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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聽完宗澤他們的話,周大人沉吟良久。如果陳宗澤他們說的真是真的,看來,有人在下一盤大棋,想將謝思升拉下馬呀,到時金洲府說不得又是一陣震盪。
於公來講,前面的楊航吉才倒沒多久,如果現任的又倒,這對金洲府的民生也好、官場也好,都不是好事啊。何況,那謝思升自來到金洲也算是務實用心的。
於私來講,自己現在跟謝思升的關係拉的還不錯,說不得日後自家人在金洲地界兒上還要那謝思升照拂的。而且,俗話說的好:寧欺白須公,莫欺少年窮。現今看著陳宗澤前程不錯,給他一兩份薄面也使得。
沉吟之後,周老大人開口道:「你們二人所想如是真的,真是事關重大,明日老夫帶你們去見謝知府一趟。」
聽得周老大人願意親自帶自己去見謝知府,宗澤驚喜不已,感謝之餘也有話跟周老大人明說了:「多謝周老大人中正為民。不過,此事畢竟是宗澤二人猜想而已,不知是不真有此事,如果非我們所思,怕是會有損老大人的威名,此其一也。另,此事如果真是因宗澤家事所起,讓老大人深陷其中,更是不該,此其二也。因此,宗澤想,要不,老大人您就不必親自去了?」
周老大人聽了,心道,此子心思純正,沒有為了自己不顧別人,心性不錯,人情可賣啊。
周老大人搖搖頭道:「此事非同小可,老夫還是親自去一趟的好。」說完,又對他們道:「今日你倆就在此歇下,明日好跟我一起去謝知府處。」
見老大人意已決,且宗澤也想到茲事體大,此事還真要周老大人這樣的人物出面才更有力點,反正人情已是欠下,多一點少一點也不必計較太多了。
宗澤二人拜謝過老大人,江松濤又讓他的管家回客棧去跟陳忠運他們報信,說他們二人今晚就在周府歇下了,讓他們不必等了。
宗澤二人退下後,周老大人的清客田清相對他道:「聽剛才陳宗澤二人所講之事,非同小可,這其中可牽扯幾起子的事。東翁親自出面,會否讓人知道了不大好?」
周老大人聽了,輕輕搖搖了頭,不在意的笑笑:「無妨。反正是要送人情,何不送大一點。這次,我送這偌大的人情給謝思升,他日有事也好開口些。至於你說的讓別人知道不大好。呵呵,知道了又如何,當日楊航吉他們都沒斗過謝思升,一敗塗地。現而今餘下幾個宵小還想有什麼作為麼?這幾個人不足為懼的。」
田清聽了,點點頭道:「想想也是,這幾個人的能力也有限,要不然,前日學子質疑一事沒那麼好按下去。那麼好的機會他們都沒起事成功,想來也只敢在背後渾水摸魚一把,確實不必太過顧忌了。」
是夜,周府管家將宗澤跟江松濤二人同安排在一間房歇下。二人洗漱後,歇下。
連日神經緊繃,都累了,睡的很快。
半宿好眠,半夜宗澤卻是被一陣聲音驚醒。夜深人靜,這聲音清晰而又悽然,將宗澤嚇了一跳。
宗澤醒了醒神,才發現這聲音竟然是江松濤發出來的。宗澤想他可能是夢魘了,就湊過去,準備弄醒他,誰知湊近仔細一聽他的夢話了,汗都差點出來了。
江松濤這時正在夢中,他夢見自己院試過後,因為有人告發院案首劉新會買題作弊,以致他們金洲府過院試的學子全部重考。夢到自己重考未過,被打板子,剝奪功名,一身前程盡斷。
他撕心裂肺的喊著冤枉。他還夢到自己臨死時母親那肝腸寸斷的樣子,他的心都碎了,不停的說著對不住娘親。
宗澤聽到江松濤的喊叫,汗毛都豎起來了,他終於知道自己那違和感從何而來了,原來江松濤竟然是重生的!難怪他那麼在意劉新會的事!難怪他會知道府試考題!還好,還好,此人心地很好,重來一次也沒為了自己的生存不擇手段。
從他的夢話中也能聽出,這劉新會日後會買題成為院案首。
不除意外,這劉新會將會跟自己這一屆學子一起參加院試的,如果他繼續買題,那跟此人一屆考院試也太危險了些。看來,就算不為了自己,就是為了這次府試的同窗,也要讓那劉新會止步於此了。
宗澤不敢驚擾到江松濤,趕緊悄悄的側身躺下,閉目假裝睡覺,心中卻是如亂麻一般翻騰。
第二日,周老大人慢悠悠的吃完早餐才悠悠的帶著宗澤二人往謝府出發。
在馬車上,周老大人看到宗澤二人明顯有掩飾不住的焦躁。但卻還是勉力在鎮定著。
心中暗道,到底是少年之人,還是定力不足啊。不過,小小年紀能忍住也算不錯了。
離謝府還有一段距離,周老大人捻須笑問宗澤他們道:「你二人可是奇怪我為何不早點走?」
宗澤答道:「回老大人,想是因為怕謝知府還在府衙沒回來?」
周老大人道:「此其一也。其二,乃是:早晨事多,恐謝大人太過忙碌了,我等久候不見也就算了,就怕耽誤了謝大人之急事啊。」
宗澤秒懂了,趕緊坐著彎腰行禮道:「謝老大人教誨。」這就是當過官的經驗之談啊,做官的都是早起要點卯的。
點卯後議事,此乃慣例。因此早上的事情大多比較重要急促,萬一遇到一兩件讓謝知府生氣動怒的事;自己這一群人上門,本是提醒之德;可是萬一謝知府心氣不順,還道是他們也是來添堵的,平白拉薄了人情不說,還難以讓事情達到自己想要的結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