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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這樣折騰下來,林薄溫向老婆說了句「保重」,匆匆趕去法院為王大為辨明清白,解除法律責任。雲霞把頭垂得低低,一臉灰白相跟著老太太上王家夫婦的所在地賠禮道歉。購物即可免費忽然望向兒媳。雲霞被婆婆看得毛骨悚然,問:「媽,有事嗎?」
「你這不兩手空空嗎?去和人家賠禮道歉,兩手空空算怎麼回事?」老太太教訓道。
雲霞委屈得肚子都快爆了,心想自己怎麼就攤上這樣一個極品婆婆呢?埋怨歸埋怨,對老人家禮數要盡到,便是請示:「媽,那你說,你想買什麼合適?」
「不是我想買,是你得買。」老太太嚴肅糾正兒媳的用詞錯誤,隨手一指到旁邊一家水果攤,「買幾個蘋果吧。平平安安,意頭好。」
買蘋果?她昨天才嘲笑過徐靜和王大為買了袋蘋果。雲霞簡直是巴不得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。可婆婆的指示不能違抗,走到了水果攤那裡,買了八個蘋果圖個吉利,但拎起來十足條喪家犬。
老太太卻覺得兒媳這個垂頭喪氣的樣子挺好的,去到那裡可以給王大為和徐靜先消消氣,進而自己賠禮道歉時就不需那麼費力了。接下來,帶著兒媳走進了招待所。在諮詢台問到了房間號碼,兩人走到客房門口時,迎面撞上了王大為。
王大為這是突然接到江律師的電話,稱案情要變,要他趕往法院。不知這變的是好事還是壞事,王大為遇到老太太和雲霞出現,當然不怎麼高興,直接說:有什麼事找我太太決定好了。丟下話直接走人。
好說話的王大為走了,只剩下個非常難說話的徐靜。老太太和雲霞兩人左思右想徘徊在門口,不知道進不進去自取其辱。
徐靜見老公出去,知道女婿兒子一塊出去不知做什麼,正好想抓女兒林涼過來教育,走到門口張口喊:「林涼!過來!」喊完了,這才發現林老太和雲霞像兩個木頭人一樣杵在她的客房門口。
女婿費君臣今早走之前,特意來向她這個岳母報過信:今天會有人來道歉,岳母大人,你想怎麼蹂躪對方都行,儘管發泄吧!
現見到這兩個要來道歉的人出現,徐靜笑彎了嘴,當然不急著開聲,端起架子「咳咳」。
吸氣,深吸氣。林老太和雲霞兩人一同做了三次深呼吸動作後,擠出了賠笑。繼之林老太將兒媳背上一推。雲霞被當做了頭炮,走到了徐靜面前:「這裡是徐靜和王大為夫婦住的客房吧?」
徐靜指指門上的號碼:你自己不會看嗎?
