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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3:19 作者: 玉子雙澤
    見爹娘都不同意,陳宗澤看看自己這個小身板,只得暫時打消念頭。想著,等明年開春了,到時,自己再纏著爹帶著他在這山里走走吧。

    陳忠運的運氣不錯,這次進山,獵了好幾頭野豬不說,還打了十來頭麂子。

    他們一群人,除了打頭的包姓殺豬匠,一人獨得兩頭野豬,兩頭麂子外;其他人,一人分了一隻野豬並兩隻麂子。

    看到陳忠運帶回這麼多東西來,一家人都高興的不得了。這下好了,過年有肉吃了;過年錢也有了。

    陳忠運將豬跟麂子抬回來後,院子裡的人都來看熱鬧。

    幾個伯伯估著這野豬跟麂子的重量,年歲。

    伯娘們也看的艷羨不已,嘖嘖之聲不斷,當然,酸話也必是不可少的。

    林淑芳一向溫柔慣了,不願也不會懟人。良巧幾姐妹倒是有心懟兩句,但是被林淑芳阻攔住了。

    這幾個嫂嫂可是不好惹的,良巧幾個姑娘家家的;到時,讓伯娘們說幾句,那可受不了。況且,臘月皇天的,沒的生閒氣。她們要酸就酸吧,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們的脾性,跟她們還計較不過來呢。

    第二天趕集,陳忠運將兩頭麂子拖到榨溪鄉作一千二百錢賣了。野豬就留下剖洗乾淨,留下來自己吃。吊起來熏臘肉。

    野豬肉收拾好後,林淑芳讓大姐良巧、二姐良芬、三姐良香給爺奶,還有幾個伯伯家送肉去。

    爺奶是個大豬腳並一塊二刀肉;幾個伯伯每家也有三四斤肉。

    給爺奶送肉,良巧她們很痛快,但是,見到要給幾個伯伯送肉,良巧她們就不情願了。還是林淑芳勸了勸才去的。

    林淑芳將女兒們哄好去給伯伯們送肉。一回頭,見宗澤正看著自己,也不言語。

    林淑芳笑道:「剛才怎麼沒聽到你說啥子?怎麼,娘剛才說的,你都聽懂了?」

    陳宗澤當然懂:不管分家時,他們跟伯伯有啥矛盾,但是該有的禮數必須還是要有的。

    山裡的禮數就是這樣,一家子得了好吃的,就要分點給鄰居嘗嘗,何況這些鄰居還是親兄弟。

    況且,這次分家,站在客觀上來講,伯父們還真沒多大問題。自己如果真要讀書,對他們來說真是一大負擔,而且還不知道能不能收回成本。這對任何人來說,都是風險極大的虧本買賣。所以,人家鬧著要分家,天經地義。

    而且,現在這個社會,個人力量太有限了;群體才更有利於生存。陳家幾兄弟雖然在客觀上分開另過了,但是,在情理上、以及外人看來,他們仍然屬於一個陳家。

    秦巴山民一向彪悍團結,不管內部怎樣打鬥,但是,遇到外敵時,那是絕對會一致對外的。

    這個毫不誇張,宗澤聽他爺講過,當年村子裡有兩家人鬥毆。一戶人家持砍刀將另一戶人家的手砍斷了,衙役上門抓砍人的人時;被砍的那家人竟然也拿著刀具幫忙對抗衙役,將衙役打跑了。最後縣太爺知道了,不但沒有治罪,還誇他們滿懷義氣呢。

    所以,於公於私,於情於理,宗澤他們該要給的必須要給;否則,就是自絕於跟伯父們的情義了。

    分家後的日子,宗澤一家也漸漸平穩習慣了。

    因著兒子已經跟著族長學著認了些字,在外人面前也能說的通了。

    於是,林淑芳也開始教宗澤背起《弟子規》《孝經》等。真只能背,沒有書,是林淑芳自己記下的,現在拿出來教兒子。

    沒有紙筆;就用木頭做了個大托盤的樣子,裡面裝滿草木灰,林淑芳用個小棍子一筆一划的比著教。也讓宗澤試著寫。

    這些背誦對陳宗澤來說,真是小菜一碟。就是,拿棍子來練毛筆字太難了些。

    不過,不管怎樣,總算可以練習寫字了,宗澤還是學的極其認真的。

    就這樣混著到了第二年開春了。

    天氣好了,宗澤也纏著父母下地時帶上自己。他要開始他的尋寶大業了。

    尋尋覓覓了好幾個月,宗澤也沒發現什麼。

    一直找不到來錢的東西,宗澤的牛脾氣犯了;他就不信了,如此大山,還沒個一兩樣有用的東西?

    時進四月了,這天,天氣很好,陳忠運帶好水,就帶著良芬跟宗澤來到埡子口去給玉米地除草。

    之所以帶良芬,那是為了照看宗澤。

    埡子口實際上也是這片山上最偏遠的耕地了;旁邊就是深山老林了。

    陳宗澤又開始到林邊轉悠了,良芬也小心的照看著。

    兩人走著走著就進了林,但宗澤也沒敢深入。

    宗澤雖然尋寶心切,但他也知道,安全第一;要是深入林中,遇到什麼危險,就憑他們兩個小屁孩,在這兒是毫無抗擊打能力的。

    小心了再小心,宗澤還是滑了一腳,嚇得他趕緊抱住了旁邊的一顆樹。良芬嚇了一跳,趕緊走過去拉起他來。

    被這一打岔,宗澤也無心再尋了,趕緊拉著姐姐走出林子來。

    見兒子他們好久沒出來,陳忠運正要去找的;看他們出來了,也了鬆口氣,他高聲喊宗澤:坐在地頭就好,不要亂跑了。

    宗澤也高聲答應著,乖乖的坐在地頭,拿過水罐喝了兩口水。

    坐了沒一會兒,宗澤感覺手掌跟手腕好癢,忍不住搓了幾下,誰知,越搓越癢。

    宗澤接著又抓了幾下,抓著抓著,他發現不對勁兒。他看到手上沾了黑黑的一大片東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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