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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3-09-26 00:51:23 作者: 肥媽向善
費鎮南迅速掠過白燁的臉,對上其眼神,明白到對方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,眉間一個蹙緊,是在用盡心力壓抑胸口滾滾的怒氣。
「沒想到你的人竟然會認得我。」安日晨笑一笑,從西裝口袋裡拔出一張名片,擲到了他們兩人面前,「如果不認得,現在也認得了。」
費鎮南慍怒間,全身繃緊如待發的弓,向前怒發的剎那,又被白燁緊緊地扯住。安日晨按了按沉重的黑框眼鏡,對於他一臉的暗涌貌似很有興趣,挑了挑眉:「怎麼,被你拋棄的女人,現在她想拋棄你,你反而後悔了?」
這個話……費鎮南再一個錯愕的蹙眉之後,終於是冷靜了下來。
白燁對於安日晨忽然冒出的這句不著邊際的話,也是面上晃過了一驚。
「哼。」安日晨嘴角一翹,勾出一聲冷意,轉身去追墨蘭。
費君臣看著他去追墨蘭,而妻子的身影已在拐彎口處一閃,只餘留他一個回味深刻的影子。他心頭悶悶的,那個抓起的拳頭就此砸在了走廊的牆面上。嘭!響聲似乎很大,卻是無力地垂下。
白燁擔心他想不開,手一直按在他肩膀上安慰,道:「君臣也來了。」
費鎮南這才一轉頭,望見了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始終冷眼旁觀的四弟,心頭一個轉思之後,起了另一股焦躁,便大步地向四弟那裡邁過去。
三個人是走出了醫院大樓,上了費君臣的車,才敢講話。
「告訴我,是怎麼一回事?!」費鎮南壓著怒氣,從牙fèng里擠出話。
他明白,有此事情是軍事秘密,兄弟因鐵的組織規則可以不告訴他,他不該埋怨的,但是,如今他妻子是懷了孩子的。
「我不知道。」費君臣一樣與他蹙著眉頭,不打一絲謊言地說,「我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。我知道她出事,是因為她找六六,說被人撞了一下,擔心胎兒有問題。但是,我現在到了這裡見她,才知道六六說的沒有假,她是易容了。她易容想做什麼,她不說,我和六六什麼都不清楚。哪知道她和那個什麼安日晨在一起。」
「她不止和安日晨在一起。立桐說她是關老頭的小情人!」費鎮南雙手使勁兒撓了下頭髮,胸腔裡頭的那股悶氣無法平息,「還有,你什麼時候知道她懷孕的!」
見兄弟一雙飽含質問的目光兇狠地she過來,費君臣心裡邊真想罵tmd,就知道墨蘭除了給他惹麻煩沒有別的好事。
「她說這個事她自己會和你說,不讓我和六六告訴你。」費君臣一個拳頭砸在車窗上,同樣沒有好臉色。
費鎮南見此,便是不好再責怪他了。
「這個事aida應該知道。你或許應該問aida。」白燁見是時機了,插進來給兄弟提個最恰當的建議。
「想聯繫到aida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費鎮南眉頭始終沒有鬆開來,手指頭揉著眉心,臉上清楚明白地寫著此刻心情十分複雜。
白燁也能體會到他現在肯定是心裡五味打翻,一團亂,什麼滋味都有。
「如果你真想聯繫十聖心那邊的人,我讓書恬先透個話過去。」費君臣無論如何,還是站在兄弟這邊的。
「我下牛才和書恬在中科院見過面了。」費鎮南說到正事,似乎能稍微地冷靜一些,「貌似,十聖心那邊,已經很久沒有任何動作了。可是,他們怎麼能放她一人行動呢?這和我三個月前將她交aida時,aida給我的承諾不同。」
「你先別急!我可以保證,她不是一個人。」白燁持的是與費君臣一樣的看法。費鎮南與aida兩人之間因什麼原因氣場不合,這是明擺的事情。所以,對於aida的為人,他和費君臣比較信得過。
費君臣這時在用軍用手機撥打部下的電話了,幾聲之後,道「書恬,能不能現在讓我與十聖心那邊的人聯繫上,說想找愚者,有重要事情商議。」
奉書恬倒是很快直接給了答覆,說:「政委。下午我才問過他們的人,好像是說愚者秘密從瑞士出發了。愚者去了哪裡,他們也不知道現在暫時是聯繫不上的。」
費君臣掛了手機後,對他們兩人扶了扶眼鏡,帶了探討的口吻問:「你們認為,aida是去了哪裡?」
「應該是奔這兒來了吧。」白燁道。
「近來還有什麼事發生嗎?」費君臣眼睛看向兄弟費鎮南那邊,其實帶了疑慮很久。
按理說,費鎮南作為省長,即使為代省長,也應該是日理萬機。不會是突然無緣無故殺到首都北京來的。但是,近來北京並沒有什麼公布於眾的大會需要費鎮南參加。而他和白燁身為費鎮南所在行動組的其中一員,也清楚近來行動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需要費鎮南過來。
