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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    「有人受傷了!」

    「我知道。但是在救人之前得先考慮安全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驚訝地看著他無與倫比冷靜到冷漠的神色。

    「你總不能在救人之前自己先報銷了,那還怎麼救人?你以後上戰場也是這樣,千萬別傻傻一個勁兒地衝出去,可能沒有救到人,自己先被一顆子彈給爆了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無語了:這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後的效果嗎?

    「可以了。」費君臣在觀察完沒有繼續發生橫衝直撞事件後,「嚓」撥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,動作敏捷地踢開車門。

    林涼也立馬走出了夏利。兩個人循著哭聲,越過了前面一輛阻擋視線的小轎車後,看見了一圈人圍著中間的傷者。

    「好像是個孩子。」林涼拼命在人頭裡面擠著,墊高腳。她本想表明身份進去幫忙的。

    可是費君臣把她拉了回來,以比她高一個頭的優勢看清楚了裡面發生的形勢,說:「是個七八歲的孩童,被車壓到了腳。有個自稱醫生的人在給小孩子做急救了。我們不需要進去湊熱鬧了。」

    啊?林涼直眨眼睛:「你確定我們這樣走掉可以嗎?」

    「這是給人當英雄的機會。我們要有謙讓的美德。」費君臣接著要把老婆拉回車內。以他的經驗,他這樣做絕對是正確的。救人不是多人就好,有時候太多人摻和,沒有團結合作精神的話,反而會害死人。

    林涼被老公牽著一隻手,一步三回頭,仍有點兒不放心。

    圍著的人圈忽然露出了個口,一個男人從裡面走出來,兩手沾了血跡,眺望四周像是在尋找什麼。

    林涼在見到那男人的五官時眉頭一皺,馬上要回過頭去。

    可是遲了,那男人已經看見了她,並且發現了她,叫道:「林涼----」

    第十八章:費君臣宣布敵人!

    聽見有男人當眾喊老婆的名字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英挺的眉宇之間,瞬間划過了一道利氣。

    林涼這時候比他先一步上車,但那男人已經追了過來。這是個長得眉清目秀的男人,皮膚甚至有點兒細皮嫩肉的,但不見得一定是個溫和的男士,飛揚的眉梢與時常緊抿的嘴唇表明了他充分的傲慢與固執。

    男人隔著夏利的車窗,是再仔細地瞧清楚了林涼故意的側臉,說:「林涼,我是紫東哥,還記得嗎?」

    費君臣走回到駕駛座那裡,低下頭能看見老婆一臉的漠漠冷色。

    「林涼,不管你裝傻不裝傻都好,我現在要借用你的車送個病人走。」周紫東剛硬的聲線充分表態了執拗,對車窗里的林涼說話。

    林涼冷冷的:「這車不是我的。」

    周紫東一愣,抬頭方是發現站在駕駛座邊的費君臣,秀氣的眉間閃過一抹疑問,「林涼,這人是?」

    他不認得費君臣?也是,老公雖然名氣很大,但是見過老公真人的很少。可有了先前的那場對話,林涼不會啟口要求老公繼續演戲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倒是斯斯文文地一笑,模稜兩可地說:「我是林涼的朋友,姓費。」

    「麻煩你了。我是這附近軍醫院裡剛調過來的醫生,需要借你的車一用。」

    「可以。」

    兩個男人之間的對話乾淨利落,如抹刀子一樣慡快。林涼左右晃個頭,他們兩人已經做完交易了。周紫東跑去抱病人過來,費君臣坐進了駕駛座里先給車子打火。

    「你舊情人。」費君臣已經判定完。

    「我都說了,我和他沒有半點關係。」林涼有些惱了,「他喜歡的是我姐!而我最討厭的就是我姐!」

    「你因為他喜歡你姐,所以你討厭你姐?」

    「不是!因為我討厭我姐,連帶討厭喜歡我姐的他。」

    費君臣因為老婆這個不符合常理的邏輯,撩了撩金絲眼鏡:「你姐對你做了些什麼事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所以我說你全想歪了。我不是因為他才心情不好!」林涼發泄完,把臉一側,什麼話都不想說了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聽出老婆這話里有幾分真,眉宇間一抹思慮沉澱著。前面周紫東抱著孩子跑了回來,費君臣走下車去幫他們拉開后座的車門。

    周紫東把孩子抱進車座後,叮囑他一句:「麻煩,把車速控制一下,情願慢一點。」

    「放心吧。」費君臣淡淡道,不與他多說一句話。

    林涼側耳聆聽他們的對話,只覺得詭異。自然是因為老公沒有表明自己身份,襯得周紫東自以為了不起的樣子在指揮。

    但是,他們夫婦身為醫生,不可能不關心傷者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透過車前鏡,一路開車,一路以他人不能察覺的微細角度去觀察傷者的情況。所以,周紫東說控制車速,怕車速過快加重傷口流血,他是不贊成的。在他第一眼的判斷里,這孩子顯著的呼吸起伏幅度和呼吸滯慢,表明有內傷了,只能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院去。

    林涼看老公一路飆車,便知道傷者情況不像周紫東所說的那樣只是腿外傷了。

    夏利衝進軍醫院裡停在急診室門口。周紫東抱起孩子衝進急診室裡頭。

    「你先下車。我去停車。」費君臣對老婆說。

    林涼反問:「你不是說不湊熱鬧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是我們送來的,至少要看到是有人幫他正確處理了。」費君臣斟酌著口氣。

