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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    墨蘭暗沉的眸子裡的光,轉了又轉。安日晨把關浩恩、羅婷婷都帶來了,不知安什麼心思。

    「如果你擔心的話,我可以讓他們今晚不要來打擾你。」奉書恬的指尖仍在她脈搏上按著,一邊抬起臉與她說。

    墨蘭看著他,定定地看著這個人,想:以他這樣一個溫潤的人,怎麼把這群餓狼趕跑呢?再說了,她從他這張溫文如玉的臉上,始終是看不出任何端倪。

    奉書恬的手指離開了她的脈搏後再度滑過她掌心。墨蘭收起手藏起被子裡,感覺到掌心裡多了樣小玩意兒。她翻個身,像是畏冷似地拉起被子蓋上了頭。指頭粘住掌心附著的那顆米豆,塞進了一邊耳朵里的內壁。這是個極小的聽器,恐怕是新科技的產品。說話給對方聽不大可能,但是,聽對方的聲音是可以的。

    滋滋滋的電波調試音後,費鎮南沙啞的略帶酒氣的嗓子嗡嗡嗡地傳了過來「墨蘭嗎?沒事。我知道你不能回應我,你聽我說就可以了。」

    一聽是丈夫的聲音,墨蘭周身打了個哆顫的激靈。他今晚喝酒了,跑回到她這裡來。她一想,便以為他是想得到什麼確定。她很想回應他,可是沒有辦法……

    「墨蘭,別擔心。我會和aida取得聯繫,很快,我就可以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。只是,我今晚真是忍不住了,在知道你懷上孩子後一二,墨蘭周身再一個抖,忽然想到了費君臣說過的話。雖然她聲稱自己會和丈夫講明這個問題,但是,她心底里打定了主意是不會講的。現在丈夫遇到了費君臣,希望四少沒有失約。

    噠噠,噠噠噠……病房的門板傳來急切的敲打音,一陣陣如催命符一樣。

    墨蘭立馬警覺。知道不能把被子拉起太久,如果這屋裡有監視器看見必是會遭人懷疑。她佯裝著呼吸困難,將頭露出了被坑,順便觀察外界的情況。

    奉書恬走到了門口那裡,沒有打開門,隔著門說話,聲音一再溫潤有禮:「有什麼事嗎?」

    「奉教授,病人家屬說要和您談談,有關病人的病情問題。」張醫生在外面答,就嗓音而言,能聽出他被兩面夾攻,大汗涔涔。

    「你們先過去。我過五分鐘就過去。」奉書恬答。

    「可是----」張醫生應該是還在看的臉色安日晨等人的臉色,試圖在他這裡爭取。

    「沒有什麼可是的。」奉書恬一句話斷了他的想念,「讓他們過去等。如果他們沒有辦法做到,說明是不信任我和王醫生,但病人已經選擇信任了我和王醫生。作為家屬的人不是不該千涉病人就醫的權利。」

    張醫生對此無話可說。安日晨湊了過來,道:「我表妹不想見我嗎?」

    「醫生在給病人做檢查。等做完檢查後,病人親屬想見病人,也要醫生看病人情況後決定。這是個就醫的正常程序,你到哪個醫院見哪個醫生都一樣。如果你們再無理取鬧,我會視你們影響醫院內病人正常醫療情況的輕重,建議保衛科派人過來處理這個事。」

    言外之意,就是打算動用武力遣人。

    聲音溫溫和和,說起話來發起狠來一點都不含糊。羅婷婷總算是見識到學術界學者的威風了,不禁都了嘴已:「這麼凶的醫生,生平第一次見----」

    「好好。」關浩恩小聲警告妹妹。

    「哥!」羅婷婷對於兄長一再的忍讓怕事風格,也是愈來愈討厭的。

    但不管如何,這群人礙著自己高高的身份,不可能硬看來,比如砸門進病房之類。被奉書恬這話一堵,終是悻悻地返了回去。

    聽見外邊一干人的腳步聲都走遠了,奉書恬完成任務,預備擰開門鎖。

    「奉醫生。」

    突然背後一聲,奉書恬只得停下手,折回。

    墨蘭看著他,定定地看著他這張充滿學者氣息的臉,終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,說:「我枕頭下有一本書,我不想看了,你幫我扔到賣破爛的吧,總比扔到垃圾箱好。」

    奉書恬聽了她這話,把手伸進了她枕頭底下,取出了本書。見是個破爛的插紅色封面,印著「摩斯碼通解」幾個白色字樣。他一時眸子裡浮出迷惑,卻還是將書掖進了衣服裡面。

    這回他走了出去順便幫她反鎖上門。墨蘭沒有再叫住他,是聚精會神地聽著丈夫說話。

    費鎮南坐在車內。能與妻子通上話後,他心裡冷靜了不少。他不想這麼快停止通話,便是撥腸刮肚地找東西說。車內的人,都是第一次發現他能這麼呱噪,一點都不似往日的沉默寡言。如果他是能說會道那就算了,可是不是。眾人聽他從一開始正常安慰妻子不用擔心的話,到後來慢慢變得無話找話說,涉及公務的不能說,只能談起自己的私人生活。這可好,一說,竟是說到了他們幾個人小時候爬樹偷梨,乃至當著女孩子的面脫褲子下魚塘抓魚的事。

    「餵。我說哥兒們,老三肯定喝醉酒了,說胡話了。」黎立桐愈聽愈是著急呢,你說他們幾個這些醜事兒聽進了墨蘭耳朵里,將來能不被墨蘭生出多少事來嗎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一樣蹙了眉,墨蘭討厭他,他也整天害怕她拿什麼恫嚇他還書,於是推了把老二:「你,想個法子讓老三閉嘴或是讓他說別的。」

