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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王子玉畢竟是個剛離開學校的毛頭小子,面對這樣的專業戶很快敗下陣來。
費君臣安撫住小舅子的肩膀,向律師點一下頭:「勞煩你了,江律師。」
「費政委,你聽我說,這事兒最好是能和對方爭取庭外和解,寧願賠多點錢也不要上法庭。第一,這傷的人是老人家,一般法官尊老愛幼,會偏向老人多一點。所以無論你在庭上怎麼伸張你的正義,法官只會認定你無論如何不該對老人家出口,何況傷人。第二,老太太這傷,還蠻重的。據醫院遞來的傷殘報告,怕是會殘廢,如果真是上升到了刑事定罪的話,王大為先生蹲監獄不是幾天的事情這麼簡單。」江律師聽費君臣能理解,和費君臣開始談經驗,道肺腑金玉良言,「如果你們不信,我舉個例子,比如全國聞名的扶人卻被人栽贓的南京徐老太事件。」
這律師不是自己認識的,但托的人與自己交情不淺,清楚江律師所言句句為自己著想,費君臣道謝,稱會再三考慮。
等江律師一走,但是要費君臣和林涼他們去林家人面前委屈求和是絕不可能。不是他們拉不下這個臉,是林家人那副德行,去求和只會讓林家人更得意,把他們趁機踩到腳底不說,要林老太把王大為放了除非老太太改性了。因此,這法子得另想。
不管怎麼說,先去到醫院,看一下林老太傷成什麼樣。若如江律師所說的,林老太真是殘了,王大為自己心裡肯定也過意不去。他本來就沒有意思要把一個老太太弄殘了手。況且,王大為手輕輕一捏,就能捏碎人的骨頭,對於費君臣這些醫學家來講,感覺有點神乎其技。總之,不大信。
去到醫院,沒有直接找林家人。費君臣找個熟人,把林老太拍的片子取出來,和陸隸毅一塊放在閱片燈下研究。林涼負責看著弟弟,不讓王子玉私自去找林家人算帳,為此,她是忙著差遣弟弟,一會兒要水喝,一會兒要東西吃,一會兒叫著腰酸腿疼。
「姐。你就別裝了。我保證哪裡都不去。」王子玉跪著給姐姐捶腿,邊求著姐姐放過自己。
林涼淡定著:「我的腿還酸著,繼續捶。」
王子玉悶著俊臉,埋頭捶打姐姐的小腿。
這邊費君臣和陸隸毅把片子研究完了。陸隸毅道:「政委,看這片子的情況,應該是輕微的骨裂,加上扭傷。至於江律師說的致殘,我想還不至於。當然,不排除患者的主訴引導往致殘方向發展,比如神經不可恢復的損傷,一直都是很難定義的。」
部下這話說的有理。費君臣也想著要防著這點。
王子玉一聽,蹦了起來:「林家人都是演戲精。裝天真,裝可憐,裝委屈,裝懷了人家的孩子,現在連裝殘都出來了!還有什麼是他們沒裝的?」
弟弟這是被氣崩了。林涼伸出腿兒,將弟弟要邁出去外面的腳一攔:「小玉,如果你敢出去,就別認我這個姐姐。」
「姐!」王子玉叫。
「我有你這麼遜的弟弟嗎?人家裝一隻手殘,你不會裝兩隻腳殘?」
瞧姐說的這話,太精闢。王子玉傻了眼。陸隸毅背過身去笑。
費君臣收到老婆給的眼色,適時攬住小舅子的肩膀:「走吧。走吧,先和爸媽吃個飯,再慢慢商量。」
打了電話,約了王家夫婦出來,就在他們下榻的招待所附近一家大排檔聚餐。
王大為出來見女兒兒子女婿時,看來並沒有受困於官司的憂鬱,摸著肚皮說:「正好,剛在招待所里吃了太多水果,餓了。」