就知道你現在是要來逞威風了。雲霞忍住怒氣,道:「徐靜,弟媳,好久沒見了。」這張臉暫時還拉不下來。
沒有誠意的到訪徐靜當然不接收。當做什麼都沒有聽見回房關門。
嘭!門板貼上雲霞的鼻子,雲霞在心裡頭將徐靜罵得要死,同時遭來的是老太太對自己的耳朵一擰。
「你這叫做道歉的態度嗎?」老太太的火是肯定的,本來指望兒媳先給徐靜熄火呢,現在變成先惹火了。
雲霞的一邊耳朵被老太太的爪子擰得快斷了,嘶聲喊:「徐靜,徐靜!我錯了!快開門啊!」
這門敲得都快震動整間招待所了。徐靜擔心自己門前成了馬戲場,把門一開:「你嚷嚷什麼?有人死了不成?」
姑奶奶的,你這會兒不饒我我還真的得挺屍了呢。雲霞捉住徐靜的手,諾諾道:「弟媳,你大人大量,饒恕我這個兄嫂吧。」
「我和你們林家已經一刀兩斷了!」徐靜甩開她的手。
「不不不。」雲霞用身子擋住房門不讓她關,要是再關上,她的耳朵得被老太太的爪子擰斷的,「弟媳,你聽我說兩句,你想怎樣都行,我給你拎了蘋果,就昨天你送我們的那種。」
「你不是說我送的那蘋果窮酸嗎?」徐靜朗朗聲道。
「不,我送的這個更窮酸。」雲霞急忙將手拎的蘋果抬起來,給她看。
徐靜還真是往袋子裡的蘋果仔細看了幾眼,嘖嘖嘆道:「你買的這個一斤應該比我昨天買的那個貴。」
「我八個才十塊錢。」雲霞主動將一百塊縮水成十塊,只想早死早托生。
徐靜挑了下眉:「兄嫂,你花多少錢就說多少錢,我們這裡不會嫌富的。」
「徐靜,弟媳。」雲霞喘了兩口氣,嘿嘿笑了笑,「你都說的對,我是該打,該罰,你想怎樣,我就怎樣。」
實際上,雲霞至多是口角上發生了衝突,嘴巴又沒有老太太那麼毒辣,更不像老太太那般心裡陰狠要把自己老公往死里整。所以,重點在於老太太而不是雲霞,雲霞只能拿來當陪襯的。心裡這番一想,徐靜對雲霞說:「既然兄嫂買了八個蘋果過來,麻煩兄嫂洗了剝了皮,大伙兒好一塊兒吃。蘋果嘛,和和氣氣好意頭。」
這意思是----只要幫洗幫削了蘋果就饒恕她了?連道歉都不用?雲霞驚喜意外,趕忙拎了蘋果衝進客房裡面的洗手間洗蘋果,生怕徐靜反悔了。靜今天心情好吧,老太太這麼琢磨著,無論如何得趁著現在這個吉時,把這件事擺平了。於是興沖沖走上來的老太太對著徐靜說:「徐靜,昨天是我說話做事魯莽了點,不過,你和大為也不對,說話哪能對老人家那麼沖呢。」
徐靜一聽這話被挑起了昨天的火。老太太說她就算了,她老公哪裡說話沖了哪裡對老人家不客氣了,是老太太非要陷害她老公進監獄,現在這老太太來道歉,還要說她老公的不是,這能叫做道歉嗎。
「這樣吧。徐靜,這事就這樣算了啊?」老太太自圓其說到最後,和徐靜要這樣算了,連道歉也不用了。
老太太這般不客氣了,徐靜也就不客氣了:「什麼叫這樣算了?我都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。」
「你----」老太太懵了下後,學起兒媳雲霞,「不然,我給你去洗蘋果。」
「您老不是手腕斷了嗎?我讓您老去洗蘋果,您老不告到法院說我虐待奴役老人啊?」
老太太被這麼硬頂了兩次,這老臉實在拉不下來了,怒火騰騰:「徐靜,今天你和我把話擺明了說。我不知道你是到我老公那裡灌了什麼迷魂藥。但是,既然都這樣了。你想怎樣直說好了,你有本事,就把我怎樣了。」說著擺出一派王八的姿態,擺明了和昨天一樣,要占儘自己一把老臉的便宜。
老人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,自己也不能辜負女婿的一片用心。徐靜左右看看,讓老太太進來後,關上門,道:「跪下,自打三巴掌,說明白自己昨天對我老公的起訴是無中生有的誣陷。」說完,坐到一張沙發上,將準備好的錄音筆擱上桌面,就等著老太太懺悔。
「你,你?」老太太被這個辱國喪權的條約,震得胸口那股氣都有點喘不過來了。
「跪下,打三巴掌,說話,我哪一條能讓您老人家缺胳膊斷腿了?」徐靜邊說邊喝水,磕著茶蓋子說,「當然,如果您老不願意,可以直接回去,我不會強迫你。門在那裡沒有鎖。道歉得自願的,不自願沒有意思。」
這還叫做自願不自願的?被對方的話堵得胸口發悶,老太太一口氣差點背了過去。
「我還有事要出去,十分鐘。」徐靜當著老太太的面校對一下手錶和時鐘,「如果十分鐘後,您老還是沒有道歉,抱歉了,我得把這事回報給某人知道。」
聽說要回報給老爺子知道。林老太心裡惴惴不安了。老爺子如果一旦真是和她決裂了,這個老爺子的遺囑到時候一改,財產到時候就不是她一人獨吞了。想想,沒有必要和錢過不去。不就裝個樣子磕頭道歉嗎?
