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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    林涼聽出了師姐心裡有多慌有多虛。話說,師姐在擔心什麼啊?這男人就那麼好嗎?問題是,她真的不合適在這裡當電燈泡的,會直接拆穿這條色狼的面目的。然而,為了師姐,還是咬咬牙,忍了。回身,快速坐到了師姐旁邊的椅子上,低下三十度角,保持默不作聲。即使這樣,她還是很忍不住地要抬起頭再去看一眼那傢伙的臉。見那傢伙的左臉已經恢復成原初的完美無暇,連嘴角的淤青都消失得一乾二淨,她又忍不住地齜齜牙:這傢伙用了什麼美容膏,怎麼比被打之前更白皙了?

    費君臣能明顯感到一道凌厲如刀子的光掃過自己的左臉,不由彎了彎嘴角:「我是不是和這位小師妹見過面?」

    喝水的費洋和金秀同口噴了下茶漬:第一次聽到兒子說出這種話?很像勾女的口吻。

    莊雁落顯然大吃一驚,問:「費政委在軍校見過林涼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我這幾天都在你們軍校進行徵兵工作。」費君臣說到這裡,突然想到什麼口吻一轉,「我是說,軍校里很多像莊雁落小姐你這樣的美女,讓人過目難忘。」

    莊雁落臉蛋紅了一片。

    林涼扶著額眉:色狼就是色狼,說出來的話都是不負責任的讚美詞。

    金秀和費洋則頻頻對起了眼色,冒出喜悅之色: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,但是今天的兒子是前所未見的,有戲,有戲了。

    「這樣。還沒有到吃中飯的時間,不如上服務生上點飯前小點吧。」費洋接到老婆的暗示,咳咳兩聲說,「你們年輕人慢慢談。我們老年人就先撤了。」

    費君臣無奈地撇一撇眉:一聽,就知道自家父母沒有試過相親會。有這麼明擺的說嗎?好歹出來之前,也得向奶奶支招。

    於是,金秀和老公不等年輕人說話,立馬撤出包廂。林涼一見不好,馬上要跟著撤,起身說:「你們慢慢談。我也有事,得先走了。」

    然而莊雁落把她的手一抓:「別。」口氣類似於苦苦哀求的。

    林涼只得又坐了下來,在凳子上痛苦的:到這個關頭上了,師姐,你有沒有必要讓我當電燈泡啊。

    對於她們兩人奇怪的舉動,費君臣撩了撩眼鏡金絲,眼鏡片上閃過一抹利光,道:「莊雁落小姐。」

    「費政委。」莊雁落一聽他說話,馬上如小媳婦一樣應道,「您有話說嗎?」

    「我之前見過許多優秀的女性了。知道我爸媽為什麼把你和我叫過來。你也明白的。」費君臣表明自己不是針對她,對每個相親的姑娘都是開門見山的。

    「是。」莊雁落這句是,帶有了一絲淒涼的呼氣聲。她當然知道,以他這麼優秀的人,見過的優秀女性,何止多,比她優秀的不知多了多少的都有。但是一個都入不了他的眼。他這句話說出來,等於是給她澆滅了希望的火苗。

    「我就直說了吧。我找妻子的要求已經登在我的徵兵公告上了。如果你認為你自己符合條件,盡可以進了我的部隊再說。」費君臣沒有一句廢話。

    在旁聽的林涼聽起來,也能感到眼前這個男人此時的宛若判若兩人。前面嘻嘻哈哈的,能突然搖身一變,宛如掉進了冰窖一般的冷冰。這也太傷她師姐的心了吧。

    「可是,叔叔和阿姨說,這個進你部隊當三年兵才能當你媳婦的條件,不是絕對的。」莊雁落愈說愈小聲,眼見對面費君臣一道冰涼無情的亮光閃過光滑的鏡片。

    「是我娶媳婦,不是我爸媽找媳婦。莊雁落小姐是生長在新時代的女性,莫非是我對莊雁落小姐期望太高了?」

    不無意外,費君臣這句帶有了批判的話冰涼地吐了出來,莊雁落雙手猛地捂住臉,再也受不住打擊直衝出了包廂房。林涼在一愣之後,趕緊站起來跑出去追師姐。

    「師姐,師姐----」一時,林涼還真怕師姐想不開了。見著莊雁落一路衝出酒樓後,蹲在公路邊上嚶嚶地哭了起來。

    「師姐,你別這樣啊。這樣都不像你了!」林涼拿手安撫著莊雁落的背,一邊焦急地說。

    「我崇仰了他很久了。聽說是他要見我,我高興了一個星期,天天晚上睡不著覺。結果,不是----是他爸媽自作主張,是我自己自作孽。」莊雁落淚流滿面,梗咽不成聲。

    「那,那個混蛋----」林涼使勁渾身解數地說,「不過是個團職幹部!師姐,你是師長的女兒呢!這種男人,有必要嗎?」

    「你不懂!他很優秀的!」莊雁落努努嘴,把費君臣的真實身份咽在了喉嚨裡頭,對著林涼委屈地大喊。

    我還真的不懂了呢。林涼擦擦額頭的熱汗,心裡是想不明白師姐為什麼執著那個男人。既然師姐已經對這男人死心眼,不如再鼓勵一下師姐,這樣師姐就不用傷心到尋死了,於是她改為慫恿:「師姐,不就三年兵嗎?你在他的部隊裡當三年兵,氣死他!」

