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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林涼正等著有人耍出這招呢。但不能被老公抓了個明顯的正著,落給老公口實。她乖乖地把零食扔進了抽屜里,提前上床睡覺。
隔天體檢。
來到體檢現場,是454委託一家部隊附屬醫院的體檢部門負責。這些體檢醫生,在林涼眼裡看起來都很陌生。但這沒有什麼,於她陌生,於其他考生一樣。理應來講,是公平的,只要別出現譚美麗說的小人看不過眼的情況發生。
體檢程序,不外乎先空腹抽血,吃了休檢部門提供的早餐,繼續各項檢查。這些檢查,也都是司空見慣的一般體檢項目。
454這次最終錄取的考生一共才十二個人,不像一個學校一來幾百個學生,所以,進行的很快。不到一個小時,基本都檢完了。個個拿著一張體檢表到總檢室,遞給一個勤務兵。隔著一張白布,後面負責總檢的領導。考生們坐在外頭,等最終體檢審核結果。
等了有十幾分鐘後,一名打下手的軍官先是拿了兩三張體檢表出來,念道:「考生張伍生。」
「到!」
「考生梁航。」
「到!」
兩名念到的考生緊緊張張站了起來。
「你們兩個,一個復檢眼科,一個復檢x光。有我們的人跟你們去。」軍官向這兩名考生微微笑了笑,神情並不嚴厲,仿若是說一件再惺忪平常不過的事兒。
所有考生在內心底偷偷地透出口氣。454的軍官說的我們的人,當然是指454的人,454的人都是軍醫,不會讓這種故意刁難在體檢刷人的事情出現。
看來,老公是很有防備呢。林涼看著,想著,拿了瓶飲料自得地咬著吸管。
費君臣現在在辦公室里,手裡掂著媳婦的這張體檢表,久久地對著體檢表,眼鏡上閃亮的光一動不動的。
「青春期女性常有的竇性心律不齊,挺正常的。」六六奉命另兩位首長的指示,在費君臣手拿的體檢表上瞄一眼,看到費君臣看的是心電圖,就再仔細看了下,說了出來。
費君臣的手撐在臉邊,輕輕把這份體檢表放了下來,仍舊沒有開聲。
幾個人見他終於捨得把他媳婦的體檢表公布出來給別人看,紛紛湊過去瞧著,應說是想為他排憂解難的多。
「這個體檢醫生挺有意思的,居然寫了『竇性心律不齊,不健全』。」楊科指著最後那句不健全,噙了冷笑,他是麻醉科的醫生,也知道竇性心律不齊不會是病,是正常生理現象。明顯的刁難。
「這次來給我們考生做體檢的醫生,都是從經常給軍校學生們做體檢的體檢部門抽出來的。按理來說,不應該會出現這樣的診斷。」林隊是想不大明白了。今年這接二連三出現的體檢狀況是怎麼回事。不提林涼這份,前面兩份,一份硬說一個考生沙眼嚴重,不合格。一份說肺部陰影嚴重,有可能影響到肺部功能。若真的是沙眼嚴重,那瞎了,還能視力測了個正常?如果感冒,肺有陰影很正常,哪裡來的嚴重到成為肺癌病人了?
「有人看這些考生不順眼。」奉書恬悠悠喝著茶,表示淡定淡定,世上多的是這種小人。再說,他們部隊看小人看多了,多一兩個也沒啥出奇的。
因此,他們疑惑的是,費君臣居然看了媳婦這份無中生有的體檢評定後,沒有立馬暴跳如雷?
「奇怪了,政委在想什麼?」楊科心裡莫名地一個虛,暗地裡問是心臟科專業的六六。
六六搖搖頭,對於費君臣的想法,沒人能捉得住。
費君臣腦子裡轉的是,這次敵人真的是抓住了媳婦的小辮子了。
因為林涼這個心電圖複查是沒有意義的,懈直接找了那個體檢醫生過來問話。
這位體檢醫生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醫生,說話直抒己見,有點傲氣,說:「你們不是經常擔任體檢的醫生,所以論經驗,肯定沒有我們多。」
這種以自己專長為傲的醫生費君臣他們理解,不會故意為難。但是,454的部隊不是只負責給人治病,沒有給人做過體檢,要不是礙著向社會開誠布公的念頭,他們不會找其他單位專門的體檢醫生過來了。於是454對於他們對待考生不公平的地方,會據理力爭。
「我們只想提個疑問,為什麼竇性心律不齊的正常生理現象,會變成心功能不健全了呢?」楊科不客氣地指著體檢報告,為小師妹維持公道。
「這個主要是基於,聽說這個學生,一直游泳考試不過關。」體檢醫生道出這個事實後,嘴角噙了抹得意道,「你們部隊,有時是需要到海上服務的吧。能招一個不會游泳的兵嗎?」
「新兵不會游泳很正常,進了部隊把新兵訓會了就是。」楊科頭頭是道,把他頂了回去。
「問題是她學了這麼多年都不會。」體檢醫生咬著這個事實不鬆口。
楊科伸著脖子還想說什麼,費君臣在旁邊清咳一聲,楊科悻悻地收了。
「行了。我們自己會再討論。」奉書恬聰明一些,見著費君臣的臉色微有慍怒,立馬打發走這個體檢醫生。不過,林涼這個游泳不過關的事,真是不說他和林隊都不知道。
