。
他對外祖劉家有感情不錯,恨宗澤他們也不假。但是,這都不足以讓他毀斷前程來對付宗澤他們。
原來,最主要的是,他這次府試的成績是注水的,是他們提前拿到了試題,提前請人做好了後,他背誦好了,直接填在卷子上,才能得出這成績的。
這馮友然雖一直跟著劉新會一起讀書,卻一直沒讀出什麼名堂來。剛好,二舅這次買考題給劉新會,他也順道沾了光,所以才得這個成績。
本來這次都計劃的好好的,府試買題,院試也依葫蘆畫瓢的買,必會讓他們得了秀才的。可是,劉家被削,他也沒有支援了,只得硬著頭皮來應考。這次考試全憑真本事,他就現了原形。
知道自己這次是過不了院試了,想著外祖及母親對自己的期望,十分害怕回去無法交待,更是擔心自己日後再也不能更進一步。想著之前的意氣風發,現在更是頹然,因此這兩天考試頗是煎熬。
可他煎熬的時候,那陳宗澤卻是風光無比。再看江松濤的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。對比二人,更顯自己淒涼,更是恨絕了二人斷了自己的前程。
心中懷恨,可惜一直沒有辦法對付他們。剛好,今晚留宿貢院,在差役的監看下洗漱時,他發現地上有截竹簡就偷偷的藏了起來。
馮友然當時藏著竹簡也沒想著要幹嘛,只是下意識的藏著。後來,就寢時,他發現那江松濤就在他旁邊,當時他就福臨心至的發現機會來了。不過他也怕,但是克制了好幾次沒有克制住,所以最後趁江松濤不備時下手了。
宗澤聽得這蠢貨之言,恨不能將頭埋到膝蓋里,這個蠢貨,你說你恨我們二人對付你外祖,心中不忿,想要報復就好了嘛。幹嘛要說買考題的事呢?
估計謝知府知道這馮友然說的話也要吐血了,你將府試買題的事跟周提學講了,這不是擺明告訴周提學,謝知府這次主持的府試有很大的問題嘛,就算結果是公允的,萬一有心人追究,謝知府一個失察之罪是跑不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