    莊雁落卻是猛地面色嘩青,嘴唇哆嗦道:「不可能。他那是前線部隊,要打仗的。」

    第五章:結婚

    「前線部隊怎麼了?師姐,我們都是報考軍校的學生,是立志當軍人的人!」林涼衝口說出這話,純粹是不解師姐何時變得這麼懦弱了。

    「你知道什麼?他那是真正的前線部隊!和真正的惡徒短兵相觸!如果一旦發生戰爭,他的部隊絕對會被拉到最前線!僅去年,他的部隊就犧牲了兩個兵!所以,才沒有女兵肯去他的部隊,因為他對待女兵一視同仁。女兵同樣必須去到火線上!一個命令,就得上去挨槍子!」莊雁落杏目圓瞪,對著她怒喊。

    林涼眉間撇過一絲糾結,咬了咬唇,實在是不大相信師姐會說出這樣的話。她拍拍師姐的肩膀,以圖和師姐心平氣和討論這個問題:「前線部隊我是知道的。我爸爸就是前線部隊。實不相瞞,我小時候是在兵營里長大的,因為我媽媽改嫁了,沒有親戚願意撫養我,我在我爸的部隊呆過一陣,由叔叔們養大。我爸爸,是在前線作戰時挨了九槍才死掉的。抬回來時,聽說屍體已經慘不忍睹。」

    莊雁落皺皺眉:「既然是這樣,你應該可以理解我的話了。」

    「不對。我當軍人就是崇仰我這樣的老爸。雖然他死的太早,都沒有給過我一絲溫暖。可他作為軍人的形象在我心裡是有的。況且,我弟弟立志要下部隊了。我可能也會----」林涼推心置腹與師姐談心,「如果師姐也下部隊的話----

    」玩笑!不要拿你和我一概同論!「莊雁落猛地將她的手甩開,起來說,」林涼,你真讓我失望!你既然能考到了許多人羨慕都來不及的胡志修的博士生,為什麼要拋棄大好前途跑到戰場上去,你太虛偽了!「

    林涼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師姐罵了個狗血淋頭還被質疑起了人品,把嘴唇咬咬,才忍下罵回師姐的衝動。畢竟,以前自己受過師姐很多的照顧。

    」要進部隊你自己去!我絕對是不會去的!「莊雁落這一刻不見失戀的悲傷了,反倒是堅定了不進部隊的意志,捏起拎包截了輛計程車離去。

    林涼目送她的背影,心思:也好,這樣師姐不用為那條狼尋死了。這樣一來,她本想也拍拍屁股就此走人。往身上一摸,不對,掛包遺落在包廂里了。都怪師姐沖的太快,讓她來不及反應。

    怎麼辦呢?只得折回包廂找唄。想著那條狼也該走了吧。林涼這一路走得挺快的,一腳踏進包廂裡頭,兀然發現那條狼沒有走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坐在原位上,指頭捏著個茶杯,輕輕地放在洗杯的鐵盆子裡滾著。做著這樣像是毫無意義的動作,他像是沉入了自己的世界一般,使得額紋深陷,雙頰沒有了平日裡笑吟吟的柔和線條,嚴峻而苛刻的臉廓骨線一樣完美,飈顯出的是凌厲的剛氣。

    本來以為這人就是個軟蝦子的團職幹部,沒料到也有這樣的鐵血漢子表情。林涼眉毛一撇,踏步進去,拎起放在他前面椅子上的掛包。

    」她走了吧。「

    勿想到他會問話,林涼想到師姐那副傷心欲絕的面孔,不會有好的口氣,說:」是。被你說跑了。「

    費君臣薄薄的嘴唇里吐出長長的」噓「。

    耳聞這句」噓「有鄙夷的神氣,林涼心裡大不慡快,對向他:」你噓什麼?!「

    」你知道是什麼,才讓她走掉的。「費君臣這時這刻沒有與她尋仇的念頭,給部隊徵兵的事占滿了他的心事。他是想不明白,為什麼就找不到一個巾幗女英了呢?是自己的問題,還是這個世界在變革的問題?

    」你是說你那個當三年兵嗎?「林涼想到了師姐莊雁落死活不進部隊,不由地冷笑一聲,」什麼三年兵?你這是歧視女兵!「

    」我歧視女兵?「費君臣皺皺鼻子。

    」三年兵那叫什麼兵?是鐵打的兵!我爸說了,只有當上十年的兵,才叫做鋼鑄成的兵。你想刁難女兵,開的條件也忒低了吧,好歹得十年以上才能算數。「林涼是把莊雁落惹自己的那把火,直接往外灑了。

    聽到這個與自己意料的截然相反的答案,費君臣在一怔之後,嘴角一彎,笑意從肺腑裡頭慢慢地流溢出來。

    」你笑什麼?「林涼冷冰冰地藐視他。

    」我笑,你這麼說,有誰能做得到?「費君臣這會兒真是與她實話實說,」我見過的女人不少。一聽說要在前線當三年兵的,沒有一個不逃之夭夭。」

    有這麼多不希望下部隊的女兵嗎?像師姐莊雁落一樣?林涼固然能理解莊雁落想留城市的念頭,但不意味著沒有一個女兵願意下部隊的。她自己就想,特別想。

    」怎麼了?啞巴了?你與她們一樣,還說什麼三年十年的兵。「費君臣看著她默聲,不知為何,有一種期望變成失望的直接打擊感,嘴角一勾,忍不住嘲諷就出口了。

    林涼之前已被莊雁落看輕,這會兒又有一個看輕自己的,還是一個她早先看輕的人。眼見他一副鄙夷的眼神瞟過來,她嘭地將掛包甩在了他前面的桌上,面對這雙忒討厭和狡猾的金絲眼鏡,一字一字吐出來:」把你的話收回去!不要隨意鄙視一個你不了解的人!別說三年,十年,除非我死了,我才准人家把我抬出兵營!「

    費君臣看著她,眉路愈深,雖隔著鏡片,卻能感覺到她那股認真的勁頭不是在說瞎話的。

    」你進過兵營嗎?「不知不覺,他問出了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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