楊科替小師妹打抱不平了:「林隊,總參,很多人都學不會游泳。有很多原因的。不見得就是身體有病。」
費君臣不像楊科這般遇事衝動,只在口頭上辯駁。實際上,這種事,只能是行動表示,才能打擊到敵人。而且,敵人出這招,明顯是有備而來。口頭上是護不了的。
「讓嫂子進來。」奉書恬努一個眼色給六六。
六六立馬躥出門去,把林涼喊了進來。
林涼一見,是老公手下的大將出馬喊自己進去,素知道敵方出狠招了。悠悠地吸完飲料瓶,順便塞給了弟弟幫扔垃圾,她慢吞吞地掀起了白布走到領導辦公地。
勤務兵給她搬了張椅子坐,她挨著凳面坐下。
林隊是年紀最老,來開這個口求證當事人:「我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,你確實是游泳考試不過關嗎?」
這個謊言林涼不會撒,因為撒了沒用,點下頭:「過不了五十米。這事師兄知道的。」
「原因是什麼?你沒有好好學?不想學?」奉書恬接連三個問題,道出所有人疑問。
「我學了七八年,硬是沒有學會,天知道為什麼。」林涼提起墜米這個游泳難題,心裡始終悶悶的。小人出招,早有所料。但是,偏要拿這個她最致命的弱點戳她,倒是有點令她冒火。
一時刻人人互對著眼睛,不知該拿她這事怎麼辦。
「其實,這不正好----」林涼剛想著可以藉助小人之道讓自己脫身的計謀得逞,嘴角慢慢地一勾,提起。
費君臣驀地把她的體檢表拿起來往桌子上一摔,那股子狠勁飈出來的風,震得四下的人沒有一個敢吭聲的。林涼也一時被震住了,感覺得到老公心頭上的大火熊熊燃燒。
「一星期內,我讓她學會游泳。」費君臣拋下這句鏗鏘有力的餘韻,起身走了出去。眾人只聞,嘭,他甩門的聲響。
接下來,眾人四目相對,不大清楚費君臣是吃了什麼火藥。按理說,費君臣不是這樣能被一扇點火的人。
林涼對著老公離去的方向皺皺眉,起身向首長們行個禮,走了出去。出到外面,不見了弟弟,林涼問吳平安:「人呢?」
「不知道,接了個電話,匆匆忙忙跑了。」吳平安答,「不過,等會兒他肯定得回來的,不是體檢結果未出來嗎?」
第四十四章:氣死人不償命
「子玉,過來,私底下說兩句。」
那時候接到費君臣短短一句電話的王子玉,帶著惶惶不安走到了大樓天台。
費君臣坐在天台上中間井字形分害的一條殘埂上,看起來對於俯瞰芸芸眾生沒有什麼興趣,偶爾抬抬眼鏡看了看天,像是在研究天空里飄來飄去的雲。
王子玉走到他面前,他招招手:「坐,坐下。不是領導講話,是親人間的談話。」
不強調這點還好,提這個王子玉心裡真沒底了。身體僵硬地坐到了姐夫旁邊的位置,雙手蓋在膝蓋上,一動不動低下四十五度的視角關注地面的小裂fèng。現在他王子玉只是個被老師點名的小學生,心裡像做了虛心事的賊一樣惴惴的。
「小玉。今兒只有我們兩人,你姐聽不見,其他人都聽不見。你可以說了,你為什麼想當心臟外科醫生?」
「……」
「為了誰想當心臟外科醫生是不是?」
姐夫這個眼睛真尖呢,師兄裡頭沒有一個看出來的,就姐夫一個。
「你的信,我讓人從我老家翻了出來寄到我這裡。」費君臣從口袋裡找出了一張信紙,可能兜在費君臣口袋子裡有幾天了,信紙被多次積壓後有了多處皺褶,幾乎不成形狀,顯得懨懨皺皺的。
信紙在費君臣手裡展開後,先頭幾十個字,筆觸帶著高中時代的幼稚。王子玉能回憶起自己當年給姐夫寫這封信時忐忑的心跡,而且當時他壓根沒有想到費君臣會成為他的姐夫。
「我收到的信太多了,基本上看一眼扔一邊的一大把。」費君臣有點愧,疚地說,「所以大部分的回信都是我讓我秘書幫我回復的,文字格式都是公式化,客氣禮貌反正不要得罪人。除非信中提及什麼特別的話,能引起我興趣的。」
王子玉明白姐夫的意思了,姐夫保存了他當年的信,因為他在信里寫的話引起了姐夫的興趣。
「我當時回了封信給你,是不?」
「是。」王子玉道,「姐夫的回信我一直保留著。」
「我可不可以理解為,是我的回信促使你想當心臟外科醫生?」
王子玉對費君臣這封回信,記憶深刻,因為費君臣只給他回了句話:在醫學上,只能用結論推斷原因,不能用原因推斷結果。
「我本來對醫生都失望了,真的,姐夫。尤其在四年前那一次,如果不是有姐夫這封信一直鼓勵我,我都想放棄了。」
「可你放棄不了。不然不會你在八年前因為我這封回信選擇了軍醫大,不然不會在四年前專科選擇時,毅然選擇了這條路走。到了今天堅持選擇了我費君臣的部隊。因為那人是你親人。而現在,那人也是我的親人了。」
聽到這裡,王子玉抬起了臉,眼中穆穆的肅然的神色:「姐夫是什麼看法?」
「你學到現在,與你的六六師兄通過了不少信件,你在醫學上的造詣,我們大家都有目共睹。依現在的你,你認為是什麼看法?」費君臣提著金絲眼鏡,反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