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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「你放心。書恬一有他們那邊的消息,我馬上和你聯繫。」費君臣這時,也只能為他做到這些了。
主要是因為,他們這時如果貿貿然接近墨蘭,把墨蘭的身份給揭開了,不一定會反而給墨蘭遭來危險。所以,最重要的是先搞清楚這其中的來龍去脈,才能做出合適的反應。
理智是這麼想,可是,想到妻子懷著孩子奮鬥在一線的戰場,費鎮南哪能安定下來。擔憂,緊張,不安,在他胸頭不停地涌動著,攪得他口裡心裡苦不堪言。
「你還沒吃飯吧?我聽立桐說,他和海楠應該是在酒樓等你回去呢。」白燁安慰兄弟先填飽肚皮,才能繼續幹活,才能搶回媳婦。
費君臣接到暗示,立馬打了火,開車前往酒樓方向。
費鎮南其實想在這裡暗中守護妻子一夜,但是,兩個兄弟都不讓,都說會打糙驚蛇。因為對方是什麼來歷什麼身手,都很難說。
見著底下的軍車駛出了軍隊醫院大門,安日晨輕手將病室的窗簾垂放下來,折回床邊。
墨蘭坐在床上,像是無聊地翻手一本娛樂雜誌,嘴巴里嚼著顆話梅,牙齒間發出嘖嘖嘖不雅的響聲。安日晨拉張椅子坐到她前面,捏著兄長的口氣問道「那個人是什麼人?」
「他認錯人了。」墨蘭給他一個不耐煩的撇眉,「我也不知道他是誰。突然間就在後面抓住我的手。我都怕得要命,趕緊把他的手甩開。」
見她兩個秀肩哆顫著,好像還在為剛剛那事驚怕不已,安日晨只得急忙收起了這個話題,撫慰道:「別擔心。我在這兒呢。不是你孩子的爸,只是認錯人,沒有關係,他應該不會再找過來的。」
「真的沒有關係嗎?」墨蘭反而是一臉忽然變礙認真的表情,對著他問,「我看他,穿得很體面。而且,他後來來的兩個朋友,好像是軍官。」
「哎。沒事兒。表哥說能罩你,肯定就能罩你。」安日晨打著包票,」部隊裡,表哥也有認識的官兒,你怕什麼呢?再說,有理也都站在我們這邊,更沒有什麼可怕的了。」
墨蘭在聽到他說部隊裡也有認識的人時,眼中閃過一抹光,轉瞬即逝。她嘴角彎彎,像是得到了他的包票後雨過天晴,笑裂開了嘴兒說:「都聽安大哥的。我和我的孩子都指望安大哥了。」安日晨這才起來,幫她倒水,又問:「醫生有說你現在是什麼情況嗎?」
「沒有什麼。很好。主要是我自己心情緊微」墨蘭一臉的輕鬆和懊惱地說「你的產檢醫生,怎麼會是部隊的醫生?」安日晨將開水端到她面前,再問詳細些。對於她的情況,其實他所知甚少。在於清吧的老闆,也無法向他提供一些比較具體的有關她的情況。
「我是個沒文化的小百姓,哪會懂得哪家醫院好嘛。人家都說部隊的醫院可靠一些,我們子弟兵可靠一些。所以,我來到北京後,就一心思奔著最好的部隊醫院醫生看病了。」墨蘭微起謊來,如今堪稱一流,不留任何破綻,「為了能讓這位王醫生給我和我的孩子看病,我那天晚上就過來排隊,排了通宵的隊伍呢。」安日晨聽了她這話,只覺得她辛苦,不由手探出去摸了摸她的腦瓜頂上,說:「以後,不用這樣辛苦了。嗯讓哪個醫生給你看病,告訴表哥一聲,表哥馬上給你安排。」
墨蘭「嗯嗯」地瞎應著,想:四少的人,你能請得動?
