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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    譚美麗就此將頭一揚,得瑟到了頂峰:「如果您不是有了太太的話,費政委,我覺得您真該與我這位室友見見面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在譚美麗開始講述這個n年前以自己和她為主角的故事時,已經預感有危機要砸到自己頭上了。

    「你這位室友現在在我們這裡嗎?」費君臣似乎能猜到譚美麗要說什麼,畢竟進課室後這個女兵與老婆的小動作,他是一直看在了眼裡。當然,他相信老婆肯定沒有把他與她結婚的事告訴這個女兵呢。所以,他要是不把這麼一件有趣的事兒追問下去就怪了,特別是在聽說了老婆居然在過去有這一番豐功偉業之後。

    林涼在譚美麗的指頭掃過來前,十分明智地把頭一低,避開了。

    譚美麗一愣,接而好笑:這個小呆瓜那麼怕出名嗎?

    「這位同學,請說下去。」費君臣面對面,當然把老婆躲避的動作見得一清二楚,嘴角再一勾。

    譚美麗咳一聲嗓子,意味深長地說:「費政委,我想您應該是認同了我的觀點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的。」費君臣毫不猶豫的,在聽完老婆這個令女兵都能熱血沸騰的故事後,自己作為男子漢不表態就太對不起今晚的良辰了,「我是很愛我太太呢。就因為她一番鐵血豪情,是個真正的女軍人,讓我對她一見鍾情。我在這裡向她承諾,我一定會讓她成為全軍最幸福的女人!」

    最後一句話,緊隨他沉著有力的醇厚嗓音,充滿了濃濃的深情。較起江茹雪那莫名其妙霸王硬上弓的愛情表白,他的表白,才叫做真正的既有深度,又是手到擒來的自然流露。

    席上在一片驚艷的抽氣後,口哨聲、掌聲如狂風暴雨般響起。

    「費政委,讓我們見見您太太!」

    林涼固然聽了老公當著幾千人面的公眾表白後,厚厚的臉皮火辣辣地在燒。然關鍵頭上她仍不放鬆警惕,向著老公掃去一個凌厲的目光:如果你敢在這裡把我暴露了目標的話,你就是欠收拾的----

    費君臣接到了媳婦的眼神,就如那天媳婦掃他一巴掌的眼神,所以他是萬萬不敢的。畢竟,他還沒爬上老婆的床呢。

    於是,他身邊的兵聰明著,同樣接到了林涼不悅的神色,馬上出來維持秩序:「都安靜下來。嫂子現在不在這裡,等下一次有機會,會讓大家見見的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感覺是從死裡逃生了一場,渾身從水裡打撈上來似的汗流浹背,幾乎虛脫地把頭磕在了桌上。吳平安拿手在她眼前揮揮,謔笑道:「林涼,是不是被政委的表白感動死了?」

    「是快死了。不是被感動死,是差點兒被嚇死了!」林涼惡狠狠地駁著他,簡直要罵起老公是個大笨蛋。老公這麼一說,將來對她嫉恨的人不是更多了嗎?畢竟有弟弟那個前車之鑑。

    「別擔心。政委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的。如果他要說出去,他早就說了。」王子玉插進來說。

    那也是。林涼噓一口長氣:看來這個老公聰明不夠但不至於完全愚蠢。

    王子玉和吳平安就此互對笑眯眯的眼色:看得出來,她今晚的心是被費君臣給攪亂了。這是進展的好現象。

    既然有了老婆的威嚇,費君臣不敢過多宣傳自己的太太了。再說,他好歹是個敬業的軍官,不敢怠慢自己的徵兵行程。接下來,他是邊說邊開始翻閱起了一沓表格,是每個進來聽講座的學員要填寫的調查表:「我們454是什麼樣的部隊,相信大家在我們的徵兵過程中都對我們有了一些了解。但我還是想聽聽大家對我們的看法。----對了。我徵兵這麼多年,終於被我看到了第一個勾寫了不願意進454部隊的人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「額」:老公是火眼金睛吧。幾千份的調查表,居然被他一翻就被翻到她那份。眼看,老公用手指遮了調查表上的姓名,當著幾千人的面,舉起來當做壯舉地晃了晃。她一眼就認出那是自己的字跡。她弟弟和吳平安也認出來了。

    「林涼。你這是和政委今晚上對台戲啊?」吳平安往好的方面想,「我明白了。這叫做夫妻情趣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從桌台下面踢他一腳,瞪目:我這是真的不願意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自然是掠到了她那雙杏圓的美目,笑吟吟地宣布:「這樣。請這位勾寫不願意的同學在講座結束後留下來一下,我們有意對其虛心求教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聽老公這麼一說,馬上斜目過去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接到媳婦又一個警告的眼神,這回可沒有讓步,半哄半迫說:「請這位同學不用擔心。我們454是謙虛求教,絕不會為難你半分。我們不會拒絕任何一個給我們提出中肯意見的學員。我費君臣絕不是不允許反對聲音的小人,只要你是有理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拿指頭敲敲額眉:也好。反正今晚過後她是要找他算帳的。他這是給機會她教訓他呢。

    「那麼,接下來我們就來問問那些願意進我們部隊的學員,對我們454的看法。」費君臣是認真地把心思從媳婦那裡再次收回來,回到公務上面,「有誰願意主動說一說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報告政委。」這回站起來的是個男兵。

    譚美麗又在林涼後面做直線轉播了:「這個就是我本想給你介紹的第二才子,汪天龍。名字好記吧。我們都叫他天龍八部。」

    「然後呢?」林涼注意到了她話里的「本想」。

    「他和王子玉是死對頭。既然你都攀到了第一才子,這第二才子你還看得上眼嗎?」譚美麗瞥瞥她。

    「我和他只是我高中同學的同學關係。」林涼重申,在公眾面前死活捍衛與弟弟的界限。

    「如果你真是這樣想,講座過後,我就幫你約他了。」譚美麗眉頭一挑一挑地挑釁。

    「不必了。」林涼把眉毛挑回去,「你不是要我把目標訂高一點嗎?我想,如果他超過第一才子,我再來考慮。」既然和她弟弟是死對頭,她怎麼可能和這種人有交集?