    「老三肚裡能有什麼話說嗎?平日裡不看笑話不看肥皂劇的人,連張栢芝和謝霆鋒都不知道的人,你能讓他們說什麼?」白燁乾脆把這個難題推回給眾人,反正,要死一塊死唄。好歹,他們幾個當中,墨蘭對於他算是好的了。

    「老二,你小心一點。別以為你最早結婚,老婆對你忠心耿耿,老三媳婦就不能對你老婆煽風點火了。」黎立桐嚴厲警告他,要死一塊死,但是有你白燁這話出口,其他哥們決定了,第一個死的人肯定是你白燁。

    「好。好!」白燁舉手投降,搖了搖費鎮南的肩膀,「鎮南。」

    費鎮南全身心投入妻子的通話中,充耳不聞身外事,嘴裡繼續津津有味地絮叨著:「你是不知道,那個時候立桐可愛哭了,摔了一政馬上哇哇大哭要找媽媽。我們都叫他流涕鬼。」

    黎立桐一聽變了臉色,他如今是一個帶兵打仗的軍人了,如果被人知道自己以前有個流涕鬼的外號,臉還往哪裡擱。他的手伸了過去,一下子揪起了老三的領子:「老三,你知不知道你都說些什麼?!」

    「我,就說我們小時候一些趣事。她好像很喜歡聽。」費鎮南面相無辜。

    黎立桐不能當著兄弟的面斥罵兄弟的老婆黑心,乾脆一拳想把兄弟揍暈了。

    白燁趕忙擋住他的手,插進另一個話題:「書恬到現在還沒有下來,不會和海楠一樣遇到那些糟貨,被刁難了吧。」

    「書恬不像海楠,怕什麼?」黎立桐認為他是杞人憂天,指向老四,」是他的人,他都不擔心。」

    「是不需要擔心。以書恬的身份,要壓住人綽綽有餘。」費君臣摘下了眼鏡,打算靠在車枕上打會兒盹。

    「如果這樣的話,我們先回去吧。免得打糙驚蛇。反正老三和他媳婦聯繫上了。」白燁道出這句才是目的,「我叫個兵來給我們開車。」說完不管三七二十一了,他撥個電話就近叫來了個人。

    車離開醫院的時候,費君臣接到了奉書恬的一條簡訊。他戴好眼鏡,一看,寫的是:我可能要半個鐘頭後才可能離開。不是被人攔住,是嫂子的脈搏不大好。我等會兒看看情況再回去。

    「怎麼了?」白燁見他定定地看著手機屏幕沒有移開視線,湊近來問。

    費君臣立馬關了簡訊,蹙緊的眉,在費鎮南眉飛色揚的臉上望了眼,吐出道「沒事。」

    奉書恬把簡訊發出去後,才繼續走近醫生辦公室。

    安日晨等幾個人在辦公室里,一個個坐的很不耐煩,看著牆上的鐘,望著表。見到他恭候大駕後走進來,對待他的面色都不大客氣。

    奉書恬對於該打發這些人,早就心有成竹。但是,在進來後,掃到安日晨時,與安日晨眼鏡後面的眼瞳對了下。一刻,周旁的人都發覺他們兩人在瞬間的表情有些不對勁。

    「他們倆認識?」羅婷婷靠近到兄長身邊,脫口就是這句話。

    「不可能吧。」關浩恩話雖這麼說,心裡邊沒有底。

    「奉教授,原來是中科院的人啊。」安日晨迅捷地收回了目光,指頭壓在黑框眼鏡中間,略似嘆了嘆的口氣道。

    「既然都是認識的人,安日晨先生對於我的職業道德,應該是信得過的才是。」奉書恬一向清清和和,不與任何人交惡的姿態。

    「見了面,知道是認識的人了。那麼我表妹與孩子就都交給你了。」安日晨說完這話,做決定十分慡快。

    「行。有什麼問題我會再聯繫安日晨先生的。」奉書恬也不客氣,就此送客。

    安日晨和關浩恩同時起身,兩人之間似有眼神交流。

    羅婷婷見兩個兄長都出了門,小跑跟了上去。見四下無人了,揪著問:「他是什麼人?安大哥你認識他?」

    「好好,女人要懂得安分守己,知道男人的事越少越好。」安日晨木訥地笑了笑。

    「我不是普通的女人。」羅婷婷對於他這話很不喜歡,翹了眉有爭鋒相對的味道。

    「我知道好好你是個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的女人。」安日晨恭維女友兩句,卻沒有打算鬆口風,道,「但是,我希望我的女人,是個安分守己的女人。」

    聽著這話,傲慢的羅婷婷自然氣火,惱怒地拋給他一個示威的白眼:你說我是你的,我真的是你的女人了嗎?還不一定!

    關浩恩抱著雙臂旁觀,沒有插嘴的慾念。是時候給羅婷婷一個教訓了。

    等著電梯門關上的剎那,安日晨一個箭步上去,大手直接觸到羅婷婷胸前的衣服,「撕拉」一聲響,羅婷婷引以為傲的白色銀紋襯衫掉了幾顆紐扣,露出了胸口處一大片皮膚和一條鏈墜。羅婷婷的臉嘩地怒白了,雙手剛要先護住暴露的皮膚,安日晨的指頭更快地在她胸前掠過。她只覺一道冰涼害過自己的胸前,張口吸住一聲長痛的同時,不免懼怕地抱住了自己,踉踉蹌蹌退到了牆壁上。安日晨手裡抓的是從她脖頸上扯下來的項鍊,一條看起來不顯眼的用黑繩組成的項鍊,墜子卻是個子彈殼。

    「還給我!」羅婷婷固然畏懼著,但見到從49那裡搶來的東西落到了他人手裡,心裡更多的是著慌。如果沒有這個東西,羅錚會怎麼樣對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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