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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宗澤看著手上這黑黑的一大片,看著看著,興奮起來了。如果他沒猜錯的話,他手上沾的是漆。難道他剛才抱住的樹是漆樹?
第9章
陳宗澤興奮的往林子跑去。
陳忠運見他急急忙忙的跑向林子,連忙跟上來,準備拉住他。誰知,反被宗澤拉著往林子裡走。
陳宗澤憑著剛才的記憶,很快找到了剛才摔跤的地方。
果然不出他所料,這是顆漆樹。
陳宗澤興奮的想要大叫了。他就說這山中有寶的,這漆樹不就是麼?
陳宗澤興奮的對陳忠運說道:「爹,這是漆樹啊。我們可以割漆賣啊?」
陳忠運聽了,不信的問道:「你怎麼知道這是漆樹?你之前見過啊?」
陳宗澤一聽,心跳亂了兩拍,媽呀,差點露餡了。
宗澤眼珠子軲轆轉,趕緊答到:「我在太爺爺那兒認字時,無意中看到有本農書上說的。你看,這葉子、這汁水的顏色;還有啊,這汁水巴在手上,摳都摳不下來;我現在還癢的不行。這條條都對的上啊。」
陳忠運聽了,看著樹點頭道:「這要真是漆樹就好了。我們鄉里用的漆,現在都是從外面運進來的,賣的死貴。要這真是漆樹,肯定能賣不少錢呢。」
陳宗澤興奮的連連點頭:「是啊是啊,爹。我打包票,這東西就是漆樹。」
陳忠運也高興起來,這兒子說是漆樹。既然是書上看到的,說不準這真是漆樹。
還沒高興完,陳忠運又愁道:「就算是漆樹,我們也不會割啊。」
聽爹說到這個,陳宗澤趕緊道:「我知道,我知道,書上有說的很仔細的。到時我講給你聽 。」
這個陳宗澤說錯,他確實知道。因為他在現代時不光是從書上看到的,還從實地見過割漆人割漆。
秦巴山的漆樹一向是在五六月可以收割。現在已經四月了,好好準備準備,五月就可以割漆了。
割漆是很辛苦的活,在酷熱中爬樹割漆。
要先做好木楔子,以作爬樹用;還要一把鋒利的割漆刀。
割漆最重要的一環就是「割」,這個在漆樹上割的刀口是很有講究的,不然不光是出漆不多,而且還容易將樹割死了。
最後就是要找到俗稱漆葉子樹的樹葉,將這個樹葉彎成勺狀好用來接流出來的漆。這個樹好找,世間萬物總是相輔相成的,有漆樹的地方一定有這種樹的。
宗澤讓他爹帶他去找,果然,在漆樹不遠處就讓他找到了顆漆葉子樹。之所以用這個樹葉來作接生漆的勺子,就是因為這個樹的樹葉厚實、柔韌性很強,可以彎成勺狀而不會破,能很好的接住流出來的漆。
見兒子說的頭頭是道,再加上陳忠運早些年也出過門,對於割漆他之前也聽說過的。
陳忠運知道,生漆一斤能賣不少錢的,那要是成了,不但自家今年的徭役錢不用愁了,說不得還真能送宗澤去讀書呢。
他想,要不就試試?左右花錢的地方就是打一把割漆刀,其它也不過是費些力氣;就算不成也損失不大。
陳忠運要去榨溪鄉集上去打割漆刀,宗澤也要跟上。
不光是怕打鐵匠不知道要打什麼樣的刀,宗澤也是為了看看集上的東西,再考察考察市面,他必須要幫著家裡發家致富;不然,他的讀書之路,那就是一句空談。
榨溪鄉集是逢二、五、八開集,四月十八這天,陳忠運一大早就將宗澤用背籠背著,到剪子溝河道那兒蹚水過河。
跋山涉水走了半個多時辰,爺倆來到了鄉集上。
今天也還算熱鬧;集上的小店也開的熱鬧:打燒餅,賣油條和糖糕的也有不少買主。
見兒子看的有勁兒,陳忠運還以為兒子饞了,就一咬牙掏出兩文錢,要給兒子買個糖糕。
陳宗澤拒絕了,他不是真小孩。雖然因為來這兒快五年了,少有吃到這些東西,是有點嘴饞,但還是能忍住的。兩文錢!再添三個錢就可以買一斤苞谷面了;可不能花這個閒錢。
陳宗澤催著父親趕緊找到鐵匠鋪,他們先要將刀打了。
父子倆來到鐵匠鋪時,穿著皮裙、光著膀子的打鐵匠正輪著大錘,將燒紅的鐵具砸的火花四濺。
陳忠運走進去,等鐵匠打完這一輪才開口問道:「李師傅,我想打把刀,你看看能不能打?」
李師傅問道:「你要打啥子刀?」
陳忠運跟陳宗澤父子倆連劃帶比的說著要什麼刀;聽了一陣子,那個打鐵匠明白了:「你們是要打割漆刀?」
陳忠運連連點頭:「對對對,李師傅你知道,原先你打過啊?」
李鐵匠點頭說道:「是啊,我原先在川地那邊打過好多,川地那邊的人興割漆。怎麼,你要去川地那邊割漆啊?」
這話不大好答,陳忠運含混了過去。
見到李鐵匠打過割漆刀,宗澤高興的不得了,趕緊讓他爹問價錢。一問,陳忠運嚇了一跳,一把割漆刀,竟然要五十文錢。
見陳忠運嫌貴,李鐵匠趕緊解釋:一是這個刀在這兒沒得人用;另一個是,這刀的刀刃一定要好剛火才行的。
陳忠運將信將疑,陳宗澤卻是知道這個李鐵匠沒說謊。這個割漆刀的刀口必須要夠鋒利才行,所以一定要用好料;不然,割不了兩下就壞了不說,還容易傷到漆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