「今晚我在這裡陪你,你就不用擔驚受怕了。等會兒好好休息。」安日晨又摸了摸她的頭髮,才鬆手。
墨蘭本想在他走後,趕緊給費君臣托個信兒,安撫一下丈大。哪知道,他想留下來?
「怎麼了,不想我留下?」安日晨看著她皺巴的眉頭,似有所想的,問了聲。
「我是怕安大哥辛苦啊。」墨蘭似苦惱地點著頭,「安大哥和我不同,是養尊處優的人。」
「哈哈。」安日晨大笑兩聲,「沒想到你會顧慮這個。」
「我為什麼不會顧慮這個?」墨蘭提著眉梢,問,「每個人都會這麼想吧。」
「我不是什麼養尊處優的人。」安日晨指頭在黑框眼鏡中間壓了壓,眸子裡流溢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氣,「如果是,就不會被我父親拋棄多年了。」
「安大哥的父親----」墨蘭想,就此能不能探出點關於安元城的內幕呢,「對安大哥真的不好嗎?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?」
「老人家當年為什麼那樣做,我們做小輩的不清楚。如今,老人家腦子裡糊塗了,我們做小輩的想再繼續追問,也問不出個名堂來。」安日晨墨眉中間清清淡淡地凝著一絲淡漠,提到自己的父親那種晦暗的心態確鑿無疑,倒十分像是一個被長輩深深傷過心靈留下了不可磨滅陰影的孩子。
這些話,像是表明,安日晨對於安元城的過去,似乎不想知道,也不會去打聽,因著自己被拋棄的身份。
墨蘭理著這些頭緒,該真正煩惱的是,一下子沒有辦法遣走這個人。
今天晚上,安日晨應該是在這裡留宿了。因此,她得保證不會露出任何馬腳才行。為此,手機通話,要馬上做一番處理。她便是上了一趟洗手間,迅速把手機內的卡換掉,將舊卡扔進了馬桶里沖走。該記的電話,她都記在腦海里,暫且,不會有認識的人通過這個電話聯繫她,除非她主動打過去。
當她走出來時,安日晨正在想方設法幫她搞一間單人病房住。
本來,下午六六和王醫生過來時,是打算動用關係給她搞一間單獨病房,但她想著奢侈,不需要,便拒絕了。
現在不同,有了安日晨在,她想著,應該搞一間單獨病房比較好。清淨一些,她好集中注意力應付這個人。安日晨人脈是有的,在與醫院裡的人磨嘴了半個小時後,對方同意幫她轉病房。不過,得上去到有空病床的病區,去的是五官科。躥科沒有關係,反正王醫生明早還會來給她檢查一次,她也只是住一個晚上。
轉到了清淨的病房,墨蘭躺在床上,閒著悶著慌,抓了把瓜子磕著,順便觀察安日晨的動心。安日晨在單獨病房外面的窗台走廊那裡,走來走去,耳邊貼著手機。因落地窗打開著,他說什麼話,墨蘭還是能聽見一些的。
他應是一通電話打到了關老頭子和關浩恩那邊,先向對方坦白並告知清楚這裡發生的事情。
關浩恩或許就婷婷的事說了他幾句。安日晨只得兢兢戰戰地答覆,並承諾自己的為人。
等他收起電話走回來,墨蘭藉機開口:「安大哥,你和羅小姐是在談婚事?」安日晨像是沒想到她會有此一問的樣子,在愣了些時候後,方是琢磨著唇口,說:「兜兒,希望這個事兒不會給你增添壓力。但是,確實是老人家比較滿意,所以,我現在是和對方在談一二,「你們什麼時候結婚?」墨蘭眨一下眼球,心想羅婷婷這回能嫁出去是不是得高興得瘋了。如果為了羅錚的心情著想,她或許該不該去「關心」羅婷婷的好事呢。論私,她可以不計較。但論公,貌似很難不計較。畢竟羅婷婷不是被楚昭曼曝出過有貪污歷史嗎。