「爸,這招待所里免費提供水果嗎?」王子玉問。所以說,王子玉的小氣,也非在王家只有他一個人。至少老媽子徐靜能和女婿費君臣一見如故,這個同是小氣的性子,打造了必要的基礎。
王大為見現場還有陸隸毅這個外人在,哈哈笑了笑:「我老婆買的。」其餘的話省略,事實是自己的老婆一氣之下,闖回到林老爺子的病房將探病的八個蘋果拎了回來,在招待所里把八個蘋果全洗了,剝了皮一口氣全吃了,說什麼都不能便宜了林家。
繼父這話費君臣一聽就明白,拉著岳父就坐,對岳母說:「媽,你喜歡吃什麼水果?我們吃完飯後,再買回去到招待所里慢慢吃。吃完水果要是再餓了,我們再吃夜宵。」
這個女婿就是特別會做人,特別孝敬他們兩夫婦。徐靜聽著這話開心。林涼撇撇嘴:老公如果有對她這麼殷勤就好了。這股殷勤全撒到她媽媽她爸爸身上了。
「媽,爸,點菜。」費君臣要了兩份菜單,給了岳父岳母各一份,至於桌上的其他年輕人,都聽老人家的。
陸隸毅看著若有所思,對王子玉說:「政委這麼孝順你家裡長輩,你姐一定很高興嫁了個好男人吧。」
王子玉偷看姐姐那邊不悅的臉色,捂著嘴回答陸隸毅:「13班長,我姐那是,快氣死了的表情好不好?」
陸隸毅發現到了林涼鬱悶的神色,想了想:「也是。一般的女婿,應該是向老婆娘家要錢比較多吧。不然,電視上現在不會狠批只要老婆家裡貼錢的鳳凰男。」
「所以我爸媽私底下和我說了,我姐夫很優秀要我向姐夫多方面學習,但唯獨這一點說什麼都不讓我學我姐夫。」王子玉挺實際的,力挺老爸老媽這個觀點。
首長在場,陸隸毅不能將壞話說盡了,用一句好話總結捧一捧費君臣的馬屁:「子玉,你不知道嗎?我們政委提倡反社會學,思想和技術一樣走在全世界的尖端,引領的是一個世紀後的好男人形象。」
「是。是。」王子玉聽出前輩指點指向了作為首長的姐夫可能在偷聽,連連道是。
費君臣擅於竊聽,這桌上人說的話哪能瞞得過他的耳朵。所以說小舅子和部下的腦袋還是笨了點。他這是聲東擊西,討好岳父和岳母,才能製得住老婆。再說了,在岳父岳母身上花的錢,多久才花一次,絕對比在老婆身上花的錢少,因老婆天天跟在身邊啊。算了,他費君臣的理財哲學,不是一般人能了解的,也不是一般天才能了解的,不與他們計較。趁著岳母大人點菜的時候,他一門心思和繼父商量起了正經問題。
「君臣,江律師和我從派出所出來後,跟我交代了情況。然後他去了機場接你們,他的意見,你應該都聽說了吧。」王大為皺了下眉頭,江律師的意見,他自己都能聽出是專業的,足以說明他的這場官司真的不好打。就不知女婿有什麼好的意見,如果沒有,以他自己的人脈,或許可以找到一些人到法院那裡先疏通。
「爸。」費君臣幫繼父將茶水添滿,道,「這事兒你別急,我來辦。江律師說的話有道理,和林家人到法院硬碰硬,或許能勝訴,但是對爸的影響也不好。」
「你說的也對。軍人上了法庭做了被告,這個聲譽是不好。」王大為拍著大腿,一手捉起茶水當酒喝,一飲而盡,意圖喝去這股憂愁。他不擔心自己聲譽,只怕這件事鬧大了的話,被媒體抓到,追根究底,會影響到了他自己部隊的名譽還有家裡人的生活。嘆口氣,他問女婿:「君臣,依你想法,這事有沒有什麼洞子可以鑽?」