    林涼想想他這話也有道理,至少回去不用惦記著這孩子有救沒救的。她下了車後,先一步走進急診室去,免得和老公一塊出現時被熟人撞見。這裡是軍校的附屬醫院,緊挨著軍校,很容易撞到熟人的。

    不過,現在夜晚九點十點鐘,恰好是急診就診的高峰期。急診室裡頭忙成了一團亂,可不止那個孩子需要救治。

    周紫東把孩子放在一張病床上後,只有一個護士過來幫忙,說是抽不出人手。兩人給孩子上了監護設施,顯示出來的心電圖和血壓都不正常。護士趕忙打電話到住院部夜值的心外科醫生下來急診。

    林涼見周紫東在病床旁邊站著,不能做什麼事。因為他現在沒有完成調職,暫且不能算是這個醫院的醫生。不到萬不得已,他是不能對這裡的患者進行進一步有創傷的醫療行為。於是他秀氣的眉緊緊地蹙著,刀削般的嘴唇緊緊地抿著,像是僧佛一樣極度地隱忍。

    這一副神態,讓林涼回想起了多年以前。一個秀氣的少年第一次踏入林家,同樣這般,雙唇緊抿,漂亮的眉宇些微地緊蹙,像是個憂愁的江南美人。

    比起儒雅內斂的他,她林涼一直是個假小子,與他完全不搭調。偏偏,林家老爺子大做主張,非要把他指給她當未婚夫。那時她初中還未畢業呢。不過這樁婚事後來老爺子後悔了,不止老爺子,林家很多本來看不起周紫東的長輩都後悔了。周紫東不是個無用的小子。隨著他在學業事業上的節節高升,這個乘龍快婿多的是人想巴結。因此有了後來那件事的發生。

    護士打完電話後不久,林涼看見弟弟王子玉匆匆忙忙從樓梯口跑了出來。一見到弟弟,再想到林家人,她忽地想笑:如果林家人知道他們一直不屑的繼父一家,有個這麼出色的孩子,是不是得氣得跳腳。

    周紫東知道她有個弟弟,但不知道她的弟弟叫王子玉,更不知道王子玉是這裡軍校的第一才子。

    王子玉卻是知道周紫東的,這其中的緣故不需多說。乍見到周紫東出現,王子玉俊俏的臉刷地變成了冰顏。

    周紫東沒有察覺,只當他是普通的值班醫生,問:「你能開刀嗎?這孩子恐怕得開刀。」

    王子玉這會兒越過他,看見了三米開外的姐姐林涼,再往後面看,發現了佇立在大門口的費君臣,一口氣涼涼地徑直倒抽到肺裡面去了。他不敢往下想,這是神馬狀況?姐姐,姐夫,周紫東無意中撞見在一起了嗎?姐夫知道周紫東和姐姐以前的關係嗎?

    一邊這麼想,當走近到病床見那個孩子真的情況不好,他急忙收起了心神,集中精力檢查眼前的傷患。

    周紫東看著他一連串嫻熟的動作,再看他年紀很輕,有點訝異的:「你是這裡正式的外科醫生?」

    王子玉因為姐姐的關係,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。於是旁邊的護士幫他回答:「我們軍校外科的第一才子,王子玉。這裡醫院想留他,都留不住人。今晚他是幫他老師值班。你放心,別說能不能執刀,他的技術都能做主刀了。」

    周紫東聽得津津有味的,一邊微蹙著秀氣的眉:「軍校培養了你,你為什麼不留在軍校里?」

    「你是什麼人?」王子玉實在被他嘮叨地不行了,不客氣道。

    「我是要調來這邊軍校和軍醫院擔任教學方面的人。按照大學畢業生培養方案,一般本校培養出來的最優秀人才,都應該優先留在母校為母校服務。」周紫東說話的口吻帶有做政治思想工作人員的剛柔並濟,又堅不可摧。

    林涼聽了這話,真是想扶額頭了,如果周紫東的話被老公聽見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一直將注意力集中在這裡,當然聆聽到了,金絲眼鏡後面閃過一抹利光:這男人不僅是想搶他老婆,連他小舅子也想搶?

    「我沒有欠學校什麼。再說,我的檔案已經被部隊抽檔了。」王子玉在檢查完病人,並書寫完第一串醫囑後,見周紫東沒有離開,毫不客氣地遣客,「還有,我不管你是不是即將到這裡上任的領導,現在你還不是我的領導,以後我要走了,你也做不了我的領導。這裡在搶救病人,你出去在外面等著。」

    周紫東沒有和王子玉當面硬頂,好脾氣地嘴角微彎,一抹平心靜氣的微笑使得他風度不凡。

    弟弟可能不知道,但林涼知道,周紫東暗地裡被人叫做玉面狐狸,當老師的,在適時要忍耐的氣度是不能與常人相比。

    護士撥完手術室的電話,回來同王子玉說:「手術室的麻醉師不能下來。說今晚值班的兩個麻醉師都忙著幾台急診手術呢。」

    沒有麻醉師?這沒有關係,王子玉看到了姐姐在這裡。姐姐的本事自己是知道的,也絕對是信得過的。只不過,姐姐一向來喜歡隱秘行事。現在周紫東和姐夫也都在這裡,姐姐願意出手嗎?

    可周紫東聽見護士這麼說,秀氣的眉宇往上一揚,轉身先對林涼發話了:「你今年畢業了吧?怎麼樣?能進手術室幫忙嗎?我記得你和藝璇一樣是麻醉系的。」

    這個完全小看了他姐姐的語氣,讓王子玉極為不滿地抿了抿嘴,欲開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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