「我來這邊,探望一下新婚的海楠。做兄長的畢竟不能對妹妹不聞不問對不對。然後,下午順便在中科院看一下你們研究的進展。」費鎮南說著這些話,口齒不如往常的流利。
白燁和費君臣馬上聽出了一絲掩蓋的謊意,同時噓出口氣:「平常怎麼不見你對海楠這麼關心?」
「就是因為平常做礙太過火了點,現在想稍微對海楠補償。」費鎮南愈說都愈覺得自己在扯淡,小聲到低下了頭,臉膛上浮現一絲尷尬的惱。
「還是你已經知道嫂子跑到北京來了?」白燁試探地問一聲。
「不。我不知道。」費鎮南連稱兩個「不」。
但他否定得太快,等於此地無銀三百兩。白燁一手搭在他肩上,以抓到疑犯口供的語氣吐出:「我知道了。」
費鎮南哀嘆,雙手在眉心上又揉了揉,說:「我是在報紙上看見了崽蘭要在北京結婚,想著或許她會來北京,畢竟這是她姐的終身大事。況且,即使她不來,我也得替她看著她姐,不是嗎?」
「傅蕙蘭要結婚了?」這事兒與蕙蘭接觸的白燁當然是知道的,但是,他現在只能用大驚小怪的語氣來符合不知情的費鎮南。
費君臣確是不知情的,坦白地問:「她要和誰結婚了?沒有聽說過啊。她原先的公婆同意嗎?」
「肖慶生的問題,我一直在幫她解決。這是我答應過墨蘭的。」費鎮南說起了此事的原委,「要是其他人,她公婆別說同意,直接把她扔進河裡邊去了。」
「她公婆確實蠻不講理。」費君臣回想起了那一次在醫院裡頭,見著嬌小的蕙蘭一個勁地忍耐肖家那對母夜叉的暴打,沒有人看了不會於心不忍。包括aida和fane。
「但是,因為蕙蘭的對象是這個人,她公婆一步步投降了。」費鎮南深沉的眸子裡又如暗涌,泛起了思cháo的海浪。
「是什麼人?」費君臣好奇了。
「吳梓陽。」費鎮南吐出這三個字眼,是為妻子的心情擔憂著關心著又憤怒著,複雜到了極點費君臣無言。吳梓陽這種渣貨,真是殺了都嫌手髒。
「他們兩人怎麼好上的?」費君臣對於傅崽蘭的行為想法,感到深深的迷惑,不,如果傅崽蘭的舉動讓他迷惑,吳梓陽願意和傅崽蘭好上的反應,同樣能讓人如墜雲霧。
「一開始,你知道的。吳梓陽為她負傷。然後,兩人在醫院裡,一個養傷,一個照顧病人,就這樣慢慢好上的吧。」費鎮南的「吧」字念得特別的長,說明他心裡對這個事根本沒有底。既摸不著傅崽蘭的想法,對於吳梓陽那個渣貨是怎麼一回事,也沒有把握。
白燁是深知其中內情的人,面對他們兩人的猜來猜去,根本不敢插上一句口,生怕自己泄露了天機。
「我覺得,你還是需要和蕙蘭談一談。」費君臣向兄弟提議。
「我在報紙上看到他們登出的喜宴消息時,馬上有打電話給她。可她不接我電話。」費鎮南真的是在苦惱,認為妻子的姐姐與妻子有時候一樣,都是讓人捉摸不透的女人,「所以我想來想去,這不到北京來了,若真的無法與她溝通,打算在他們的婚禮上出聲阻攔。」
「搶親?!」白燁不留意,叫了出來。自己和傅蕙蘭,絕對沒有想到費鎮南會這事走而挺險到這個地步。
「奇怪嗎?」費鎮南疑惑地向老二投去一眼,「他們在婚禮前,好像不領證。因為吳梓陽是個虔誠的基督教徒,比較信任基督教的婚辛嗽式,對於領證興致缺缺。」
「不。我是說,以你現在的身份,老三----,白燁拿手摸了摸他胸口,像是在給對方順氣,其實也在給自己順氣,提醒著,「你現在是公眾中的官員了。你搶親的話,不怕馬上登全國日報啊?何況是在北京啊。」
「我這不叫做搶親。在基督教的婚禮中有個程序的,主持婚禮的牧師會問席上的觀眾,如果有誰反對這門婚事並且有正當理由,是可以讓這門婚事作廢的。」費鎮南能說出這番條條是道的理由與白燁辯論,足以說明之前做足了一番準備功夫,也足以論證了他是一番雄心戰略要毀掉這門婚事。
白燁撫著額頭:知道費鎮南是那種關心家人到極致的傳統好男人。但是,這個事不一樣。他真的不知怎麼和兄弟說才好了。
「婚禮是在什麼時候?」費君臣似乎興趣盎然地欲插上一腿兒。
白燁頓然睜開眼睛,急了,給他一眼:老四,你這是湊什麼熱鬧!
「這個周末,也就兩天後的事情。」費鎮南回答舍弟,沒有半絲猶豫。
「行。我帶幾個人去給你助威。」費君臣嘴角略一勾:這種好玩的事情怎麼可以略過。
白燁心想這絕對不是法子,一定得阻止。當然,他私心裡聽了蕙蘭那個計劃,是以為崽蘭不需要自我犧牲到這個地步。但是,他兩個兄弟這樣明目張胆地阻止人家親事,同樣是不對的。何況,如他向費鎮南說的,以兩個兄弟如今的身份地位,這事兒一鬧,肯定大了。說不定會毀了之前他和惹蘭苦心所做的一切。
「老二?」費鎮南看見他一臉的愁眉,比自己更淒涼,不禁一愣,「怎麼了?」
「我說,鎮南,你一心想著她姐姐的事兒,沒想她本人的事兒,不是很怪嗎?」白燁終於腦袋裡一個閃光,想到了個聲東擊西的方法,馬上脫口而出。
「我這不要先找到aida嗎!」費鎮南可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,轉移了注意力的同時,怒氣也被轉移過來了。涉及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費鎮南心頭這股火,絕對是火焰山的氣勢。