「這個要看長輩安排。」安日晨見她這麼熱心於自己的婚事,不禁惘然。
「我是想看盛大的婚禮。人家都說,有錢人的婚禮特別好看,能吃很多好吃的東西。」墨蘭說著這話,心裡倒是澀澀的,是想到自己和丈夫的婚禮一延再延。於是,她臉上的那絲苦澀,看起來很真。安日晨卻是理所當然誤以為她被男人拋棄,連婚禮也沒有,安慰道:」如果你想看婚禮,我周末倒是接到了一份朋友婚禮的請帖,我可以帶你過去看。」
第一百零一回:見妻子一面
夜晚,熄燈。墨蘭沒能睡著。為了不讓安日晨起疑心。一直閉著眼皮子。安日晨並沒有在這個病房裡過夜,熄燈後不久,墨蘭就聽著他的腳步聲出了門外。嗯也是,以他養尊處優的生活,能受得了在護理病床呆一夜嗎。即使這樣,她還是會擔心他突然殺個回馬槍,措不及防,因此沒敢拿出電話來打。不知道丈夫此刻心情怎麼樣,墨蘭只能寄望費君臣等人能支撐住丈夫。望著黑黝黝的天花板,她深長的嘆息聲迴蕩在室內,許久沒有停止。
白燁和費君臣把老三費鎮南送到了酒樓,三人與黎立桐大妻吃了頓飯,喝了瓶酒。費鎮南有借酒消愁的欲望。兄弟們並不阻攔他,但他自己不敢喝多了。
「老三的自制力真行,要是我,早喝得酡酊大醉了。」聽說了事情原委的黎立桐,情悄與老二白燁發牢騷。
「你以為人家是你這種白痴嗎?」白燁藉機,訓斥他那個豬腦袋,「人家,畢竟掛的省長之名。這次雖說告了假過來,也不能隨意。被媒體一抓,就是不得了的事情。」
黎立桐點巴著頭,甘願挨罵,只要兄弟心裡能好過一點。
一樣人在酒樓里呆到店家快要打樣的時間。
幾個男人都喝了酒,有些微醉,由沒有喝酒的費海楠開一輛車,分別把他們送回到各單位去。
費海楠多了個心眼,自己也想著要見幾個月沒有見的嫂子,繞了個路,從解放軍總醫院前面的公路上駛過。
費鎮南見路面熟悉,得知妹妹的好心,降下了車窗故意看了看對面,也希望能不能瞟到一眼妻子和孩子。結果,老婆孩子沒有見到,反倒是見到了那個讓他怒火填膺的安日晨。安日晨走出了醫院大樓,在外邊的小賣部買香菸。
白燁掃到了安日晨的影子,馬上拍打前座的費海楠,要她加足馬力離開。
「怎麼回事?」費海楠一條筋的性子,讓她照做之前必須問一句。
白燁往車前鏡里給她一個白眼「適得其反了。」
聽見老二這麼說,黎立桐酒半醒沒醒,替兄弟爭氣的怒火醒了:「是那個混蛋嗎?海楠,把車開過去,我替老三揍他一頓。」
「什麼揍不揍的?你想是給老三舔亂嗎?」白燁一記打在黎立桐的頭頂上,希望能把他給打昏了,以防他惹是生非。
費君臣寒氣絲絲的話飆出了口:「揍人這種事,太小兒科了。得想個能讓對方生不如死的主意。」
費海楠聽著只覺得他們一個比一個可怕,趕緊踩下油門。風呼嘯著,剛好貼著走路的安日晨身邊而過,安日晨一頭打理得服服帖帖的頭髮被這陣猛風颳起,剎那變成了鳥窩。
車內幾個男人看見安日晨在車後面惱怒地跺腳痛罵,同時愣了一下:原來,最狠的,還是女人。心動不如行動。安日晨被莫名其妙的車子噴了一臉一身的煙土,自己本身就有潔癖,受不了,於是匆匆跑回家洗頭沖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