    不過,這個死對頭還真的是無論什麼場合的緣分。就像她和劉雨煙,到了哪裡總是死對頭。

    汪天龍敢於率先起來,當然是一心想先給費君臣一個好印象,朗朗聲說:「費政委,我感到很榮幸能在同一個專科向您學習和請教。」

    「你是----」費君臣眯眯眼問,因為對這個人沒有半點印象,部下也從沒有在自己面前提過這個人。一般來說,他徵兵的次序是,由部下先挑自己喜歡的學員,再報到他這裡來過目。所以,就像王子玉,是被他的部下六六挑中報到他那兒來的,沒有林涼他也聽過王子玉的名字。有了林涼後,多了層小舅子的關係而已。

    「我是這個軍醫大外科系的學生,現在是心外專科。」汪天龍報出自己的姓名。當然,他不了解費君臣的徵兵次序,以為費君臣不知道自己很正常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望了眼自己的部下。挑選心外醫生是六六的活兒。六六走上來,在他耳邊耳語兩句:「外科系第二,但是,差王子玉不是一大截。」

    就是說,差距是不止一大截的大大截。費君臣想要最好的兵,當然只要第一不要第二。他便是對著汪天龍說:「你的論文答辯在你們系排第幾?」

    汪天龍心頭忽起種不妙的預感,磕巴著答:「第二。」

    「排第一的同學今天也到我們講座來了吧。我很有興趣聽聽第一和第二對我們部隊的看法有什麼區別。」費君臣說這話,其實是借題發揮,很想聽聽小舅子的意見。

    聽出姐夫言語之下的意思,王子玉當仁不讓站起,回答:「費政委,是我。」

    林涼眨眨眼皮,看著弟弟與老公對目,兩個都是穿著軍服顯得特別英俊挺拔的男人,看起來旗鼓相當,相當養眼。只可惜,對她來說,養眼的背後都是她想遠遠離開的兩隻欠扁貨色。此時席上是十分安靜的。林涼能聽見譚美麗咬指甲的聲音,外帶嘮叨:第二與第一對抗的好戲,肯定要看。

    「你們說吧。是什麼看法。第二先說。」費君臣不是不給汪天龍機會,既然人家那麼有勇氣毛遂自薦,他是很想看對方有什麼料子。

    汪天龍一聽有戲,興致馬上高昂起來:「費政委。454一直是我心目中的偶像。因為你在454里組織起來的心外小組,號稱全軍最強的心外小組。我作為一個攻打這方面專科的學生,一直立志於成為這個小組的成員。」

    「就這樣,還有嗎?」費君臣對於這種千篇一律的答案,當然是乏了。

    汪天龍不知道費君臣這話是什麼意思,自己的回答也沒有錯啊。於是沉默著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眉毛一緊一松,把頭轉回了小舅子那裡,重點對象重點提問:「王子玉同學,你是為了什麼想進我們454,能否說一下具體的看法?」

    林涼其實也想知道弟弟對於454是怎麼想的,眯起了圓溜溜的眼珠子等弟弟開口。

    王子玉接到她與眾人充滿期待的眼神,卻是笑著使了個花槍:「費政委。有關這個問題,我在最終面試關時會告訴你。」

    費君臣勾了勾嘴角,明顯第一的答案比第二的答案引起了他更多的興趣:「你認為你一定能到最終面試見我?」

    「不。我認為我一定能進454。」王子玉英挺的眉毛輕輕地揚著。

    林涼無語了:知道自己的弟弟又是犯了王子病。只不過,怎麼自家老公聽了後沒有批評反而像是高興地笑了起來呢。

    「這個第一和第二的差距,我總算是聽明白了。」費君臣邊笑邊說,甚至有些笑不攏嘴的,可見得他對於小舅子的欣賞不是一點點,「第二說是立志。第一說是一定能進。我喜歡這種狂妄的真正有自信的人。王子玉同學,你的師兄當時跟我還沒有你這麼狂妄。不過,我就喜歡你這種狂妄的人。畢竟,你兩年前就當上了法洛四聯症的主刀,第二到現在還當不上一助吧。」

    被這樣一比較,汪天龍簡直是被打進了地洞裡,輸得不是一丁點兒,是天壤之別。

    林涼忍不住和譚美麗對上一眼:這個第二,不是普通的可憐啊。就是因為上面有個王子玉壓著。

    「和王子玉同一期的人實在太淒涼了。」譚美麗拿指頭拭了拭眼角,為小學同學第n次的挑戰失敗哀悼。

    林涼無法安慰任何人。弟弟的優秀,那是從幼兒園開始,一直到現在都是壓著所有同輩人。所以,她作為王子玉的姐姐,一直感到無比的壓力。然後呢,現在再來一個比弟弟還要優秀的老公,讓她怎麼能頂得住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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