雙膝啪地跪下來,啪啪啪三個巴掌從沒有被繃帶捆住的左手打到了左臉上。
徐靜口裡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:這老太太還真的照她話做了。早知道,應該再出點更刁難的。
「我向天地發誓,王大為沒有傷害我,一切都是我自己傷到的,與王大為無關。」老太太念完要起身。
「等等。」徐靜攔住她,指著錄音筆說,「我剛剛忘了開,而且您老說的太模糊了,應該把整件事交代清楚。包括怎麼陷害我老公的過程,一五一十向黨和人民匯報清楚,明白嗎?」
老太太只得繼續跪著。這一跪,整整跪了兩個多鐘頭,跪到聽著躲在廁所里的雲霞在廁所里抽了十三次馬桶,自己口乾到了唾沫都飛不出來,卻沒能有一口水喝,只能光看著徐靜像衙門裡審判罪犯的老爺一樣坐著喝水。
「徐靜。我真的沒有什麼話好說了。不然,你讓我怎麼說你先說出來,我照背給你聽。」老太太跪得昏頭昏腦,有氣無力,囂張的氣焰此刻自己先熄滅了。
徐靜眼看,這指針走到快中午了,擔心女兒林涼這隻自稱為豬的豬爬起來要東西吃,順便擾了這裡的興致,於是掏出了早已擬好的懺罪稿子,放到離老太太一尺距離的桌面上,道:「就照這個念吧。快念,我也想早點收工。」
老太太這眼花啊,而且紙上的字有意寫成了米粒大小,哪怕是拿到了自己眼前看也看不清楚,這不是純心要她自個兒撞牆嗎。
「媽,媽----」
聽到了女兒在門外的走廊里喊,徐靜立馬站了起來,但是仍舊將紙擺好,錄音筆擱著,說:「沒辦法了。我得出去。您老慢慢念,念好打個電話給我。」接著順道向廁所里的兄嫂招招手:「兄嫂,麻煩你在這看著老人家了。沒辦法,這任務重大,也只有兄嫂能勝任。」
雲霞擠著眼角:這是讓她陪老太太在這裡餓肚子呢。可是,又是只能盡心盡力地點著頭答應徐靜,畢竟徐靜可是放過了她好大的一馬,只是餓肚子而已,不像對待老太太這樣蹂躪她已經很不錯了。
徐靜走出去前,記得叮囑了她們一句:「哦,對了,我和我老公的嗜好,喜歡在出門的時候打開這客房裡頭暗藏的攝像機。你們在這客房裡的一舉一動都能錄下來。包括老太太是不是有照之前和我協商和解的方案那麼做。」
於是林老太想趁徐靜一走馬上站起來的腿,只好又重新挨在了地上不動。
「兄嫂。你最好也不要離開。如果老太太在你離開時出了什麼事,你要全權負責。」
徐靜再一句,想趁徐靜走後就脫身出去買午飯的雲霞,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開了門,將想探頭進來看熱鬧的女兒的頭推了出去。徐靜優雅地將門關上,掄掄手臂,想喊「嗨」:這個感覺實在太慡了,是將二十多年的鬱悶給發泄出去了。當務之急,得打個電話給老公,讓心腸太軟的老公不要回來,堅持讓屋裡的兩人餓到今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