「解鈴還須繫鈴人。目擊證人都是林家人,而且都是林家兩老的子孫,也即是說,到底是林家老太一個人在作亂。要想反攻,擒賊先擒王,只要先把活蹦亂跳的林家老太給斃了,一切都可恢復太平。」費君臣一番理論說得有板有眼,繼而也知道王大為的善心裡擔心著林家老太的手,以專業態度和繼父說明傷者情況,「我帶來的這個部下是骨科專家,剛我們來這裡之前,先去醫院看了老人家的病歷。若無意外,一個月左右林家老太太能恢復健康。但是,不排除她想口頭或是實際行動上的自殘。」
「老太太如果想裝殘,她拿捏著主動權,我們也沒有辦法。所以,君臣,你說的那個擒賊先擒王,可老太太的主動權在她自己手裡握著,我們能有什麼辦法捉住她?」王大為依舊愁眉苦臉。
「爸。」林涼插進來,「你別擔心。如果他敢搞不定,我代替你鞭策他,非搞定不可。他絕對不想讓外孫到監獄裡探望外公,那對於他來說多沒面子。」
林涼這話絕對是隨便一說安慰繼父。旁邊的徐靜聽了卻馬上板起臉了對女兒:「你鞭策你老公?你想怎麼鞭策你老公?你別忘了你現在是帶球!」
老媽子想胳膊拐到女婿那裡,也不用在外人面前拐得這麼明顯吧。林涼撅起嘴:「帶球還可以she門呢。我怎麼就不可以帶球鞭策我老公?」
桌上一干人笑咧了嘴。就是被老婆鞭策的費君臣和本還憂鬱的王大為,都暗自笑開了。徐靜頓覺沒了面子,對女兒一瞪眼:「正好,你要在這裡呆幾天,我看你給我怎麼帶球she門?」
她這不是來給繼父解圍的嗎?怎麼變成來這裡受老媽子家訓了。林涼一剎那還真是想不通了,氣沖沖拔了雙筷子喊:「飯呢?我肚子裡的孩子都餓了。」
有外人在場,女兒仍是一點都不知道收斂一下飛揚跋扈的性格。徐靜伸手越過桌面要往女兒耳朵上一擰,訓道:「我早就聽小玉說了,你在那邊都是把其他人當奴隸用,你當你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太后是不是?」
「不是。」林涼忙躲到老公背後躲老媽子的爪子,大聲嚷道自己冤屈,「我只當我是豬。」
哪有女人願意自己當豬的。徐靜只差被女兒這話給氣翻了白眼。儼然,林老太那個極品,根本比不上女兒這個極品。
「好了。好了。」王大為和費君臣一人各自看住自己的老婆,把這對母女的架勸下去。
王子玉趕緊跑去給姐姐和姐姐肚子裡的孩子叫飯。
林涼拉拉老公的袖子,和老公說認真的:「費政委,你不要誇大口,能就能,不能得說出來大家商量。」
「放心吧。這兩天晚上,我親自帶小舅子去打這個仗。」費君臣捉住老婆的手,聲音低沉有力。
四少與林涼的番外 第八十章:要認錯,沒有那麼容易
老太的病房裡照顧林老太一人,只因林老太向來比林老爺子挑剔,又是受傷的頭一晚,林老太自稱發燒,需要特護。於是幾個長輩商議後,將林柯怡一人留在了在林老爺子病房裡當陪護,林老爺子有什麼事再叫其他人過來,反正林老太和林老爺子住的是樓上樓下,要串門很方便。
見是這麼個時機,費君臣當機立斷,帶著小舅子衝進了林老爺子的病房。當然這個沖不是帶著實槍核彈,而是帶齊了林老爺子就診以來的所有病歷。可以說,早在得知林老爺子住院的那一天起,費君臣先做好了萬全準備。以自己的特殊人脈關係,將林老爺子幾十年來的就診記錄全部收齊,防的恰是林家突然來這樣一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