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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潘時永見她一動不動的樣子,似乎料到她在想什麼,唇角淺顯地勾出一個弧度。
羅婷婷仿若知道他在笑,忽地抬起頭,目光驟然一變,森冷地盯著他:「你----」
咔----
酒店房門敞開,服務生將羅錚帶了進來。
「爸----」看見羅錚,羅婷婷面色又是一變,一種柔情和渴望自然流露於言表。
羅錚本不想來的,心思會不會是裝暈,但酒店服務生說的煞有其事的,還說有專業的醫生看過。來到這裡,發現潘時永在,他略吃一小驚:「潘教授。」
「聽說是你女兒,我就順便給她看了一下。別擔心,沒有什麼大礙,只是受了寒。」潘時永對他像老朋友似的關切,熟絡地說。
「給你添麻煩了。」羅錚宛如抱了絲尷尬。
「瞧你說的這話。都是老朋友了。」潘時永拍拍他肩膀,溫和地說。
羅婷婷戒備地看著他,一時保持住了沉默。
潘時永與羅錚寒暄幾句,走出了酒店房間。
羅錚慢步到女兒身邊,道:「好點沒有?」
就這一句,讓羅婷婷張了口:「爸,你以後離這人遠一點!」
羅錚簇緊眉,似乎對她的任性容忍到了最大的限度:「你在說什麼!」
羅婷婷察言觀色,立馬改變了態度,雙手伸過去抓住父親的一隻手,聲音低楚地哀求:「爸,我錯了,您原諒我吧。」
低頭見她的十指將自己的手臂握得死緊,羅錚心裡輕嘆一聲,就此沒有掙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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傅蕙蘭親自下到酒店一層,看見了墨蘭他們一行人。先是伸出手給妹妹一個熱情的擁抱,左右打量妹妹,說:「看得出,吃胖了一點。」
墨蘭看回姐姐,也笑:「姐在Aida那裡過的不錯。』
一句話說中傅蕙蘭的心事。傅蕙蘭左右看著,不敢與妹妹的眼睛直接接觸,也不敢問妹妹知道了多少。
費鎮南對此事也是略有所聞,不敢隨便開聲,只在一邊看著。
傅蕙蘭轉回頭,看見了費鎮南吊著的一隻胳膊,忽然才記了起來,焦急地問:「三少的手怎麼樣了?」
「湊合。」費鎮南答。
傅蕙蘭被他低調的語氣嚇了一跳:莫非真的不好?
墨蘭見姐姐疑惑重重的眼神始終在丈夫的手臂上徘徊,插話道:「我腳酸了。」
聽到孕婦說累了,幾個人急急忙忙移步,上去傅蕙蘭的客房。
給妹妹斟了杯水,傅蕙蘭與妹妹說起婚禮的安排,問:「還需要什麼幫手的嗎?你儘管出聲。」
「傅家的邀請函都已發出去了。幾個姨媽,有回話的,也有沒有回話的。」墨蘭接過水杯,琢磨著說。
「哪個姨媽沒有回話?」傅蕙蘭問,眉毛一樣與她緊鎖著,「上次老太太的葬禮辦得太匆忙,幾個姨媽心裡邊不大好受,有些根本來不及偕同家屬過來參加喪禮,認為我們辦事欠於妥當。這次,你的婚期太近,也不知她們會不會再次責怪在心上。」
「小姨媽答應過來的,先空運了禮服過來。」墨蘭與姐姐分析到手的情況。仍活在這世上的三個姨媽中,小姨媽無疑與墨蘭的關係是最好的,一個人在巴黎,是D&G的名設計師。另外兩位姨媽,二姨媽在丈夫死了後獨守空閨,整天吃香拜佛,比老太太的生話更清淨。大姨媽有一家子需要照料,聽說年前便已生了重病的,她家裡人根本不敢將傅家發生的事告訴她,對傅家人的事情都興致缺缺。因此,二姨媽與大姨媽家裡都沒有回信。
「老太太僅剩就這麼幾個女兒,如果不團結一心,這一家子真的是要散了。」傅蕙蘭深深的嘆息聲在室內飄曳著。
費海楠一邊聽他們說話,一邊是望著屋外面的雨點,啪嗒啪嗒像水花似的大朵,下個不停。
費鎮南在客房裡一直沒有閒著,自從半路來了通電話以後,進了單獨的洗手間裡說話。
「三少這麼忙?」傅蕙蘭見費鎮南忙成這個樣子,不禁為妹妹有些擔心。
婚禮不是一個人能辦成的,哪怕有其他人幫著,有些工作非得新郎新娘自己操辦的。傅蕙蘭是過來人,清楚這其中的底細。
墨蘭低頭望著水杯里的水紋,不好怎麼答腔。不止老公,自己也是忙成一團亂的。
費鎮南終於打完這通長長的電話,走出來,見室內一片安靜,立馬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。他抱著歉意坐下來,打破沉靜說:「這幾天要降大雨,你們外出,都記得要帶傘。可以不外出的,就干萬不要外出了。」
「我今晚有聽廣播。說隔壁省已經是大雨不斷。」傅蕙蘭聽到費鎮南提及,便想起了什麼。
「雨勢,有向兩省擴展的趨勢。」費鎮南作為代省長,知道的情報自然比一般百姓多。
三個女人一聽,都表示些微的驚訝:「要水災嗎?」
墨蘭緊接臉色微沉:每次天災人禍,是省政府廳最忙碌的時候。
「你們的婚禮----」傅蕙蘭也想到了這其中的要害,遲疑地問。
「也就在後天的事。在酒樓里舉行,不會有妨礙。」費鎮南對於此,決心很大,表現出一副雄心牡志,堅毅不動。
費海楠這時走到一邊,接了曼青的電話,回來說:「奶奶發牢騷了,要我們回去。」
見妹妹要走,傅蕙蘭取出了一個長扁匣子,一看,就知道是新娘首飾盒,說:「老太太留下的,我如今用不著了。你看能不能用上?」
「姐。」墨蘭推拒,「要首飾,風華佳人珠寶公司是我在掌控,任由我挑選,要什麼有什麼。這個老太太給你的,你自己留著。」
「肖慶生和我結婚的時候,他只給我買了個婚戒。老太太當時就說,這男人不成,偏心眼。可我執意嫁了他。」傅蕙蘭回憶著自己失敗的婚姻,酸酸澀澀的同時,想到了Aida這次送她的禮物。後來聽路米說了,說那隻
是愚者太太該有的新娘首飾裡面的一樣,今後,Aida肯定會送她一整套。
本來,這新娘首飾,就該是男方送給女方的。
費鎮南咳了兩聲,實在覺得誤會太大了,插嘴:「我已經準備好了。所以,你別看她現在連個婚戒都沒有戴。」
傅蕙蘭驚醒,紅了臉,對這事即使有疑問也不該當著妹夫說的。
墨蘭卻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。她向來對於首飾的概念,就是在場合上搭配使用的一種物品。身外之物,可有可無。老公送不送首飾,她覺得無所謂。老公的心都在她這裡,孩子都快要生了,計較這些幹什麼。她自己開珠寶公司,又不缺這種東西。
所以,其餘三人在見到墨蘭對這事一副淡淡的表情時,忽然感到一種無比的挫折感。尤其以費鎮南最在意。固然知道老婆與一般女人不一樣,但是,費鎮南偶爾幻想著,老婆如果能偶爾像個小女人介意這些小事情,發發牢騷,也可以增添一些夫妻生話情趣。
既然這事就這樣了,傅蕙蘭收起首飾盒,將一行人送到客房門口。
墨蘭無論如何不要地繼續送了,然後,是在得知羅錚也在這家酒店,實在按捺不住出聲詢問:「姐和羅部長是同一班機嗎?」
「是的。」傅蕙蘭覺得這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,直言道,順便提醒費鎮南,「三少,我聽說了,羅部長也有首飾想要送墨蘭。」
羅錚要送她新娘首飾?墨蘭心裡邊,為這個意外的消息,欣喜地雀躍了下。
費鎮南感到了危機:岳父大人送的東西,妻子肯定更想要。於是他十分感激地向傅蕙蘭投去一目。
傅蕙蘭接到費鎮南的感激之情,心裡頭一松,話匣子打開了,為他們夫婦多說一些有關羅錚的事情:「羅部長人際關係,比我和Aida想像的還要寬廣複雜。Aida都崇拜起他了。羅部長好像在哪裡都能遇見名人。比如我們下機的時候,才遇到他一個熟人。說是很出名的腦科專家,叫做潘時永教授,在協和工作的,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?我在這方面不熟悉。」
潘時永這名字……墨蘭等三人,立即想到了酒店大廳里,那個自稱醫生給羅婷婷看病的中年男士,後來據他們向酒店服務生打聽,是叫做這個名字的。
未想到,這人竟是與羅錚有關係。一切,似乎在迷霧重重中露出了些跡象。
墨蘭與費鎮南各自低著頭沉思著。
三人一同下到酒店大廳,冤家路窄,又遇見了羅婷婷與羅錚。
這一次撞面,墨蘭知道羅錚是自己的父親,羅錚知道墨蘭是自己的女兒。兩父女不經意對上眼的剎那,都怔了一下。然後羅錚表情一變,眼睛裡露出了濃濃的笑意。墨蘭稍顯拘謹,微微含下頭。
羅婷婷攬著羅錚的手臂,見到這副狀況,故意地嬌嗔:「爸,有件事我忘了和您說呢。後天,我和日晨要舉辦訂婚宴,您一定得參加,您是我爸,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關係,您不參加,會說不過去的。」
後天?
墨蘭一個牙齒印咬在了自己的下唇上。羅錚臉色自然很不好看,甩開羅婷婷的手,怒道:「推遲!」
「為什麼推遲?邀請函都發出去了。」羅婷婷當著眾人的面,不客氣地板起臉,「爸,你無緣無故,是要讓我在社交界裡難堪嗎?這事如果我和日晨難堪,你的面子也難堪。」
這是當眾宣戰了!
墨蘭眸色里露出了一抹狠勁,表面紋絲不動的,對丈夫和海楠說:「快回去吧。不然奶奶要發脾氣了。」
費鎮南就此攬過妻子的腰肢,與羅錚打個照面,走出了酒店大門。
背後,仍能聽見羅錚與羅婷婷爭吵的聲音。
不知其中緣故的費海楠,為羅錚不值:「哎,有這樣一個喜歡惹是生非的女兒,哪能省心。」
接下來,小陸開車把他們三人送回了費宅。
費鎮南攜妻走到家門口時,聽見了客廳里隱約傳來曼青悲傷的嗓音:「有關那孩子爸媽的事,暫時不要說,婚禮後再說吧,在這喜氣洋洋的時候。」
「是,奶奶。」這是費君臣答應的聲音。
接著的沉默,表示裡面的人察覺到了他們來到。費鎮南他們三人推開了門,走進了客廳里。
曼青好像周身很乏力,沒有念叨他們,只說:「快梳洗一下,休息吧。」
費海楠陪著墨蘭上樓。費鎮南留下與兄弟交談兩句,先是說起了今晚遇到的潘時永這個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